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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日月

第一百四十四章 沁州事了

红翎,便警示着最高等级之事。

飞骑疾速奔来,似风一般掠过。

天心瞥了他一眼,“你为何不拦下询问?”

曾询问过北上后,可以向何人取经。

其中之人便是这晋州白华寺主持。

他微微偏头,“这白华寺主持可是有何来头不成?”

夏侯淳沉默了,虽然嘴上说不担忧,可依照太康党争情形,他内心何尝不是担忧南北边境。

待马蹄声渐渐消失后,夏侯淳勒马持缰,轻吁一声。

深深看了眼红翎信使离去的方向后,方才驾马而去。

“可是北境出了何事?”慕容烟看向夏侯淳问道。

夏侯淳沉默少许后,抬眼看向幽燕方向。

他们耽搁了太久了。

再过半旬,北境雪融之后,云霄铁骑或许便会南下了。

夏侯淳喃喃自语,“时不我待啊。”

他心中默念自己手中底牌,太康久困党争之祸,能不被殃及池鱼就阿弥陀佛了。

“走吧!”

甩下一句后,夏侯淳便率先勒马北上。

下一站,正是晋州!

..........

晋阳,古时称为隶属于天下九州中的并州。

城池巍峨,依汾水而建,东靠泰行,西邻靖江。

而且位于太原盆地,地势平坦。

作为大靖的‘北都’,晋州地位自然非同凡响。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而且更是大靖国龙兴之地,其象征意义要大于一切。

宽阔的大道上,一阵马蹄声渐近。

“世兄,不知坐镇晋州的是哪为阁老?”慕容烟问道。

安坐马上的夏侯淳目光唏嘘,似有追忆之色。

沉思半晌后,他方才缓缓言道:“晋州,乃是我夏侯氏龙兴之地,老头子极为重视,甚至还派人布置过一番。”

“而坐镇此地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我夏侯氏族的皇叔祖,夏侯胥!”

慕容烟轻声咀嚼,“夏侯胥。”

夏侯淳轻轻点头:“不错。”

脑中不断浮现有关这位信息,他眼神应景,似有些唏嘘。

“老叔祖与太宗一辈,算是皇太弟,但因为隶属于庶族一脉,故而与大位无缘。”

他眼神似有复杂,轻声道:“不过当年老叔祖的一位后辈介入‘夺嫡之战’,被老头子降罪,打发前去坐镇晋州了。”

慕容烟微微动容,下意识看向夏侯淳。

“这么说来,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夏侯淳顿时一噎。

旋即摆手道:“放心,此行并无生命之忧。”

天心与沈光胤吊在后面,骑着青骢马,晃晃悠悠。

听闻夏侯淳谈及夏侯氏族旧事,她靠近聆听。

正听闻夏侯淳此言,她目光清淡,轻飘飘地道: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当年那位夺嫡之人,就会给你使绊子呢。”

她目光幽幽,状若无意地道:“而今你大靖内忧外患如此严重,说不定就有铤而走险之人。”

慕容烟闻言一思,也赞同点头:“天心道友所言甚是。”

她语气一顿,看向夏侯淳,轻声道:“毕竟那宋氏便是前车之鉴。”

夏侯淳轻轻点头:“放心,我心中有数。”

相信夏侯氏?

这话说出来,夏侯淳自己都不相信。

可即便如此,他仍须前往晋州。

他轻叹一声,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实不相瞒,当年那位参与夺嫡之人,早已忧愤而死,其相关族人子嗣都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并无太大威胁。”

夏侯淳语气一顿,目光幽幽:“如果真有意外的话,那便是又有人不安于现状了。”

覆面人嗤笑一声,也不说话。

引来夏侯淳斜斜一瞥。

而今方熙柔这个毒舌虽不在了,但似乎人人都有向她靠拢学习的趋势。

夏侯淳下意识地看向慕容烟,心中感慨,要是人人都像慕容这般温柔善良就好了。

慕容烟脸上有些迟疑,“世兄..........。”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夏侯淳早所料,“可是因为昭阳的事?”

慕容烟看了他一眼,螓首轻点,柔声道:“昭阳公主既是世兄胞妹,怎可弃之于不顾?”

夏侯淳摇了摇头,“我何尝不想返回东都找她。”

他眼神复杂,似有惭愧与内疚,微微抿嘴后,叹声道:

“可东都局势复杂,以我而今之力,根本无法与秦锐扳手腕,更勿论还有万古楼、蜉蝣以及萧张两党的纷争了。”

他幽声道:“何况那位孙大小姐虽将昭阳踪迹告知于我,可究竟暗藏何等心思,你我皆不清楚,说不定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宋氏呢。”

慕容烟默然。

这话,夏侯淳自然没有说错。

甚至不是可能,而是极其有可能。

毕竟依据夏侯淳所言,当初夏侯淳拜访东都令方储时,这位留守千金便多有诡异举动。

天心适时插了一句:“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死,扯那么多理由作甚。”

夏侯淳嘴角一抽,轻哼一声,“懒得理你。”

夏侯淳沉吟少许后,缓缓言道:“这还只是小事,大事仍在北边。”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默然。

云霄铁骑带来的威胁太大,大到可以忽视一切内部矛盾。

从先前在沁州城遇见的那位‘十三皇子’便可管中窥豹,大靖这个邻居,并不是善茬。

提及云霄,覆面人目光似有波动,她忽然言道:“你哪来的信心能够抵御住此次云霄南下?”

众人目光唰地看来。

夏侯淳也转动目光。

只不过她们看得是夏侯淳。

而夏侯淳则瞥的是覆面人。

覆面人,外号南冠人,云霄贵族。

他脑中转动着这个信息,抬头挺胸,沉声道:“抵御云霄南下,大靖边军便能做到,根本无需我前去。”

天心微微颦眉,“那你怎么还屁颠屁颠的跑去边境?就那么喜欢挨冻受寒么?”

她瞥了一眼夏侯淳,“你自己不也说了,太康只是将你外调,却还没........。”

她忽然不说话了。

夏侯淳冷哼一声,“想到了?”

虽然在言语上扳回局面,但夏侯淳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他目光幽邃,轻声道:“因为,我没有退路了啊。”

太康那位不会给他退路了。

这时,慕容烟也渐渐回神醒悟,额上似有冷汗。

她涩声道:“世兄,你说这会不会便是太康那位设下的圈套,意欲将你调回太康,然后暗中杀害。”

夏侯淳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原身脑中的画面。

那是一道身着宫装的绝代佳人。

其凤冠霞帔罩身,龙凤呈祥的凤袍,彰显了人间极致的尊贵与无上。

更代表了大靖的最高权势。

当然,最给夏侯淳阴影的,仍然是那一句‘赐御酒一杯’的话语。

当萧眉说这话时,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更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没有丝毫将原身夏侯淳视为太子的模样。

如同捏死了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而在夏侯鸿亲上天都峰后,半个大靖中枢在短短数日之间,便落入那个女人手中。

其手段与城府,可见一斑。

当然,最不容忽视的,自然是那股堂而皇之霸占三分之二多数朝臣的‘道奴们’。

这才是萧眉真正傲视天下群雄的缘由。

每当想起此事时,夏侯淳便会头痛欲裂地暗骂老头子愚蠢。

自己亲手制造了一位帝王。

而且还是一位外姓女帝。

这与改朝换代、谋朝篡位有何区别。

甚至有人在夏侯淳未曾离开太康时,便悄悄向她上谕进奏。

请求封太子夏侯淳驻守太康以‘监国观政’。

俨然是不断算放他离开,甚至或许还打着私下鸠杀也不一定。

故而,当夏侯鸿离开太康后,这个大靖都城对他而言,便不再是安全之地。

反而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

夏侯淳轻咳一声,看向慕容烟,轻轻颔首:“你所言之事,正是我所担心的。”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秦锐乃是萧党一系,当年他虽转投老头子麾下,但只要萧眉一日不倒,秦锐便一日不会真正效忠我大靖皇室。”

慕容烟忽然抬头:“那他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黎民?”

夏侯淳嗤笑一声,翻了翻白眼,“这种鬼话,你还是少听,也少说。”

慕容烟眉头一垂,轻声道:“我记得,世兄在沁州城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夏侯淳身子一僵,他娘的,居然被人当面打脸了。

这还如何能忍?

他当即义正言辞地反击道:“你错了!”

慕容烟愕然抬头:“我错了?”

夏侯淳一脸肃然,煞有其事地点头:“不错!”

覆面人瞅了瞅眸子稍显惊诧,甚至还带有一丝迷茫。

但迷茫中却不显蠢萌,反而给人一种温婉柔和之意。

她心中暗叹,公主怕是要彻底沦陷了。

她知道以公主平常性子与心思,这些问题一点便透。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但凡夏侯淳所提出之事,别人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利弊福祸。

唯独小主,貌似脑子慢了半拍。

倒不是‘思维’退化,更不是她不如人。

而是她变傻了。

忽然变傻了。

这事儿,夏侯淳没看出来。

天心似有所悟,但毕竟从未有所这方面的经验,故而也算懵懵懂懂。

至于沈光胤,一个带着脑子的傀儡而言。

没人权。

故而,只有覆面人知晓究竟。

当然,那位刚刚离去的方熙柔方小圣女必然一清二楚。

甚至临走之前,方熙柔还跟慕容烟私下交流过。

不过具体内容,覆面人并不清楚。

但自从那日之后,慕容烟便仿佛卸下心头大石。

好像两人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当然,这一切都在夏侯淳不知不觉中发生。

覆面人凝视着慕容烟的瘦削背影,目光复杂。

她暗自轻叹,目光幽幽。

继而她心中恼怒,这夏侯淳,还真是小主的劫难。

先前要是跟那云霄十三皇子同归于尽就好了。

这时,慕容烟抬眼看向夏侯淳:“世兄,其实先前在沁州城,以我等之力,是可以追上那云霄皇子的。”

夏侯淳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但他却摇了摇头,“你又错了了。”

慕容烟愕然,“又错了?”

夏侯淳轻轻颔首,“不错!”

覆面人捂脸,小主,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傻了。

夏侯淳微微眯眼,高深莫测地道:“那人的手段没那么简单。”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我有直觉,倘若我铁了心想要将他留下,你我五人,至少要死两个。”

这话一出,慕容烟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夏侯淳翻了翻白眼:“谁还没点压箱底的底牌啊。”

他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慕容烟,轻声道:“我之所以不敢强行将他留下,便是怕连累到你们。”

“你忘了,还有一事!”

这话却不是慕容烟说的。

而是天心。

夏侯淳微微皱眉,“还有何事?”

天心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晏季道。”

夏侯淳却摇头不语。

天心惊诧:“怎么,莫非你知道他的死因?”

夏侯淳沉默少许后,轻声道:“临走之前,我曾询问过宋师傅,他告诉我,晏阁老确实是病逝的,但宋家也难以逃脱干系!”

他眼中露煞,杀机四溢。

毋庸置疑,倘若晏季道并不是病逝,而是被人害死,那整个沁州全境都会被夏侯淳带人犁一遍。

说不定便会大开杀戒。

但知晓真正死因确实是病逝后,夏侯淳除了感到惋惜外,也别无他法。

至于沁州上下为何给隐瞒,夏侯淳猜测或许是宋氏担心谋逆之事暴露,故意封锁消息。

不过他既然已经将宋氏处理了,也算给晏季道报了仇。

血债血还了。

夏侯淳目光复杂,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沁州之事已了,他自然也不愿自安逗留了。

至于沁州军,有丁仲因、杨忠以及宋京盯着,想来并不会出现太大纰漏。

此时,他们已逐渐踏入晋州城地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侯淳等人距离晋阳州城愈来愈近。

千里之外,似有模糊的轮廓在望了。

那春秋堂负责人嘿嘿一笑,“殿下去了便知。”

夏侯淳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

夏侯淳脸色一肃,与慕容烟等人下意识策马站在路旁。

大靖律法规定,举凡红翎信使所过之处,勿论车马船行,必须无条件放行。

忽而,呼呼声响起。

离开沁州城之前,夏侯淳曾与宋京见过一面。

只见他貌不过四旬,左右横肉稍肥,看似凶相却有一丝滑稽。

小心翼翼地姿态中,还藏有一丝奸诈与狡猾。

慕容烟稍作沉吟后,言道:“白华寺隶属于佛门,算是安插在玄宗腹心的一个据点。”

身后传来踏马声。

夏侯淳转头看去,只见在宽阔的大道尽头有一骑红翎传信兵奔驰而来。

“让开!”

天心自然一清二楚,不过她懒得搭理夏侯淳。

下巴高高抬起,一副‘少来烦我’的姿态。

夏侯淳沉默少许后,摇头道:“若果真有大事,自有太康盯着,轮不到你我前来担忧。”

慕容烟凝视夏侯淳:“果真不担心?”

她语气一顿,“不过我听闻这位白华寺主持性格和善,似有些与众不同,勉强算是真正的慈悲为怀。”

夏侯淳心中一动,正欲言语。

也是,若无这份心思与城府,也不敢跟夏侯淳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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