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灵犀
江娴见秦衍风不为所动,略显焦急,地拽了拽他衣襟,撇嘴道:“秦衍风,我要看月亮。”
她声音软乎,动作虚弱,像是在对亲密爱人柔柔撒娇。
秦衍风如何招架得住。
江娴短暂的陷入黑暗,约莫几个呼吸,便睁开了双目。
映入眼帘的是秦衍风那张焦急万分的脸。
他发丝凌乱的垂在鬓角,棱角分明的下颌,挺立的鼻梁,浓密的眼睫……仰头望,是阑珊的灯火,无尽的夜幕,柳梢的月亮。
岂料江娴并不买账。
她颦眉道:“我不去飞仙楼。”
“你想去哪儿?”
“你知道的。”
江娴望着他。
她因病消瘦,眼睛大大的,透着死气和黯淡。但望来眼神,依然可以拨动他的心弦。秦衍风愣了一瞬,没说什么,默默将她抱进马车,驱车回府。
两人没从正门而入。
而是像曾经那样,秦衍风搂着江娴飞身上墙,沿着瓦片慢慢走到裕国公府的佛堂,并肩坐在屋脊上。
他一直都很懂她。
彼此心有灵犀,无须用言语阐述。
风很大。
月光很亮。
秦衍风让江娴抱好暖手炉,拢紧她身上的厚斗篷。他想摸一摸她的脸,又怕江娴生气,到底是不敢。
江娴高烧不退。
她忍着头晕脑胀的不适,擦了擦两鬓虚汗,沙哑地说:“你第一次带我来这个地方,我就很喜欢。在这高高的屋顶上坐着,感觉风都是自由的。”
秦衍风道:“你病好了,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儿,裕国公府不会束缚你的脚步,你永远自由。”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江娴摇摇头,“传出去不好听。”
哪有人妇抛头露面到处跑的,成何体统,裕国公和嘉云郡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秦衍风……咳咳。”
江娴拽住了他的衣襟,轻轻摇了摇。
他看了眼裕国公府的方向,抬头望了望夜幕明月,又俯视江娴的脸。
病情汹汹,她断了药,整个人仿佛突然消耗光了精力。她不愿意靠近他,此时不得不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被他紧拥。
他抬眼看了看街上如织行人,温软了音色,哄着江娴,“那我们回府,和家人一起过节怎样?然后你再喝碗药……”
生病严重,晕厥稀松平常。
秦衍风回神,乍然惊喜,“江娴?你醒了?”他抚了抚江娴的额,觉得有点烫,“我带你去杜太医府上!”
“别。”
江娴固执起来,秦衍风也毫无办法。他打横抱着她,站不愿在墙角,微微喘气,“为什么不去?”
“秦衍风。”
江娴大口呼吸了两下,声音细细地请求,“我想去看月亮。”
秦衍风两难。
“你晕倒了。”
“我不去。”
他立刻败下阵来,“好,我带你去飞仙楼。”
那边地势高,等会儿放烟火可以将美景尽收眼底。
“今天是元宵……天官赐福,家人团聚,你去叨扰杜太医干什么?”江娴咳了咳,继续说,“杜太医已为你做了够多。真诚的第一步,便是摈弃自私。”
秦衍风怔然。
江娴颦眉拒绝,“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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