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金屋可藏娇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一匹完好无缺地马？”刘微臣先韩墨问出了这个问题。要知道，在大汉是有着严格的马政的，完好的马一般都不会任由其流向民间。除非是巨富之家，否则一般都是使用牛车（其实李希家当年应该只能用牛车，只是牛车太煞风景了，故而，我还是叫它马车。大家不要介意。）

韩墨眉头紧皱，对身后的韩逊吩咐道：“逊儿。你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韩逊奉命离去。答案很快就传了回来，那匹马是拍卖开始前的一个匈奴商贾送来地，说是匹阉马。汉匈交战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匈奴的商贾来边境和汉人贸易，而韩墨也并没有拒绝这些匈奴人入境，可以用极少的代价从他们手中换到牧马，他何乐而不为呢。

“韩叔叔，你看，你看，我和细君这样穿，像不像姐妹啊？”刘葭穿着韩墨刚送来的匈奴少女的服饰，转了一个圈，说道。他的边上是一贯害羞的刘细君，亦穿着同样款式的衣裙在边上，只不过刘葭是红色的，她是黄色的。

“像，像。”

韩墨转过头来，笑着应道。

“是啊。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大的手笔呢。”刘微臣说道。

“去看看，就会知道了。”韩墨说道……

韩墨很快就派人找到了那个商人，他大约四十上下，仅带了一个侍卫一个仆童就来到了朔方城，看到韩墨派人地人时，立刻十分顺从地跟着他们到了太守府。

“照你的意思是，休屠部和浑邪部都有意投降我大汉？”韩墨听完之后，挑眉问道。

“是的，太守大人！”假扮商贾的猛勒颌首道，“在下是休屠部部的小王，奉我们大王的命令，来此向太守投诚。记得大汉的皇帝陛下说过，只要我们匈奴人肯归降，必待之以兄弟之礼。”

韩墨抿唇一笑，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的确曾经做过这样地承诺，只要真心归降者，大汉绝对有重赏。”

猛勒假装没有听到韩墨口中隐含的威胁，低头说道：“太守大人若不放心，你可以指定投诚的地点和时间，我浑邪休屠二部一定会证明自己的诚意的。”

韩墨闭眼思考了片刻后，迅速睁开眼睛，清澄地双眸显示出他的主意已定，他转头对韩逊说道：“逊儿，你先带这位猛勒大人和他的随从到驿站休息。”

猛勒也知道韩墨需要时间来做出决定，向韩墨作了一个揖，便转身离去。

刘微臣从刚才开始一直隐身在韩墨身后的帘子内，看到猛勒离开，便走了出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若能让匈奴的两个部族来归，可是件极大的功劳啊。”韩墨对她笑了一笑。云淡风轻地说着，“只不过，我看他们投诚的意志似乎还有些不坚定呢。”

“是啊，刚才我看那猛勒的神色，对我们大汉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呢。作为使臣的他尚且如此，刚？论其他人了。”刘微臣说道。

“所以我现在要做地，就是让这投诚变成既成事实。”韩墨一贯平静的黝黑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嗜血的色彩。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迟则生变！”

朔方城驿站

“太子，这样真的好吗？”猛勒见四下无人，悄声对一边穿着童仆衣裳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正是休屠部的太子，日（石单），只见他面色一沉，呵道：“猛勒，这都是为了全族人，你不要再犹犹豫豫了。若这事办不成，我们休屠部就真的完了。”

“……是。太子。”猛勒脸色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其实投降汉人这件事情，在两族中引起的争议非常大，都是由于这位太子和休屠王的一力弹压。加上浑邪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反对，才勉强得到同意的。而休屠王虽然派遣了他来朔方城城和那个太守谈判，但是却并不能信任他。还派了自己的儿子来此监视他，省得他故意将事情搞砸……

“父王，我们真的要投降汉人吗？”浑邪王的太子不解的问道。

浑邪忘将酒杯狠狠地掷到地上，冷笑道：“当然不会。汉人不过是躲在土堆的城墙里的土拨鼠，凭什么来驱遣如天上雄鹰般的匈奴人。”

“那为什么？”

“休屠部虽然元气大伤了，可是我们浑邪部也是一样的。”浑邪王说道，“我们两部经过这一次地打击。都已经没有办法单靠自己的力量在草原上立足了。”

浑邪王说着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大帐的中央，俯视着自己的心腹臣子和儿子，说道：“相信日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想出了投靠汉人这一招。有了汉人的庇护，我们两个部族就可以回到肥美的河南地了，可以在那里休养生息，重新积蓄实力，壮大我们地部族。”

“大王的意思是。投降汉人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哈哈，本王可没有那么说。”浑邪王大笑道，“我们两部分开来自然无法在草原上立足，可是若合拢到一块，那自然又不同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所有的眼睛都是一亮，浑邪王相更是激动得有些颤抖。

“大王是说，吞并！”

“不错。我刚才说了，虽然休屠部元气大伤，可是我们也一样。所以，单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强行吞下他们的。除非那些休屠部的裨王闷主动来投靠我们。”浑邪王眯着眼说道，“我本来一直在想，该怎么拉拢那些小王，现在日晖自寻死路，那么就不必我们费心了。”

“不愧是父王，果然神机妙算！”

浑邪王又是一阵畅快地大笑，得意地说道：“日晖毕竟太年轻了，根本不明白在草原上生存的法则。居然会想去投靠汉人，这么做只会让休屠部真正灭族而已。”

在一众夸奖浑邪王英明神武的赞誉声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可是，和谈的使者已经派出去了，汉人若知道我们反悔，会不会又上次那样，派人来攻打我们？还有……如果大单于不肯原谅我们，就算两部合并，我们还是没办法在草原上活下来啊。”

顿时整个大帐一片哑然，随即很快就有一个声音斥骂道：“那一次是卑鄙的汉人偷袭，才能获得成功，再来一次光明正大的对仗，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的。大单于是天神之子，绝对不会是非不分的，他一定会明白，我们浑邪部为守卫河西走廊所付出的巨大代价，绝对不会怪罪我们地。”

“是啊，是啊，一定会是这样的。”

由于人类不喜欢坏预测的惯性力量，那一点点的阴影立刻被众人驱除出了大帐，只留下对未来光明的向往。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相信，浑邪部一旦吞并了休屠部一定会比原来更加强大，而无能的汉人，绝对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胡说什么啊，她和细君怎么会是姐妹。”刘微臣推开韩墨，略带薄怒地瞪了他一眼，心中道，就算对姑姑再痴情，也不能这么宠葭儿啊。这才几天呢，居然就给她买了这么多吃的喝的用的玩的。

韩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葭儿不是说今天想去看拍卖吗？叔叔带你去看吧。”

而此时，刘微臣亦在他的身后望着他。韩墨，你要在这个美梦中沉迷多久呢？你和姑姑根本就没有可能，姑姑她也从未对你动过心。她和叔父的缘分，早在金屋藏娇的那一年。就定下了啊。你迟了一步，便是迟了一生……

整个拍卖的最高潮是对那些马匹的拍卖，虽然已经是病马伤马，但的它们的价值仍然贵重无比。只是……

两人又是一阵笑闹，这时场内已经开始了拍卖，最先被人牵上台的是一只洁白的牧羊。

朔方城黄家客栈

“好啊好啊。”刘葭开心地扑到韩墨的怀中，应道。

韩墨将刘葭小小的身子轻轻抱起，对刘微臣说道：“微臣姑娘也带着小细君一起来吧。”

“是啊。等一下，葭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叔叔给你买下来啊。”韩墨说道。

“各位走南闯北的大哥们，你们的眼力，在下是不怀疑了。这只是霍将军从匈奴人那里劫掠来地。养好了不但能产羊奶，它的皮毛还可以卖给朝廷的官衙，你们买了绝对不会亏的。”拍卖场的主持人伶俐地介绍着牧羊的好处，场下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

刘葭毕竟是个孩子。注意力立刻被这新鲜事所吸引。韩墨静静地抱着她，眼眸中含着温暖的笑意。

这孩子，真的很像她。容貌和那时而从眼眸中衫过的灵动，都非常像。这样宠溺着这个孩子，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辽东城的时候。

朔方城有一处地方是韩墨专门留出的拍卖市场，由官府为头民间的几家商行来经营，而太守府则会派出一些属吏在此，作为公证员控制商行拍卖是事物的质量。

刘葭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各色人等齐聚一堂，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惊叹。她兴奋地对韩墨说道：“韩叔叔，好多人哦。”

“如此神骏的马，即使是阉马，有应该是战马吧。看来，送马来的人。并不简单啊。”刘微臣听完禀报，摇了摇头，说道。

韩墨面色有些深沉地点了点头，说道：“想来是以此马作抛砖引玉之用，最终目的不过是引本官前去姜见吧。”

不曾想刘葭却是摇了摇头，俏皮地眨了眨了眼睛，说道：“不要啦。韩叔叔已经给葭儿买了很多东西了。太守的俸禄可没那么多哦。”

韩墨有点哑然，他点了点刘葭的鼻尖。说道：“人小鬼大。这也需要你担心吗？”

刘微臣瞥了一眼埋在韩墨怀中的刘葭，心倒，这位姑奶奶都和你在一起，我难道可以不跟着吗？唉，算了，等过几日缇萦夫人从黄家回来，就可以好好管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