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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威勐

第130章 真实身份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秦月蝉闭门不出,听复影说,玄武国又开始异动,大战在即。

她轻笑,望着一身黑衣的复影跟身侧站立的青儿,“该是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了。”

两人具惊,却又不可言状的欢喜,复影如小时候那般牵着青儿的手,常年握剑的手隔着茧子,能在有生之年结为连理,便是圆满了。

钟智宸晚间回到寝宫,秦月蝉正在摇床边看着安然沉睡的小脸,倾国倾城的脸上荡漾着柔美的光芒,目光所及,令人心头柔软的一颤。

“睡了?”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问道。

“嗯。”

她还没穿过红嫁衣呢,真好看。

整个寝宫因复影与青儿的婚事而添了一抹喜气,可是在第二日,他们的主子便再不见踪影,不哭不闹的小安然手里攥着一封信,留给新婚的二人,求他们带安然出宫,从此再不踏足宫闱家国之事,只要他健健康康长大。

信的落款处没有留名,只有一句,就此诀别。

玄武国。

暗金色的宫殿里,形态诡异的铜兽的手里举着烛台,门窗密闭的殿里,不知哪来的风,竟然吹得烛光微微摇曳。

身穿黑袍的身影亭亭玉立在大殿中央,背影窈窕柔美,黑帽盖住蒙住的头,看不清脸,但下方露出的一双潋滟红唇,完美的形状却勾得人心驰神往,下巴上肌肤雪白,尖尖的触动着殿上人的心神。

“你终是来了。”

大殿之上,九龙宝座,身穿皇袍的男子傲然而坐。凌厉的眸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薄唇清扬。

女子扬起黑帽,露出下面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一双水一样的眸子盈满了岁月沉淀的恨意,望着男子轻蔑笑道:“堂堂上古神帝,竟然沦落到借用他人的身体。”

“呵呵,三百年了,也就只有你,能如此与朕说话。”

女子的美眸一瞬间带了冰渣,直直的盯进男人的眼中,“哼,若不是要亲眼看着你魂飞魄散,我一眼都不愿见你。”

“我知你恨我,可男儿身当天下,怎能在乎儿女私情!”

“够了!”一声暴喝,女子目光阴寒的说道:“我就是太傻,一次次为你扫平障碍,最后却落个死于非命的下场!轩辕擎苍,你别妄想复生了,真以为那六人会如你所愿?”

男子唇边扬起苦笑,“若儿,我杀你是怕你受人侮辱!”

“哈哈!”她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捧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轩辕擎苍,为了你统一天下的霸业,一次次将我送到别人的床上,早就不知受人侮辱多少次了?”

她含泪的控诉,男人有一瞬间的心痛,但一霎那,又恢复了犹如与生俱来的狠厉,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三百年已过,不论你是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总之这天下马上要重回我的手心,到时,你便是我的皇后!”

女子的笑容更大,美丽的眸子满含嘲讽,又似笃定,“这个誓言,早就被人承诺臭了!”

说着,她的手从衣袖内缓缓的拿出一个卷轴,手臂长得卷轴外面包裹着一层金黄色的绸缎,上面绣着的花纹在烛光下泛着潋滟的光,仔细看,却发现并不是普通的绣纹,而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符号。

男子大惊失色,英俊的脸愈发冷酷阴寒,话语从牙齿缝里钻出来,一字一句的砸过来:“你我之情,真的覆水难收吗?”

她娇笑着,像三百年前的那场遇见,那段相守的时光里一样,倾国倾城,可是其中的决绝之意却让人倍感心寒,那是全然赴死的绝望,可是,对她来说也许是解脱也说不定……

卷轴打开的一瞬间,秦月蝉与虚空之中看到上面乍然迸出的金光,仿佛天地初分时的第一道光,强烈而又温暖,身体如撕裂般的痛,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照的整个大殿恍如白昼!

恍惚间,好像一男一女走在金光铺成的康庄大道,她看到男人脸上浓烈的不甘,却又不得不顺从金光的牵引,女子回过头来,与秦月蝉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狰狞外翻的伤疤,可确实荡漾着笑,发自内心的笑。

姗姗,你好自珍重。

一瞬间,泪水喷薄而出,她突然感觉到若儿的心,对轩辕擎苍至死不悔的情,若说三百年来一直积压的感情是恨,还不如说是爱,若不是真爱,又怎会一次次答应他的请求,甘愿为他统一天下献出身体甚至生命,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善终,即便最后不在蚩辰国城楼上被轩辕擎苍亲手杀死,即便能活到一统天下,她已经不干净了,结局也一定是离开,死在最心爱的人手里,反倒是极好的结局了。

怪不得,梦中的若儿总是让她逃开那六个男人,因为他们融合在一起便是轩辕擎苍,直到后来冥冥之中逃无可逃,若儿又教她夺权自立为皇,再后来,她宁愿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眼前以最快的速度闪过若儿与轩辕擎苍的画面,她惊奇的发现,轩辕擎苍竟然与钟智宸的脸一模一样,只是自始至终,对若儿都未曾有情,一个帝王,看到的只有滔天权术只有万里江山。

终于尘埃落定,秦月蝉像看完一部悲情电影,脸上滑落的泪,不知是因哭,还是因笑。

轩辕擎苍的精魄离开秦牧寒的身体之后,他便陷入了昏迷,她迈着步子,走上那九龙宝座,巍峨之上,竟然是毁天灭地的权利欲,怪不得,人人都想夺天下之主的位子,只要有这样一抹心思,便再也无法自拔,一生都为其奔波拼命。

小手抚摸着秦牧寒俊朗却煞白的脸,印堂一抹黑色,证明了轩辕擎苍曾经的存在,仔细的描绘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红唇便扬起苦笑,两年的朝夕相处,相濡与沫,竟然落得如斯境地。

想起远方的六人,她的手重新收回袖子里,望着天边渐渐明亮的鱼肚白,无声叹息。

到底是谁负了谁。

当她准备走出大殿时,一袭白衣赫然而立在门外,挡住了她的去路,秦月蝉抬眼望去,那浑身的仙风道骨,竟然是那般熟悉,长发飘散在晨风里,年与四十却不见一丝痕迹眼角,全然洞察一切的眼睛,其中如同蒙了一层雾,让人如何都捉摸不透这层雾后面是什么。

“师傅,好久不见。”

叶闲卿脸上始终挂着笑,像庙里的菩萨,可惜,秦月蝉再不会认为那是慈祥的笑容了。

“果然是师傅的好徒儿,替为师除掉了那抹幽魂,被他纠缠了数十载,如今真是大快人心。”

秦月蝉美目一扬,望着那个将这幅身体养大的人,不见一丝暖意,“为师傅做点事应该的。”说着,她话锋一转,突然凌厉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十四年的养育之恩便两清了。”

叶闲卿不疾不徐的点头,嘴角始终运筹帷幄的气息,“养恩报了,那么生恩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禁是你的师傅,更是你的生身父亲。”

如平地惊雷,秦月蝉的心如何压抑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半晌,才缓缓笑道:“真是好大的一个圈啊。”

被请进公主美轮美奂,如囚笼般的宫殿,那聘婷的中年美妇的到来,她才得知,云嫂便是秦月蝉的生身母亲,原名吴柔云,曾是轩辕国皇帝的妃子,而叶闲卿,当年任轩辕国大国师。

钟丞相的夫人生下钟智宸之后,便被无中生有的谋逆之名害的全家抄斩,钟智宸自然被叶闲卿收为徒儿,甚至后来为他摄政轩辕国铺平了路。

后来那名吴姓妃子有孕,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可没成想,一个月后一场大火烧了那妃子的宫殿,一尸两命。

这名妃子,便是后来的云嫂,那腹中的孩子,就是与叶闲卿珠胎暗结留下的私生女,之后叶闲卿也辞去了大国师的官职,回到三清山收徒开派。

当然云嫂并不是哑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云嫂身上总能感觉到一股母亲的味道,虽然,她前生今世都没感觉到什么是母亲,但是,血浓于水,相连的血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迹。

秦月蝉被困公主殿,云嫂总是一天都耗在这里,亲自下厨,或亲手为她缝制衣裳,她明白云嫂的意图,不过是卑微的求女儿叫一声娘亲,可是,她就是叫不出来,尽管云嫂是无辜的,若没有她,便没有自己穿越而来,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的消息被阻碍的很好,直到那场充斥着血腥,背叛的战争一触即发,她才瞧得端倪,但是,心已经麻木了,若只留有一处柔软,便是她那无辜的孩子,那个软软的小宝贝,安然。

有时午夜梦回,耳旁常有婴儿的哭声,那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每令她撕心裂肺,可一想到母子分离却能让他远离喧嚣,便也觉得值了。

平淡的宫闱,混乱的天下,秦月蝉从空中飘来的空气里闻到刺鼻的血腥,望着那片依旧蔚蓝无际的天,眸光溢出血色的水波。

一连半月的食欲不振,情绪低迷,思虑过甚,她终于晕倒在殿外的长廊,待她醒来时,不意外的看到钟智宸紧张担忧的脸,一瞬间,如死灰般的心燃起一抹淡淡的希望。

“蝉儿……”钟智宸惊喜之下唤出她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拿着眼底那隐藏不住伤痛望着她,冷峻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憔悴。

秦月蝉伸出手抚摸他冒出胡渣的下巴,浅浅的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明明骇于见你,却又不得不见你,所以出此下策。”

叶闲卿就算不会将她绝食重病的消息传出去,这玄武国,也一定有他的眼线,所以她选择晕倒在人人都能看得见的长廊,从而确定能在灾难降临之前,将他这把锋利无坚不摧的刀悬崖勒马,幸而,她成功了。

------题外话------

额,昨晚三点多才睡,一天都迷迷瞪瞪的……

“今日都做了什么?”他侧脸问道,狭长的眼睛闪过一道不着痕迹的光。

秦月蝉仰起头来,不悲不喜,“带安然在御花园玩了会,碰上了云亭皇子。”

月亮初挂枝头,若儿如一道青烟出现在房间里,狰狞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嘲笑她的被玩弄,被隐瞒,被利用。

“一切都该了结了。”

“我可以解释。”

第130章 真实身份

钟智宸眸光深沉,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定定的望进她的水波潋滟的眸子里,灿然一笑,“安然有宫女照料,陪我吃晚膳吧。”

“好。”

“既然心伤,为何不说出来。”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她抬起头来,“我不信,你们对我完全没有感情,更何况如今有了安然,只求他安然长大,我不奢求其他。”

柔媚的声音听起来软的如一汪水,可只有她知道,那明明是块冰。

听她如此言说,钟智宸竟然没觉得放松,薄唇微颤,终是垂下了眸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女退下,顿时又静谧了不少,秦月蝉拿着筷子无声的夹着面前的一盘青菜,秀气的吃着,钟智宸捏着手里的玉杯,澄清酒映着屋里明亮的金光。

一切看似和谐,实则,一人沉稳中焦灼,一个静好中心如死灰。

他们本就是常在她身边的,即便成了亲,也不耽误什么,又能圆一段佳话,何乐而不为。

没有很隆重的婚礼,他们的父母又早已去世,故而秦月蝉便厚着脸皮当了回高堂,亲手为青儿戴上了鲜红的盖头,她羡慕的望着复影牵着青儿的手消失在洞房的拐角,唇边的笑溢成苦。

他打破了这沉静,沉声问道,从暗卫传来消息,他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可又释然,毕竟当年如何都已回不去,如今他会加倍的对她好。

秦月蝉手微微一顿,淡淡的说:“多说无益。”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满盘珍馐摆满了描着金漆的餐桌,两人面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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