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相医

“……我用这二十张钱，换你手里的，那些人给你的那些钱中的一张……记住，是他们亲手交给你的钱，而不是你花钱时候，人家找给你的零钱……”

陈明空说完，静静的注视着老五。

老五这下倒是很痛快，马上就从贴着自己的烂衣服里，掏出一个油皮纸包来。

“你叫老五？”陈明空将一根烟别在耳朵上，没有点。

叫老五的乞丐点点头，一笑见豪气干云，“你去打听打听，咱老五的名声，在这一片儿街上，那可是相当的响亮……”

他颇为自豪的，对着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陈明空接过，抽出一张，放在鼻子上轻轻嗅了嗅。

老乞丐被他的动作整得一愣，“年轻人，你这是……”

陈明空没理他，只露出满意的笑容，“没什么……这第一个忙，算你帮到了。”

老五喜上眉梢，尽管刚刚已经接过了两千块钱，但他还是心有难安，现在能帮到陈明空的忙，他才觉得钱拿得心安理得。

但是……

“俺这忙帮的也太轻松了，你，不会把钱要回去吧？”老五喘喘不安的说。

陈明空摇了摇头，“是你的就是你的……”

末了，又说道，“我也曾经是穷苦的乡下人，不会做出欺负穷苦人的事的，你放心吧。”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紧接着，他不等老五再说话，又说起了第二件事，“第二个事情，我想请你，帮我组织全城所有的乞丐，当我的探子……”

探子？

老乞丐疑惑的说，“你说的是，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侦探那样的探子吗？”

陈明空点点头，“没想到你还看过电视……”

老五惊讶的说，“你说的是全城？你知道全城有多少乞丐吗？那得花多少钱呐？老天爷……”

他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明空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不操心这个，我只管拿钱，事儿是你来办，事儿办成了，我还会给你奖励，事儿办不成，不好意思，咱的交易就此打住……”

老五想了几想，想了又想，这才恨恨的一咬牙，“成吧，俺老五就帮你这个忙……不过你想要打听什么事儿，总得说一下吧？”

他当然知道，陈明空要全城的乞丐参与进来，必然是要打听某个人，或者某些事情。

陈明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

老五听的直想翻白眼，如果不是陈明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财力，他都要以为陈明空是要拿他逗壳子打发时间……

真是神经病啊！

没事儿干的，洒出大把的钱，只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的人和事儿，让一帮人漫天找去。

“那你……”老五正准备嚷嚷。

陈明空抬手打断他，“是这样，你让全城的乞丐们，每天给我四处溜达，这全城的每个角落，都给我走走过过，而且要每天不断的走，地毯式的走，深山老林子也不能放过……”

“然后每天把他看到的，听到的，或者听别人说的事情，给我用短信，发到我的手机上……”

陈明空说完，老乞丐已是目瞪口呆！

他当然不笨，虽然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可老五依然是这片街上，脑子最好使的那个乞丐，所以他才能在风餐露宿之中，依然活得好好，并且还长了一点儿膘。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陈明空刚一说完，就领会了陈明空的意图。

这人是要大海捞针啊！老乞丐为陈明空的脑子而叹服。

他大概明白了陈明空的纠结在哪里。

正如陈明空所言，他是在找某个事物，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群人，也许是一个地方，也许是某些蛛丝马迹。

但偏偏陈明空自己对自己要找的东西，知之甚少，或者说一无所知，但他又知道某些线索，所以才想出了动用全城的乞丐的这种疯狂的想法！

这特娘的是搞大动作啊！

陈明空点点头，“我就是打听过了，才找到你这儿来的……”

老五就乐呵呵笑，吸了口烟，“无功不受禄，拿人还手短，咱老五是厚道的人，年轻人有什么问的，你就直说吧！”

陈明空竖起两根指头，“两件事，第一个是……”

他又掏出来二十张红爷爷，然后在老五呼吸猝然沉重的注视下，将钱塞到了老五手里，“我知道跟你们做警告的那些人，一定用钱收买了你们，要求你们不要声张，而且，我相信你还没把那些钱花完……“

陈明空也实话实说，“我也说实话，我来，不是为了问死的那个人的，而是为了说着些话给你们听得那些人！”

他就是因为知道这帮乞丐的生活性质，所以才走到这儿来，找一个乞丐。

陈明空稍微顿了下，一字一句说道，“6月27号那天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老五闻言，笑眯眯的神色渐渐地紧巴了起来，“年轻人，那天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你问的是哪一桩？”

老五并没有轻易地被那五张红爷爷打动，他甚至颇为克制的，把一只手压在了裤腿底下。

老五的眉毛顿时揪成了一起，似乎很为难，“年轻人，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们……收了钱，就得听人的，守口如瓶，把话烂在肚子里，把看到的东西，带到坟里去……”

陈明空理解似的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做个交易。”

老五狐疑的看着他，“什么交易？”

老五把眼睛眯了起来，“年轻人，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明空默默地掏出五张红爷爷，“不该问的你别问……挑你能说的说……”

油乎乎脏兮兮的纸袋里，还有一层，是一个透明的小口袋，里面有三张崭新的红爷爷和一些零碎的散钱。

老五把三张红爷爷都掏了出来，递给了陈明空，“这就是那些人给我们每个乞丐发的封口费，一人五百，我花掉了一百多，剩下的都给你吧！”

“年轻人，我实话实说，那天，有人警告过我们这条街的人，少看，少说，少外传！”

老五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颤抖，同样的，他的话里也透出来些许的恐惧。

陈明空轻笑，“就是一个人死在了这里，死相还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