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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解图

第58章 瘪咬病

王溪亭和吕珂紧紧地看着任语堂,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极为凝重。

“那只野犬是发了疯的野犬,不然也不会将你师母咬得如此严重。我都不敢想象她是如何与那只疯犬抗争的,我不敢想,我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自己多么无用,为什么让你师母去上山采药。”

“可是事情就已经这样了——那只疯犬是病了的,这种疯了的犬,其牙上、唾液中都有毒液,甚至有时候,病到极致的疯犬,他们的血液中、爪子上都会有毒液存在,人类或者是其他的动物,比如它的同类,如果遇到了正在发疯的恶犬,就极有可能被其所伤,而伤口往往是被它们用牙齿撕咬开的,或者是用爪子划开的,疯犬身上的毒液就会扩散到伤者体内,而后,伤者的身体内就有了这样的毒素,得了和恶犬一样的疯病。”

“哎呀!这酒就是好啊!喝完以后神清气爽!”任语堂美美地夸赞道,紧接着又灌了起来。

王溪亭则在一边紧紧地盯看着他喝。

任语堂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住,抬起微醺的脸,“说吧!这次这么早就送酒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种毒液,是许多兽类都可以产生的,他们发病了咬伤或抓伤人类,人就会不治而去。这种病历代以来还没有可以治愈的法子,只能靠一些对症的镇定安神方面的药物暂时加以维持,而药效过后,人还是会像咬伤他们的恶犬一般,疯狂无比。”

“其实,这正是人人畏惧的瘪咬病。这种病恐怖就恐怖在,一旦人的身体内有了那种毒素,不几日病症就会发作,而后越来越重,直到将人活活折磨而死。”

“瘪咬病?我好似曾经听过这病的相关传闻,古书上也有好多记载,都说得此病之人,无一解药,不几日就会死去。”吕珂对这个似乎也有些了解,毕竟他从小通读各类书籍,并不似其他人一般只读四书五经,再加上他的记忆力非凡,这样一来,对于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他都有所耳闻。

“早在春秋时期就有这样的记载。”吕珂接着说道,“《左传》里面就记载道,‘国人之瘪,无不噬也’,这就是在说得瘪证者多不治而去。而后在晋代《肘后备急方》中也有此病的描述——‘凡捌犬(1)咬人,七日一发,过三七日(2),不发则脱也,要过百日乃为大免耳’,这便是说,百日不发才可确定无事。

P.S.

(1)捌(ba 一声)犬,即瘪犬,瘪、浙、捌字异义同,皆为疯癫之意,说的就是瘪咬病,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狂犬病。

(2)三七日,即二十一日。

“哈哈哈,”王溪亭尴尬地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那就干脆开门见山说吧,“您不是前几日曾出诊,为城西的罗通医治过吗,我想问问他是什么病。”

“连你也知道了?”任语堂低声说道,面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也知道了,那你以后岂不是不肯留在这里了。”

“当初,我于你所想一样,我也曾认为我会将你师母的伤口完全处理好,并且涂上生肌膏,就是连伤疤都不会留下的,我也这样劝你师母,让她不必担心。我还信誓旦旦地说十天之内就能使伤口愈合完全。”

“呵呵,”任语堂苦笑了一声,“可是我没想到,事情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人说控制就可以完全控制的东西。我如此照料她,只求她身体康健,平安喜乐,别无所求。可是······可是为什么老天就于我如此不公呢!”任语堂说到这里明显激动起来,“这些我可以诊治的疾病是防住了,可是却不料仍有一些意外,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王溪亭看得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吕珂看着任语堂这个样子,也只能是默默地咽下口中那股奇怪的感觉。

“师父,您说什么呢?”王溪亭看着任语堂小声的嘟囔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我没能把人给救过来,没能救过来啊!”任语堂语声有些悲伤,醉红的脸颊上写满了愧疚。

“哎~”任语堂摆手否决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告知与你,你便知道了。”

“就在十年前,你师母去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腿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她口口声声说着没事,不让我担忧,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这伤口不像是磕破或者划伤的普通伤口,其周围已经淤青肿胀,边缘的皮肉还有翻起,并且隐隐还有一些印痕。”

“我急了,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才告诉我真相,原来是她为了采药,去了伏阴山山后的谷里,而那里本来就不安全,地势崎岖不平,离城中人烟甚远,还有一些野兽游荡,你师母当初就是遇上了一只发疯的野犬,被咬伤了腿部!”

“师父您不是最善处理伤口,经您处理的伤口就是连伤疤都不会留下的,这个应该不在话下吧?”王溪亭谨慎的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任老头听了王溪亭的话,有些发白的睫毛突然一抖,一珠晶莹悄然滑落,他默默拭去,假装若无其事一般,释然道,“这是你师母当初跟我说过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王溪亭这才突然明白,内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而这样的病,一般都是突然变得异乎常态,而后疯狂不堪,六亲不认,甚至还有可能会咬伤家人。这个看起来对旁人极为危险的病人,其实他们自己才是最为痛苦的。病症的发作令他们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而面对家人邻居,也只能拼命地忍住扑上前去撕咬的冲动,这对于他们自身是极为痛苦的。”

“而你师母,就正是被这样的恶犬咬伤的。”任语堂长叹了一口气,时隔多年,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他无法忘记那件事情,正如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那次疏忽一般。

王溪亭看着双眼晶莹的师父,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年,你师母身体一直都很好,偶尔有些小风寒什么的,不过有我在,也就很快就好了。她呀,很早之前身子弱,我开了很多方子为她补过身体,几年过去,果真很有效果,你师母气色越来越好,也不轻易得病,身体也就硬朗起来。”

“这与您无关呀,您不要这样想,疾病本来就这样,没有一个定数,即便是最普通的风寒还会有不同的类型和不同的状况,每个人跟每个人都不一样,很多特殊的例子是我们无法掌握的,这是自然的道理,您曾经跟我说过,难道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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