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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诸天的剑客

第十二章 剑开天地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君陌再一次正了正衣冠,神色肃然地看向洞中隐约可见的斑驳剑痕。

“轲浩然在山洞中沉寂三年,一出世便是天下无敌,那三年又何尝不是在磨砺剑锋?”

夫子活了一千多年,他虽不似轲浩然那般锋芒毕露,但他依旧是世间最大的传奇。

数十年前的轲浩然三年都破不开禁制,数十年后的陈玄也没道理能够瞬间破开。

毕竟,夫子很高,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自然也比此时的陈玄高。

我会让师弟们按时给你送些吃食,不必担心饿死。”

君陌对着陈玄行礼告辞。

“不必了。”

陈玄提剑,一剑斩下。

元神牵引云气,化作精纯法力,经由五脏,化为五行之气。

剑气落下,一个小世界陡然生出,混沌分开,大地渐沉,日月星河山川草木都蕴含在在这一剑之中。

禁制只允许自然的天地气息通过,昊天会发现不同于天地元气的气机。

所以陈玄剑开天地,一剑化作一世界,以此模仿昊天世界的气机。

君陌怔怔地看着龙渊剑尖落下,映入眼中的,不是剑,不是五行,不是世界,而是规矩。

天地初生,阴阳分晓,斗转星移,这些规矩与人世间的规矩不同,但又有些相似。

“我悟了。”

君陌放下大白鹅,看也不看陈玄一眼,便一步步朝着书院后山草屋行去,就似魔怔了一般。

他看见了月,黑夜之中那一轮皎洁明亮的月。

昊天世界里,除去陈玄与陈玄外,君陌是第一个见过月的人。

他知晓,李慢慢手中有一卷天书。

“月轮回,光暗交融,生生不息,自然之理。

自然之理谓之道。道以衍法。法入末时,夜临,月现。”

君陌一边朝着草屋行去,一边失神喃喃,当他见过月亮之后,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陈玄立在山洞之外,看向那遍布两种不同剑痕的洞壁,却不知何时会有人触动这两种剑意。

……

夫子是天下最高的人。

大唐是世间最强大的国家。

长安城是世间第一雄城。

不过对于宁缺而言,这些并不是很重要。

他离开长安了很多年,或者说,流亡了很多年。

他重回故地,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吃一碗面片汤吧。

很多故事的主角,都要走上一条复仇之路。

这并不是俗套的故事,复仇本就是英雄的史诗,而英雄两个字,却永远是沉甸甸的。

所以那个叫卓尔的少年死了。

但好在宁缺还活着。

活下去的人要替死去的人继续活着,直到复仇成功,死去的人才会得以安息。

宁缺杀了一个剑师。

一个暂且不能修行的少年杀了一个剑师。

就好像一个把玩木剑的孩子杀了一个手握弓弩的士卒。

即便在陈玄眼中,这个世界九成九的剑师都不配用剑,即便他们将念力拧成绳子驭剑的方式是那样粗鄙。

但他们也是修行者,也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

但他还是被宁缺杀了。

因为宁缺有一把大黑伞。

这是他敢杀修行者的依仗,但却是他遭受苦难的缘由。

长安城是一座阵,一座很大很强的阵。

宁缺的血液顺着黑伞尖落下了地上的石板缝隙中。

长安城活了。

朱雀大街化作了一条笔直的火道。

飞檐斗拱之上,朱雀绘像活了过来。

这座阵是夫子布下的,阵可惊神。

世间唯一的真神是昊天。

那把大黑伞与昊天有着莫大的关联。

于是宁缺受到了无妄之灾。

他倒在了街道上,血液顺着缝隙朝着朱雀绘像流动。

血痕极浅极浅,薄若蝉翼,否则宁缺此刻已然死去了。

朱雀绘像的眸子依旧冰冷,但它羽翼之间的一根羽毛似乎要从绘像化为现实。

血水渐渐勾勒出朱雀的模样。

血花蒸发,消逝无踪。

烈火无形,顺着石缝来到了宁缺身前,顺着黑伞钻入了他的身体。

“退下。”

宁缺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听见了这两个字。

于是烈火消退,朱雀再度回归绘像之中。

陈玄立在宽阔笔直的朱雀大街上,他低下头,静静地看向那一把大黑伞。

他想了想,俯下身子,一手捏住了宁缺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了那一柄黑伞。

他已经隐约猜出了桑桑的身份,只是他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若有情?

太过可怕,甚至较永夜更加令人惊惧,因为有人见过永夜,但却还无人见过有情的昊天。

陈玄就这样提溜着一人一伞,去向临四十七巷。

他不急不慌,将宁缺放在长凳上,笑着点了一碗面片汤。

陈玄并不是来破开禁制的,他只想来观剑,顺道看看多年以前轲浩然是如何骗过昊天的。

剑已经观了,轲浩然如何隐匿浩然气,陈玄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陈玄望向在云海中翻腾的白龙,喃喃自语。

君陌自远处行来,大白鹅亦步亦趋,他行到山洞前,郑重地念道。

并不是陈玄的剑杀力不够,只是他的境界不如夫子高深,依着书院的境界来看,陈玄距离超凡尚有一线之隔,单论境界,甚至还不如走出山洞的轲浩然。

,逆行诸天的剑客

但他还是握住了剑。

或者说,攥住了剑。

剑光璀璨,以至于暮光都有些黯淡。

“看来破开禁制是不可能了。”

陈玄总算明白了轲浩然当年的无奈,剑道再高,照样得被困在山洞里,脾气再大,依旧得乖乖耐着性子。

“轲浩然是那么纯粹的一个剑士,却被生生困在此处,胸中意气积郁三年,这是何等的憋屈?”

此剑可斩天上天下所有帝王。

一剑直直刺去。

陈玄感慨良多,越是靠近轲浩然的痕迹,就越是对此人感到敬佩与叹惋。

“老师已离开大唐,云游四海,恐怕短时间内你都只能待在洞中了。

一剑过后,禁制依然还在。

陈玄无奈地笑了笑,他以初入炼神返虚的境界,递出全力一剑,却依旧没能破开禁制。

他练剑已有一甲子,意气最盛之时,并非剑斩天人,而是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一次刺王杀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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