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空的悲歌

“王爷要尽快下决定，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文先生心中有点失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皇上肯定已经在为儿子考虑，等他安排好一切，说什么都晚了。”

“我知道了，我会……”袁城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随即被敲响，他暗中松了口气，提高声音道，“进来。”

结果被自己尖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文先生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谈了什么，无非也就是交待身后事，”袁城苦笑一声，对着文先生叹息道，“看来皇兄的身体状况堪忧。”

“我现在更担心王爷的安全，”文先生有点担忧，“边境的局势僵持不下，皇上的身体又每况日下，文武百官呼声高涨，上折请立长君，有可能会使皇上痛下杀手，快刀斩乱麻的为皇子扫平一切。”

“我也考虑到这些，每日都闭门不出，不给皇兄抓住把柄，”袁城有点无奈道，“战争发动，我在军中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了，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

“王爷，事情很明显，皇上已经在加快脚步了，”文先生稍一思索，就明白什么，“请你尽快下决心，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我马上……”袁城也不再耽搁，就要发布命令，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暗卫出现在视线内，他匍匐在地，喘息道，“宫里来人了，让王爷去大堂，府外已经被禁军包围，所有人许进不许岀。”

“皇兄这是准备杀我了？”袁城脸色苍白，目光茫然的看向文先生，“皇兄是不是要杀我了？”

“王爷稍安勿躁，先去听听来人怎么说，”文先生竭力安抚着袁城，“也许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切不可自乱阵脚。”

“我现在就去见他们，”慌乱过后，袁城涨红了脸，神情扭曲，“就是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袁城离去的背影，文先生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现在所有的消息都传不出去，等于断了翅膀的雄鹰，只能困在这座王府了。”

“我们还有机会，”袁一有点不死心，“这些年来，府里养了不少信鸽，还有暗中打通了几条密道，同样可以传出消息。”

“没用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文先生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袁一，“既然皇上已经发动，后手肯定源源不绝，会堵死我们的每一条消息渠道。”

……………………

……………………

袁城站在大堂门前，平缓了情绪，整理下衣服，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就见秦大伴背着双手，仰着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堂的屏风，那是一幅猛虎下山图，画里的老虎威风凛凛，展现出百兽之王的气势。

“大伴对字画也有研究？”袁城站在秦大伴的身边，同样看着屏风，“这是王妃的陪嫁，听说价值不菲。”

“王爷说笑了，”秦大伴终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城，“老奴就是一个侍候人的，哪里欣赏得了这个，不过是看见这只老虎很是威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哦，是吗？”袁城仍然看着屏风，“老虎虽然很威风，但在驯兽师眼里，也不过是只大号的玩具，没有任何威胁。”

“老虎就是老虎，真要发起脾气来，没有人敢小觑于它，”秦大伴再次看向屏风，意有所指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关在笼子里，永远不要放出来。”

“大伴今天来，就是和本王讨论怎么饲养老虎的？”袁城看向秦大伴，“皇兄这是准备圈禁我了？”

“有圣旨，袁城接旨！”秦大伴表情严肃起来，接过侍从手中的东西，徐徐展开。

“这不是好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文先生不是很赞同，“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最坏的准备？”袁城有点迟疑，“你的意思是……”

这话戳中了袁城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挣扎良久，袁城艰难开口，“等确认了皇兄的身体状况，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王爷说的不错，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文先生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道，“可现在是正常情况吗？边境局势紧张，皇上龙体堪忧，新君年纪尚幼，文武百官就得担心，事情会不会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这就让王爷有了操作的机会。”

稍晚的时间，袁城就得到消息，皇上召见了张相，两人密谈了很长时间，具体内容还不得而知。

“武力对抗，甚至发动兵变，”文先生不带丝毫感情的道，“那样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兵变？”袁城吓了一跳，“你疯了，我在上四军安排的人手已经被抽调一空，根本没有发动兵变的可能。”

“只要稍有异动，他们肯定就会进城护驾，我拿什么去抵挡，庞枢密又不会听我的，到时紧急关闭城门。”

“我们提前放出风去，再找些人暗中鼓动，最后许以高官厚禄，进城的军官会不会动心，就在两可之间，只要他们犹豫不决，左右观望，就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兵变就有成功的可能。”

“不妥，大大的大妥，”袁城听得怦然心动，思索良久后还是摇头拒绝，“你说的成功可能，都是建立在想当然中，在军官的两可之间，其中有任何变故，我的性命都将不保。”

“可这是一个机会，”文先生毫不退让的坚持道，“现在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就是扶自己的儿子上位，时间拖得越久，王爷的希望就越渺茫，你不会还幻想着他把皇位传给你吧，醒醒吧。”

“现在整个京城兵力空虚，只要有少数的，可靠的兵力就能成功，我相信王爷肯定留有这个后手，我说的对吗？”

“我承认，的确留有这个后手，那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袁城深深看了文先生一眼，“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有成功的可能，皇兄不可能不防备，他手中还握有上四军的剩余兵力，还有城外拱卫京师的十几万军队。”

“王爷，最新消息，”袁一推门而入，声音急促的道，“张相已经吩咐礼部，让他们准备册封太子的大典，时间就在明天。”

“明天？”袁城和文先生同时站了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很，知道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为什么要关闭城门？”文先生反问道，“王爷被当成储君十几年，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认为你是下一任皇帝的最佳人选，这些天的奏折就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皇兄有了儿子，他的意思已经变了，”袁城提醒道，“这两年的动作说明了这点。”

“就是因为王爷的人手都被调走，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文先生微微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人手都已被调走，绝对没有发生兵变的可能，才会让皇上松懈下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