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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恋——瑾颜小传

阴阳相隔独留一人

今生对你真心相付,期望可共度一生,可惜世与愿违。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人去楼空。如今你已归去,此生何谓,我愿长睡不醒,只想梦中与你日日相见。

聚散情缘,茫茫人世,转眼已是阴阳相隔,空留她独自一人饮恨尘世。命运总是这样造化弄人,奕宸去了,也带走了她的心,她的灵魂。从此喧扰杂闹声哗哗地从她身边流过,对她来讲全然无关。

依稀之间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一声一声,悠久深远。随后归于沉寂,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是不是代表她已经远离尘世。一阵狂乱的脚步声,一直站在院外的身影狂奔而来,抱起她晕倒在地上的身子,眼中含带着着一股惊慌失措的惶恐不安。

宛如镜听她见面就提奕宸,浑身一震,眸底却是精明,随即淡淡回道:“奕宸有好多东西让我交给你,你过来看看再问也不迟!”说罢拿出手中的包袱,一层一层打开,一件一件递与瑾颜。不过是些玉佩,香袋,扇坠儿,珠花儿,红麝香珠等寻常物件。

瑾颜迅捷的一物一物接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莫明其妙送我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奕宸哥哥这是何意!宛姐姐可是知道。”看到这一大堆的东西,瑾颜忽然感觉心隐隐有些刺痛,眼眸越发的清冷,隐隐的开始忧心,嘴角更是苦涩地抿紧。

宛如镜无视她眼中的担忧,只是拿起一块晶莹通透的玉坠儿,下面挂着葱绿柳黄的连环珠络,样式新颖别致。握住她一双纤手交于手心,对她道:这是奕宸三年前奉皇命去蓝田办差,无意寻得的一块美玉,玉质温润细腻,呈脂肪光泽,其声也是如金磐之余音。奕宸得后,亲自雕磨三年方得这块玉坠儿,说是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让我随手带了过来关给你。”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适耀眼神满是深深痛惜和忧伤,小声询问道。

珉婕闭上眼晴还是摇了摇头,道:“何时醒来,这个真是说不清楚。脉相平稳没有一丝受损,所谓昏迷不醒,只是颜姐姐经受剧烈刺激和打击后,思绪崩溃,心中逃避事实,自己不愿醒来,药石都已无用。”说罢绷着脸,抿紧了唇,泪已先留下,只得小声告退离去。

东阳已升,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清杳。三天,整整三天,她都不曾醒来,只是泪水不停滑落,枕上一片温热潮湿。三日之中滴水未沾,药灌了进去,又慢慢吐出来,日渐神色黯然憔悴。适耀天天都会来看她,眼前的她依旧昏迷不醒,以泪洗面使他不忍卒睹,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来,然后长叹一声,神情苍茫的拂袖匆匆的离去。

这三日朝廷之中也是多事之秋,皇上数月不曾亲临上朝,也没人见过人影。朝中大臣已开始隐隐不安,议论四起。安亲王日日戎装入朝,守在养心殿门口,吵着要面见皇上。并口口声声扬言道:皇上已让太后下毒害死,这样拖迟时间,只是为了等洛嫔肚子的孩子降世,好封为太子,太后方可再有机会代管朝中事宜。

“皇上,安亲王现已秘密调动人马,守在城外十里之处。今天更是声势日盛,在朝中扬言明日上灯时分再见不到皇上,就会带军闯入禁宫找太后要人。并且在皇宫各门进出口都设下重重侍卫,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荣亲王——付格小心翼翼的站在下首汇报。

“皇上还是早做打算,早日进宫,防止安亲王闯入禁宫以此为由,借机谋反。”荣亲王见皇上低头不语,面带焦虑之色,疾步走跟在身前提醒道。

适耀仰面闭目凝神,思量片刻,缓缓点头叹道:“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别的事朕自会安排,你去跟太后商议下如何带朕入宫。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外面的大红灯笼在茫茫夜色中随风摇曳,适耀静静地一个人靠在雕花大椅上,仰面闭目凝思:明日回宫以后,可否能在关键时刻将安亲王一网打尽才是真当要紧的,否则真有苍生万众的不幸。宁王的军队已在数月混进京城,不知是否隐秘安全。荣亲王的人马也已经到了城外,明日之战胜算终究有多少。还有每日看见她沉睡不醒的模样,心中莫名的疼痛,慢慢的成了一种习惯。

灿翠的碧光,映着斜阳,闪烁着点点如丝的流金。适耀拿起奕宸最后交给他的那块玉牌,迎着日阳,金光穿透,整块玉佩透明深遂如琉璃,如一潭深湖,浮映着这场避遁如梦,撩起人无限的心事。

适耀微微一怔,微纽起眉,她与他已经终究到了那一步关系,脸色骤然苍茫,眉头紧锁,那神情如凤凰泣血般哀伤。

理不透,猜不明,纵然他已过世,这些都已不在重要。这些年,他将她照顾的很好,那么以后的日子,他可以将她照顾的比他好吗?但愿,一切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他在她心中的记忆。

风过了无痕,再无踪影,这到底有可能吗?却是一地的清凉。

语言刚落,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副字画,断然开口道:“这个是奕宸亲自画的,让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慢慢展开画卷的手开始颤抖,画的是一对侧影,画中人二人手牵着手一起侧目观夕阳,背景却是山居草舍,山林之中林木繁茂,翠绿成荫。画中所处完全远离了富贵容华,远离世俗,纯洁空灵,只是二个人清闲雅致的生活,好一副神仙眷侣图.

珉婕也凑了过来细看此画,画的左上方旁有一行题字:

你曾经对我说过,要找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园,鸟鸣不绝,苍翠欲滴的群峰簇拥着一条纤尘不染的溪流,沿河两岸铺青石板,坐南朝北、面河而建一座山庄。从此琴萧合奏,携手共剪西窗烛。

前尘往事翻涌而来。灰了心,冷了意,原来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蓦然回首,情之为何物,情之为何困?

瑾颜见她已是点头,微一颔首,转身立在屋外,眼前一光,忽似觉一把长剑横空出鞘贯穿胸口,心硬生生的被掏走了。那样失心之痛,痛得几乎蒙住了呼吸,苦索在肠中回转。眼前漆黑只觉天旋地转,刹那间失去思索的能力,身子缓缓向后倒下,吐出一口鲜血……幽幽阖上双目,仿佛是堕入无尽的迷梦。

瑾颜看到来人正是宛如镜,急忙上前挽住她的手,道:“宛姐姐,可终于看到你了,奕宸哥哥怎么没来。”

林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惟有泪千行。

君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生死两茫茫,劝妹莫断肠。

宛如镜走过来半搂半搀着她,带着哭音说道:“奕宸已经亡故了,在寻你的路上遇到刺客,心口中了一剑。我本想带他回终南山找师父医冶,师父说:心脏已受损,毒气攻心,油尽灯枯,无药可医,只有一日可活。这副画便是他临终时所绘。”

那年在静心小湖,你拥着我的身体在空中惊过,你说会带我云游列国。

如意楼上,你恳切的说:“一生一世只对我一个人好,从此就如并蒂莲花共生共发。”真的是一生一世,可是这一生一世是否太短。

你与我在寄悠阁内下棋品茶作诗,你说:这样就是寻常人家的夫妻生活。你收了我的玉佩,却丢下我一个人归去,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

“罗带同心结未成,生死两茫茫……”瑾颜口中念念有词,越念声音越虚弱,就像随时会断的线。生死两茫茫,难道奕宸出了什么事,巨大的悲凉迎面而来,刹时平地里打了个寒战,全身冰凉,眼泪终究滚滚而落。宛如镜顿时紧皱起眉间,眼眸是隐隐的忧心。

瑾颜抬起头眼中蓄泪却是强颜欢笑,莹莹闪泪的眼眸中泛着哀求“宛姐姐,你可否告诉我,终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她心中已是不安,可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窗外依稀有人影晃动。

外面是一地的寂静,天边,一弯冷月如钩,月色蒙胧,月光倾泻在在残枝上,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是淡淡悄寂的影子。梦中,她轻轻而悲寂的笑。

珉婕手搭在她的脉上,踌躇片刻只是轻轻叹气。一屋子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叹气而心沉深渊。见她神情如此绝望,顿时神色各异,皆是窃窃无声。珉婕平稳地站了起来,神思有一丝凝滞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先开些安神定气的药吧!”说完走近书案,拿出一张小笺,调了墨,急急的描写了二笔,交于丫鬟。

珉婕听完很是悲伤却同时心中产生怀疑:临终时所绘,这副图明明是奕宸三年前寻得美玉时在终南山所绘,为什么宛姐姐说是临终前所绘。虽然心中有疑问,却见宛如镜一脸的认真,终是没敢开口,只顾默默悲切难过。

瑾颜只觉疼痛从心里蔓延到全身,她推开宛如镜,死命把眼泪逼回眼眶中,缓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问道:“宛姐姐此话可当真。”宛如镜见她脸长颜色如雪,并无一点血色,隔着泪水满怀希望的望着她。宛如镜低首一阵不忍闭了眼,幽幽轻叹,一阵心酸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珉婕念完后亦说道:“画是好画,只是词太悲切。奕宸从来不是悲情之人,为何写出如此悲观的诗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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