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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捏反派小肉垫

99、飘雪般的重逢

多说多错,连求饶和道歉的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是什么古今异义造成的误会,万一是千年前的礼节问候在当今变成了粗鄙之语,那小姑娘面上的怒火就可以理解了。

小姑娘双眼通红,两只袖子都挽到了胳膊肘上,拳头硬邦邦的,只是还未近他跟前,就被后头追来的几位兄

长似的小伙子给拦住了。

刚打个照面就被砸了个正着!

如今的他万分虚弱, 本体早已残破不堪,仅有一息尚存,能以元神化身相见已是冒了风险, 为得就是和这位小姑娘正面一叙。

从这些年轻人踏入界门的那刻, 这位小姑娘便格外引人注目,虽然她看起来尚且年幼,神魂却浩瀚如无尽江河,在修者中明亮得像一盏灯火。

“为何气成这样?”

“小师祖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小师祖?

锦衣青年闻言,有些讶异地睁开双眼。

小姑娘辈分还挺大?

几个小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见小师祖一觉睡醒,便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花宴里。

宋方仪几人对视一眼,急忙追在后头跑过来,见言音挽着袖子走向方才那位邀请她去诗宴的青年,像是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一顿,赶紧上前将她拦下。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到也不是说姑娘家家就不能打人,小师祖看起来神志清醒,如此生气必有其缘由,只是此地处处玄异,世俗人也多有异常,这位锦衣青年也不知打得打不得。

还是冷静为上。

宋方仪把草坪上的水壶捡起来,看言音气得眼眶红彤彤,便将盖子拧开递给她:“小师祖,遇凶须谨慎,以免堕术中,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言音余惊未平,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咕噜……”

宋自清现学现用,给她拍背顺顺气,道:“好,深吸气。”

言音吸气:“吸……”

宋自清:“然后呼气。”

言音吐气:“呼……”

林憔哲在一旁等他们走完流程,末了,问她:“气消了吗?”

言音用心感受一番,诚实地摇了摇头。

“还是很气。”

几位小辈:“……”

坐在草地上的锦衣青年笑看了这些小孩一会,正想起身说话,一只白色的巨兽突然从天而降,毛绒绒的大爪子一按,又把他压回了草坪上。

大猫抬头,对着言音天然又无害地一声:“嗷呜。”

来,打吧。

言音越过小辈暴步上前,握拳疯狂输出,将这位好像是大佬的老人家按在地上一顿猛锤。

边打边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没有高能预警!就把人骗去放恐怖片!是不道德的行为!!”

你还我一双没看过鬼片的眼睛啊魂淡!!

原来这才是小姑娘生气的原因。

锦衣青年终于悟了,索性躺平任锤,认错态度十分良好,毕竟哪把老骨头没挨过小宝宝的拳头呢,又不痛不痒

,还没之前道纹劈的那一下来得魂疼。

让小姑娘徒得手酸罢了。

锦衣青年悄悄出了口气,心间长叹道——

好在不是什么代沟。

言音这番亲自上阵确实是很解气,可她这不中看的体质也很不中用,打着打着还没过瘾,就被边上的花枝划了条口子,一道血线缓缓渗了出来。

大猫看了便觉刺眼,爪爪一拨,把那老头挪边上去,低头把言音鼓着的脸撑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乖了。

言音低头一看手臂上的血线,反应过来这是个撒娇的大好时机,立马抬起头,干巴巴地一声:“痛。”

本意是想让自家猫心疼给吹吹,可边上那药溪谷的弟子居然很没眼色,不懂这种小姑娘家家的矫情,一听言小仙尊喊痛,连忙从自己药包里翻翻找找,掏出棉布伤药往那小伤口上一拍。

药溪谷门下都是医修,素爱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打从他遇见灵昀一行人之后头一次派上了用场,这让他很是高兴。

少年一脸正直道:“给您上药。”

言音疼得一抖:“……谢谢。”

其实那小伤口原本没什么感觉,被他这么一拍反而刺得发疼,言音不好意思说,转头对大猫泪眼朦胧,大猫凑过来给她吹吹,胡须一抖一抖。

呼~呼~呼~

直到此时,那位锦衣青年方才有了交流的机会,他自地上从容起身,对方才受到的对待并不介怀,虽然有些狼狈却仍是姿态优雅,仿佛身下坐着的不是草坪,而是至高无上的王座。

他眉眼慈和地看着跪坐在不远处的小姑娘,刚开口想些说什么,却见小姑娘又抬起手止住了他,正色道:“等一下!”

经过这场胖揍,锦衣青年意识到自己跟不上小年轻的脑回路了,便把来到嗓子眼里的声音又退了回去,耐心等她磨蹭。

只见她转头对白虎后裔压了压手,道:“小喵,坐下。”

白虎后裔便乖乖听话蹲下身子,两只大爪爪并在前头,小姑娘从草坪上爬过去钻进它肚皮底下,严严实实地埋进毛毛里。

半饷,从白毛里探出一只小手,招魂似地招了招:“尾巴。”

白虎后裔的长尾巴往身前一甩,

被那小手一把捞住,抓进肚皮里。

驱邪大棉被就定位!

又过了好半饷,小姑娘才从那厚实蓬松的白毛里冒出个脑袋,整个身子仍藏在白虎后裔爪子后头,两只手上捧着个白瓷长杯子,正呼呼向上冒着水气。

压惊小水杯就定位!

小姑娘对着杯子吸溜溜喝了一小口热水,点头认命道:“您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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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的听鬼故事前准备。

大猫:“……”

锦衣青年:“……”

看样子是真吓得不轻。

“抱歉。”锦衣青年惭愧道,“并非有意惊吓姑娘,这不过是无奈之举。”

边上几位小辈看得云里雾里,灵昀几人皱着眉,跟着坐到大猫边上,问道:“小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言音没有回答,对着锦衣青年看了一会,问:“你是……那位凤凰吗?”

几个小辈闻言:“啥?!”

锦衣青年点头承认道:“是,我是当初飞入琼池,天地间的最后一只凤凰,名曰久清墨,姑娘唤我名讳便是。”

几个小辈傻眼:“啊?!”

言音又道:“所以……这片花宴是因你才存活至今?那也就是说你从那之后一直未曾离开,为什么?是被困住了吗?”

“我被抓住了。”久清墨道,“事态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我确实是被琼池困在此处,至今未曾离开,要说为了什么……大概就是他们缺了只看门狗吧。”

他最后几字说得极缓,像是从牙缝里细细磨出来的。

话里的讯息让言音眉心一跳,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思索片刻,又问:“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道当初这里发生了对吗?那年规模庞大的混血出现异常,那场混乱,在大陆造成了很大的灾害……”

“疫变”“疫灾”这些说法,都是后世对那场灾难的称呼,久清墨千年来一直困守此地,未必能听得明白,所以只能用别的说法指代。

久清墨听到这话,启唇轻笑:“果然,你们几位并非误入此地。”

这千年来,朝升暮去,终于有人觉察出了琼池仙洲的异常。

面前两人的对话全程高能,几个小辈听得快要掉色儿,实在承受不住

,转头看向自家小师祖:“等等……小师祖,您怎么知道这位是……”凤凰?!

言音转头发现被白毛毛挡住了视线,便把头往外探了些,刚想回答这些小辈,脑中识海里却突然出现了锦衣青年的说话声——

[嘘,小姑娘。]

[此地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言音口中的话顿住,转头看他。

久清墨笑了笑,看向灵昀几位小辈,解释道:“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死轮转,因果轮回,是为‘涅槃’——这就是这场花宴的谜底。”

眼前的一切景象,早已在千年前的卯时死绝,却又在“涅槃”中得到了新生。

可这新生,亦是消亡。

“此地千年前经历了一场出乎意料的浩劫,而在当时,我受困于琼池之中,以凤凰的天赋造就了琼池的护宗大阵。”他说起此中事迹,面上风轻云淡,眼中却犹有沉色,缓声道,“在琼池门人启用大阵之时,波及此地,方才造就了诸位眼前的这场千年花宴。”

也让那场灾难中不幸殒命的世俗人们,永远活在了朝阳升起的那一刻。

这些年在这场花宴里,久清墨不时出现和此地的世俗人们把酒言欢,可嬉闹的表像下,不过是一群苦苦挣扎的亡魂。

几位小辈这才有些恍然。

宋自清脑轱辘转得要生烟,想了半天,仍是不解道:“那……凤凰前辈,我方才在人群中还见到了当世的修仙人,这是为何。”

久清墨对他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所谓‘涅槃’,便是生死阴阳,轮回往复,既然死者可以生,那么生者……当然可以死。”

林憔哲这便想起琼池界门的易进难出,眉心微蹙,猜测道:“难不成,在此地困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由生转死,再由死返生?”

久清墨颔首:“是。”

“尽管如今琼池已成一片废墟,这片山谷却也仍旧存在于大陆之中。千年时光,世人足迹泛滥,难免有外人误入此间,花宴易进难出,外人在此损耗生机……”他看向花宴中欢声笑语的世俗人们,怅然道,“生机耗尽之后,便在此涅槃重生。”

几个小辈都皱起眉头,神色愈发凝重。

若是无法尽快离开,那或早或晚,他

们都会成为花宴中的一员。

可久清墨口中所说,也不过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真相一角。

此时言音脑海里,响起了另一段内容——

[事实是,此地留有我一尾凤翎。]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要码双更合一,怕小可爱们等得太晚,先放半章出来见见小可爱们~~后半章小可爱们先睡觉觉,睡醒就酱酱出现啦~】——后来:【三个小时码五百字,真是好样的,我就不该立flag,每次立完脑子就格式化了咩都码不出,按照这个手速,我觉得(试探地伸出隔日更的jiojio……)】

【小声哼唧:手术室可真不是人待的,手术记录可真不是人写的……相比之下写小说可真快落】

这在这片天地间是如此罕见, 更是千年来踏入这场花宴里的唯一一人。

简直是诸天垂怜。

就见那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小姑娘从不远处疾步走来,气得整张脸都鼓起,挽着袖子似乎是想给他再来一下。

他有些尴尬地说了两个字:“且慢……”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

坐在树上的陈年老鸟实没想到——

倘若她愿意出手相助, 此处无望的轮回便有了走到尽头的希望, 被折磨的孤魂们便可得到最后的安详。

所以他喜不自胜,匆忙现身在花宴之中, 又不知该如何同当下的年轻人搭话, 便效仿过往文人墨客捧着梨花前去,岂料刚问候了一句, 就被那白虎后裔一口吼散了生境……随后无奈之下,只好在生死夹缝中向小姑娘说明缘由, 却没想到她还是位道纹修士, 一下劈得他元神险些裂开……

出师不利,处处碰壁, 一句话没说上,打倒是挨了一下又一下。

活到不知寿数的某个老人家,在困守此地孤寡了千年之后, 终于感受到了被时代抛弃的沧凉。

嘶——疼。

锦衣青年遭到一记愤怒暴击, 元神虚弱避之不得,直接从树上栽到了地上,慢慢坐起身子按住了自己受创的额头, 叹息着抬起了眼皮。

这是为什么?

当世的小孩性情都如此暴躁了吗?

兄长们七嘴八舌地安抚她——

“怎、怎么了,小师祖?”

他甚至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是时代变了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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