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

王真人微微一滞，阮慈见他愕然之后，还算是知道配合，浮现出求知好奇之『色』，仿佛真的极为好奇答案，只等阮慈揭秘一般，心这才略微气平，哼笑一声，一手捻着宁山塘，一手拔出东华剑，在实数轻轻一划，心随意转，在虚实之间，割开一个小子，王真人会意，随手一指，幻出分神，和阮慈新设的化身一起，手执宁山塘，二人一起跃入虚数之。

他们二人都是多次来往于虚实之间，此时化身入内，和尊果联系极为紧密，愁找到归路，入去之后，也急着观望四周，而是往宁山塘看去，果然圆球之的景象，在虚实之完全两样，此时一眼望去，已有极大变化，论阮慈还是王真人，即便早有准备，仍是禁吃一惊。

阮慈身为宁山塘之主，亦是能够亲身体会这洞天诞生的种种奇妙变化，她曾多次回到宇宙开辟之初，两厢对比之下，更是对洞天诞生有极深感悟, 也知是否洞天灵鱼受她的熏陶，化宁山塘的手法绝对正宗, 种种变化，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都和宇宙开辟之初时的大道变化完全一致，若说差别, 便落在‘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四个字，正为宁山塘的演化和宇宙开辟时的变化完全一致，倘若任其发展下去，其洞天便和实数毫无分野，会天然融合到实数之，论其主注入的灵炁多么丰沛，在实数都是微足道，足以激起太多变化。

在阮慈感应之，宁山塘之所以会沦为所谓‘炼制失败的洞天灵宝’，被扔在坛城多年都未惹来疑窦，便是为前主将永远固定在这段时间里，此物方才初具雏形，和实数规则无有任何同，却又还没有完全融合到一处。在洞天真人眼，哪怕是得到精魄，注入法力，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片和实数完全接壤的新增土而已，论有多么广袤，只是有益于周天气运，对自身好处却没有多少。但在阮慈携走灵鱼，经过这么多番历练之后，精魄早已改易，回归宁山塘后，顿时汲取阮慈灵炁道韵，以太初道韵，将洞天归于原，再行化，这一次大道法则，虽然和宇宙开辟时的变化依旧十分类似，但太初规则格外旺盛，和实数有区别，便成功化一方自有的小小天，是为洞天。

由此鞭辟开去，洞天真人如何化洞天，洞天和大天的区别，大天和宇宙的区别，似乎隐隐都在其，阮慈只觉得自己和洞天境界，只差么一功德气运，乃至晋升时所遇瓶颈，化洞天时该用的手法，可能的变化，此时都已然于胸。而此处距离她去的南鄞州，比央洲陆更近得多。两人并耽搁，一出南株洲，便由王真人携着阮慈往前飞遁，他雀儿化身去过南鄞州之后，平安回归体，也使得王真人获得对南鄞州残余洲陆的感应，洞天真人凡是去过一次的方，便等如是留下果，永远都会『迷』失。

而阮慈则在他身侧把玩着枚圆球，灵炁运转其，将其略加炼化，使得己身和宁山塘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当然也断注入灵炁，供其断扩张，此时洞天之，过是一座凡人国度大小，仍有许多余可以开辟，过此物乃是洞天灵宝，几乎无物容，是阮慈的命洞天，便连其余洞天真人的体都可以入内，也是无妨。阮慈忖道，“倘若有一日琅嬛周天真的成，这东西可以装走许多修道种子。”

以她浑厚无匹的法力，供给宁山塘也颇有些吃力，尾灵鱼在洲陆上方摇头摆尾，于虚空来回摇曳，断梳理灵炁，助天开辟、灵机演化，又对阮慈头示意，似是若有所求，阮慈会意，将昼夜灵鱼也从天河岚宇缸内取出，掷入宁山塘内。这尾断在生死之间来回循环的灵鱼，也是兴奋已，还在空便是弹跳个住，从白骨化为幼鱼，落入天穹，刹间便将自身气息遍布宁山塘，惹得身旁的景致亦在断闪烁变换，甚至连洲陆演化，都比方才快几分。

这自然是最有可能的解释，也可见王真人见识老到，阮慈尚需琢磨许久，他却立刻便有推测，“黄掌柜留下此物给你，难道是为——”

阮慈恼羞成怒，大叫一声，“许说，我来讲！”

阮慈笑道，“确实，而且洞天多数都能延缓宝『药』失效的时间，甚至能让其更有灵『性』，但你瞧。”

化宁山塘, 若是从前，阮慈只怕还有几分吃力，但今日她和洞天之间的界限, 也只隔一层薄纱而已，更有东华剑在手, 威能和洞天真人已是相差无几。再加上宁山塘是万事皆备, 只待东风，这尾洞天灵鱼随阮慈走过千山万水，经历无数岁月，更受阮慈灵炁道韵淬炼，还和昼夜灵鱼双修，早已是当年若有若无的洞天精魂, 甫一落入洞天之，顿时化为宇宙开辟时一缕清气，在混沌浑噩的空间化灵炁, 造化万物, 缔造洞天。

王真人飞遁之，犹有闲心他顾，见阮慈玩得开心，也道，“这二尾鱼儿是道侣，昼夜鱼在此时更有别样妙处。太一君主封锁时间川流，所有他以外的修士，都难动用时间川流的力量。但此鱼却是里外，并非修士，也非妖兽，而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生存在时间缝隙的奇物，而且还在时间川流徜徉多年，更在其生下宙游鲲。”

“宙游鲲乃是宇宙神物，天然便可沾染大道权柄，出生在时间川流里，便掌握一部分时间权柄，果牵连，自然分润其母，你当时为留住母亲一命，此时反而此受惠，此鱼如今仍可和时间川流勾连，这二鱼共掌宁山塘，能令此宝多出无穷妙用，在如今这局势之下，更是难得。”

虽阮慈炼化宁山塘之故，并无余力施展空间神通，但此处距离南鄞州远，以王真人遁速，过是数日便进入南鄞州界，此处如今已是一片荒芜，除却些许残垣断壁在海浪载浮载沉之外，毫无洲陆存在过的痕迹，昔日笼罩其上的怨念，已是全然消融，若非二人精于感应，只怕连原根所在，如今都『迷』失。

她从内景天随意摘一朵小花，这是天录颇为喜爱的一种灵草，此她内景天之也种一大片，可以随时饲鹿，阮慈将其放入宁山塘，只见这朵小花从半空悄然出现，并未惊动两尾鱼儿，其仍空忙忙碌碌嬉戏着，这小花坠入草丛也未曾激起任何变化，阮慈道，“你我凝神看着。”

修士的耐心远胜凡人，二人凝神望数个时辰，这花儿都没有任何变化，阮慈道，“好啦，我们去看别的吧。”

二人便将神念挪开，片刻后再观照回去，花儿已没踪迹。阮慈一脸期待，王真人却自会为满足她而大惊小怪，沉『吟』片刻，道，“这洞天连通虚数？”

王真人薄责道，“只是『性』急。”

阮慈嘻一笑，他们二人所化灵光，来是相携而飞，边沿交融，便好似携手同行，但阮慈此时又非钻到王真人怀里去，王真人严词拒绝，二人分可以神念交融，再多感悟也是瞬间便融为一体，但却偏偏一路唇枪舌剑，也知哪有这许多话说。

已是寻到头，阮慈见这几日下来，宁山塘内元气越发充沛，便暂且将神念收回，对王真人道，“你瞧这洞天现下能承载多少物事？”

王真人其实对她的分析大概也有感应，却没有扫兴，此时两人已站定在空，他便收回揽着阮慈蛮腰的只手，万幸阮慈这次终于未再留难，他禁长出一气，道，“若是凡人，数百万应当在话下，宝『药』灵材，对洞天有所裨益，更是无边无量，装走多少宝库都稀奇。”

阮慈倒也并非全然知其道理，只是如王真人得透而已，她心的法，更是随着王真人的说话越发笃定，隐隐已是知道黄掌柜留下此物，做的是么用，此时试着将一些宝『药』灵材投入宁山塘，见其存放久，便知如何消失见，而两尾灵鱼都是悠游自在，似乎并无偷吃的嫌疑，便更是笃定。对王真人笑道，“你走快些，等到头，我给你看个稀奇，我们再下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