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6
团员女知青莫测高深地沉默着。那男知青因出现了僵局而冷笑。
王小嵩：我不是还算一票吗？
众人目光都转向了他。
选班长呐。
那……你得出面保一下小吴哇，那孩子不错！整天不哼不哈的，苦活儿累活儿带头干，他们还要选一个什么样的班长啊？
连长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些个半大孩子，把城里那点儿派性也带来了！
他高高举起了手。吴振庆等不由得笑了。
团员女知青和她的同盟者交换了一下恼怒的目光。
小河边，黄昏。吴振庆在不停地打水漂。好友们在继续对他进行指责。
徐克愤愤地说：父母们怎么希望的？希望你像老大哥，照顾我们几个是不是？可你自己却先摔了一个大跟头！你说你要是被打成了反革命，让我们向你爸爸妈妈怎么交待？还老大哥个屁……
韩德宝说：可不，你要是真成了反革命，我们都难做人！跟你划清界线吧，显得我们没情没义。不跟你划清界线吧，我们又丧失了政治立场。
郝梅说：吴振庆，我最生气的是，你不该虚伪，不该两面派，不该骗大家。
吴振庆正要打水漂，瞪着郝梅，手举在半空呆住了。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郝梅说：你心里明明喜欢张萌，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装着反感张萌的样子呢？我们要是早知道你喜欢她，不仅不反对，还会替你们创造接触的条件。
王小嵩似乎内行地说：这你不懂，不要瞎责怪他。
郝梅奇怪地问：那你很懂喽？
王小嵩局促地说：我……当然也不懂！所以我就没瞎说嘛。
吴振庆狠狠将石头掷入水中，站起来，拍了拍王小嵩的肩，欲言又止，一转身走了。
徐克对郝梅说：你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郝梅望着吴振庆的背影，一时有些后悔不及。
韩德宝说：你们没听人说过么，爱情能使傻瓜变聪明，能使聪明人变成大傻瓜。
郝梅说：真的……她不禁望望王小嵩，分明的，有几分担心他将来变成傻瓜。
王小嵩说：你看着我干什么啊！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了别处。
吴振庆抱着一棵树在哭。一边哭一边擂树干。一只大手轻轻拍在他肩上。
他立刻停止了哭泣，缓缓回头——是连长。连长说：委屈？痛苦？你们俩那点儿小戏，早就看在我眼里了！没有那弯弯肚子，谁叫你吃镰刀头？跟我走走，我给你上几课……
老战士跟着连长走：那你就更得……
连长没好气地说：我更得怎么？小小年纪，心眼儿还没张开呢，就忙着谈情说爱！还把毛主席像章……我有心包庇他都不知怎么包庇！哼！
韩德宝说：同意选王小嵩当班长的举手！
徐克、吴振庆、郝梅高高举起了手。但是算上韩德宝也不过4票。仍有4人未举手。正好4∶4。
理由？韩德宝仿佛很吃惊地说，同志们他要理由！工人阶级的后代这不是理由么？思想成熟。
连长说完蹬上鞋走了。在宿舍外面那开拖拉机的老战士见连长出来，探问：他们搞什么名堂？
宿舍里，徐克说：我选王小嵩！王小嵩意外地一愣。
韩德宝说：我也选王小嵩！推了吴振庆一把：你呢？我……赞成！
韩德宝说：这不是你认为自己行不行的事儿！
那男知青说：他……思想成熟？
徐克说：当然！他刚才的发言，难道还不能充分证明这一点么？还有，行为稳重！刚才咱们都笑得那么不严肃，他就没笑吧？
众人的脸一齐转向王小嵩，王小嵩很不自在。
徐克说：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拒绝当为人民服务的勤务员喽？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男知青迫不及待地问：你选谁？吴振庆等心有所虑地望着他。
王小嵩说：我——当然选王小嵩战友啦！
郝梅说：那……我也选王小嵩。
那男知青问：你们总得说出几条选他的理由吧？
王小嵩说：我不行我不行！我当战士当惯了，当不了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