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缨

“贵妃娘娘难产，可能需要剖腹，有一定的风险，但是这也是唯一的方法，要不然贵妃娘娘怕是没救了。”痕星叹了口气。

“那行，就这么去办，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朕恕你无罪。”

“是。”痕星回答完，就走回房间，看着在挣扎的小墨，心中百感交集。

“我不行了，我好难受。”

“贵妃娘娘，再用点力。”

“我不生了。”小墨眉头紧缩，嘶吼着。

痕星说完，站在一边的宫女都各自行动起来。

等到万事俱备，痕星给小墨喝了麻沸汤，才开始对小墨剖腹取子。

小墨的哀嚎渐渐没了，痕星用白酒消毒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剖开小墨的肚子，看见里面的胎儿和胎盘。

羊水已经破了，但是胎儿还是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般血腥的场景也就痕星一个人敢看，其他宫女都把头撇向一旁。

痕星把胎儿和胎盘取出，稍稍清理干净，用匕首割断脐带，把胎儿放到一旁的垫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针线将小墨的伤口缝合好。

痕星缝好了，擦去小墨身上的血迹。但是那些宫女还一个个的背对着他们俩，在那些宫女看来，她们几乎没有见过这种剖腹取子的医术。

痕星处理好小墨，抱起胎儿轻轻一拍，胎儿马上大哭起来，啼哭声惊醒了四周的宫女，也使得屋外的石昀和初初安下心来。

痕星把胎儿交给木樨，自己处理了一下手和衣服，便走出屋外。

“恭喜皇上，得一小皇子。”

石昀听到，自然乐开了花，开心地叫道：“朕有皇子啦，朕有皇子啦。”

四周的宫女侍卫无不随着石昀一起庆贺。

“皇上，小皇子安然无恙，就是贵妃娘娘她情况尚未稳定。”痕星勉为其难地打断他们。

石昀刚刚张嘴要说什么，突然花开跑了出来叫道：“不好了，贵妃娘娘她突然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痕星听完，连忙进屋，来到小墨床前给她诊脉。

“唉，她怕是没救了，失血过多。”

“星御医，孩子怎么样了？”小墨发出微弱地声音问道。

“孩子很好，你看，是个男孩。”

木樨抱着孩子蹲下来，给小墨看。

小墨露出浅浅的一笑，然后对痕星说道：“星御医，我怕是不行了，我撑不住了，但是，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你能不能……”

小墨咳嗽了两声，下身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染红被单。

痕星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颗丹药，喂小墨吃了下去。

“谢谢。”

“应该的，七月临终前，要我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我也是束手无策。”痕星叹了口气。

“屋外应该有很多人在等我吧，让他们进来吧。”

痕星点了点头，示意宫女们站到一旁，然后他走了出去。

“陛下，初妃娘娘，墨贵妃临终前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你们快进去吧。”

石昀听到这，就走了进去，初初紧随其后，木木姗姗来迟，她搞清楚状况后，也走了进去。

屋内，小墨床旁，石昀看着小墨，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上，我就要走了，请你善待小皇子。”

“朕会的。”石昀的悲伤已经不愿表现。

小墨又看向初初，说道：“老哥，我们来世再做兄妹吧，我兄，你妹。”

“好的，我答应你。”初初已经泣不成声地抓住小墨冰冷的手。

“以后，帮我多多照顾小皇子。”

初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木木姐，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嗯，不用谢了，我们是朋友。”木木轻轻摇了摇头，表情凝重。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老哥讲。”小墨呢喃道。

木樨先带宫女们走了出去。石昀愣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看刚刚出世的小皇子。木木知道她们想说什么，识趣地走出去。

屋里就剩初初和小墨两个人，小墨突然说道：“老哥，你一定要帮我劝住十七，我怕他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定会的。”初初安慰她。

“另外，一定要照顾好我和十七的孩子。”小墨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是说，小皇子是……”初初十分惊讶，她绝不会想到，为了家族荣耀的小墨居然会真的为十七生孩子，还瞒天过海，现在才告诉她。初初继续问道：“你确定这孩子是你和十七的吗？”

“嗯，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小墨咳嗽了两声，快要不行了。

“十七知道吗？”初初小声问道。

“他知道的，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放心了。”小墨抬起手，伸向初初。

初初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连忙扶住。

小墨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昏死过去。

“小墨，小墨。”初初叫着，伸手探向小墨的鼻下，感受不到半分气息的她吓得缩回了手。

初初在床边哭着，外面的人听到初初的哭声连忙闯了进来，才发现小墨已经去世，纷纷默哀。

“皇上。”痕星率先打破寂静。

“星御医，朕说过，墨贵妃之死，已经是天意，与你无关。”石昀十分冷静。

“不是的皇上，臣有一事相求。”痕星回复道。

“讲。”

痕星叹了口气，说道：“臣年纪尚浅，资历浅薄，担当不起御医大任，还望皇上准许我回乡精修医术，等到臣认为自己医术精湛之时，再来为皇上诊治。”

“不准，你就给我好好待着。”石昀皱了皱眉头。

“皇上，这次臣医死了墨贵妃，就算皇上不怪罪，臣自己心里也十分难受，其他人又会怎么想，所以皇上您看在臣苦苦哀求的情况下，还请恩准我回乡进修。”痕星哀求道。

“既然你不想待，那好吧，朕就给你两年，两年以后你必须回来执掌太医院。”石昀终于做出让步。

“谢皇上。”

此后，小皇子就被养在旭日宫，旭日宫和牡丹院一道之隔，初初要过去也很方便。木樨，花开，花落一同留在旭日宫照顾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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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这怎么可以，皇上还在外面等着呢，贵妃娘娘忍住。”接生的老宫女抓紧小墨要乱挥舞的手。

“我，”小墨话没说完，就被痛晕了过去。

痕星说完就来到了房间外，走到石昀面前。

“怎么样了？”石昀焦急地问道。

没多久，痕星就来到了小墨床前，他先施了几针，让小墨醒转过来。

冬月廿三，海棠院。

“贵妃娘娘……”一群宫女连忙围过去。

海棠院屋子外，石昀正焦急的走来走去，对他来说，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娘娘她，她难产，痛的晕厥了过去，现在呼吸微弱，可能有生命危险，接生的婆婆说这是因为娘娘年纪小导致的，还请皇上快去请御医。”木樨说完，也激动的倒在地上。

“星御医，救我。”小墨有气无力地说道。

痕星眉头紧缩地看着小墨，心中忐忑万分。

“我会救你的，我先去和皇上请示一下。”

“皇上，不好了。”木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石昀质问道。

“星御医快救救贵妃娘娘吧。”木樨哀求痕星道。

“你们，去准备一碗麻沸散，一壶白酒，一把匕首，还有针线包。”

初初听了，连忙站起来扶起木樨。

“来人，去吧痕星给我找来。”石昀吼道。

初初也是眉头紧缩的坐在一旁，看着屋门，小墨是她的至交，她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放在桌上的手都已经紧张道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