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相医

她看向姜怀柔，后者亦看向她。

南宫无霜对陈明空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不可再逼迫她，我也不会去窥视人家门派的至宝秘传……”

陈明空闻言神色一滞，顿觉心里憋得难受。

要知道，他为了探寻好兄弟姜猛的下落，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掏空了脑洞。

不仅使出了拿钱雇佣乞丐做侦探兵这样费力不讨好、效果甚微、进度缓慢的笨办法，更是只身赴虎穴，最后被迫加入了职命司，等同于丧失了自由，就为了借助官方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夙愿。

可惜无论是乞丐那边，还是职命司这边，对于此事，帮助都不大。

姜游言辞诚恳，南宫无霜字字珠玑，话已至此，陈明空也是言多奈何。

“算了，再想办法就是……”陈明空想了想，问姜游，“你们门派内总该有修为高深的人吧，不能请来施法吗？”

姜游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是可以，问题是……”

姜怀柔接口道，“路途遥远，加上我们门内没有通信……”

陈明空闻言徒然叹气，“没安电话，说白了还是古板不知变通不知追随时代呗？”

姜游默然。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要我说，你们就该把那帮当权的老家伙都干掉，把话语权掰回来！”陈明空轻声道，“太过因循守旧，终归要败在自己手里的……”

姜怀柔轻声道，“小师弟他……就是因为古老的习俗……唉！”

陈明空点点头，“我听他说过……”

“啊？”姜游闻言轻呼一声，姜怀柔亦是变了颜色，结结巴巴，“你……他，他说了吗？”

陈明空看着突然变奇怪了的两人，点头道，“是啊，他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理由倒是没说。”

“哦……那就，好……”姜游像是松了口大气。

姜怀柔亦然。

“你们两个……好奇怪，”陈明空摸摸下巴，看着姜游和姜怀柔的目光，尽是疑惑与不解。

姜怀柔把俏脸一板，瞪视陈明空，“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

陈明空顿时一缩脖子一蒙眼圈。

“你们这些房客可真行！一个个凶巴巴的，一个说要抹我脖子，一个说要挖我眼睛，当真凶残至极！”陈明空不满地抗议道。

一丝冰冰凉凉，寒意蚀骨的凉意抵上陈明空的脖子，寒意渐渐放大，南宫无霜的声音慢悠悠响起，“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说要抹你脖子……”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试试，我这冰刃可否锋利……”

一层浅浅的冷汗沁入脊梁骨，陈明空后背瞬间透凉。

这冰刃什么时候？

这女人……

他干笑着扭头，看向南宫无霜，笑得比哭还难看，“大姐诶！你不是旧伤未愈，不能轻易动用真气内力吗？”

南宫无霜摇摇头，眼角有着笑意丝丝溢出，“话虽这么说，但是动用一点点出来，教训教训嘴碎的人，还是不碍事的！”

乞丐那边，每天定时发送的短信息内容，是千篇一律，不是偷狗，就是摸鸡，不是打人，就是新闻，总之极其没有营养，也没有参考价值，陈明空本人作为出资者，亦是没有了最初的希冀。

他本人对此已是看的很开，左右都是要花钱，自己与其到不入流的正规侦探行业去磕的头破血流，还不如就当做作慈善，给城市街头巷尾到处流浪，无事生非的乞丐们一份闲差，也算作是给自己积德了。

陈明空默不作声。

“似我等这样，从小生在门中，长在教中的人，都是身不由己，最初也许是受门规所迫，而谨遵教令，但是到后来，这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才是让我们死守教令的内因……”

陈明空一顿呛呛，姜怀柔神色都难看了许多。

陈明空顿时就很恼怒。

至于职命司那边，就更休也提也。

作为背靠官方的军事情报机构，职命司几十年的调查进度，居然还不如自己亲身经历得多。

更让人蛋疼的是，明明在场就有一个南宫无霜，能够达到搜神术的施法效果，偏偏姜怀柔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就是拒绝将搜神术和盘托出。

这时，倒是南宫无霜开口了，“陈小子，你不逼逼迫她那么许多，我与她，同属一方大派，所以我对她的做法，也很是理解……”

“像我等这样有传承的古老门派，就是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孤老规矩，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有些的确因循守旧，死板不可取，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正是有这样的教令门规，才使得一家一姓的传承得以严谨有序……”

“至于你说的默守陈规敝帚自珍从而自取灭亡，你那位爷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极有见地的人，但他同样说错了一点……”

总之努力付出了很多，但是对于姜猛的下落，陈明空还是一筹莫展。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够准确探查姜猛下落的方法，却受限于姜怀柔的实力不足，而不能尽其全效，这就很蛋疼了。

咫尺之功，尽归一篑，直叫人想吐血的的感觉，也就莫过于此吧？

这时，旁边站立多时的姜游也走来，出声劝道，“明空啊，你就不要再过于执念了，我们门派教令森严，师姐也只是照规矩行事，再者说了，别说是师姐和我，给你松了这个口子，就算是姜师弟日后得以归来，知道此事，怕也是心有芥蒂……”

这种离目标只在咫尺，却怎样都难以触摸的无力感，真的是让陈明空内心发狂，面上血色淤积。

陈明空神色不善的说道，“我说，你这也太默守陈规死脑筋了吧？我爷爷说说过，这世上有许多好东西，就是因为人们敝帚自珍，默守陈规，而得不到应有的传承，从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这样珍贵的东西，就应该让它发光发热，你们一直把它攥在手里，它是能下金蛋啊还是怎么地？”

虽然陈明空也不得不承认，职命司已经把邪主本人的祖宗八代，身家底细都探查的一清二楚，已经是具备参考价值，但他们偏偏连后者的具体动向，藏匿地点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