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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轻狂:妖孽国公太难惹

第1章 心灯

太师椅上坐着的那个人,锦衣男人口中的虞定,收回了刚才发出的气劲,随意看了那几道血痕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他长得极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袖口和领口绣着虞字纹金边,腰间悬着一枚赤色小印,端的是贵气隆重。

最令人瞩目的是,他金冠束发,一头长发从发根到发梢,丝丝皆白!

一排黑衣人,牢牢守卫着中间雕花太师椅上坐着的人。

太师椅前,有一人跪了下来,此人身形肥胖,穿着价比黄金的缙云锦,此刻额上冷汗渗渗,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虞公,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他往前跪爬几步,匍匐在那张雕花太师椅下,映入眼中的便是篆形“虞”字纹饰锦靴。

下一刻,楼中其他人都齐刷刷都跪了下来,颤声说道:“恭送虞公!”

他们诚惶诚恐地恭送他离开,有胆子大的抬头看见他的背影,顿觉心神震颤,掌心满是冷汗,脸色忍不住一阵阵发白。

要知道,曹国舅既是皇后娘娘的同胞兄长,也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向来深得皇上看重,在朝中很有影响力,在慈州可谓一手遮天。

曹国舅鱼肉百姓,性好渔色,曾将一陈姓家族母女数人全部霸占在后院随意亵玩。

传闻陈姓子弟不堪受辱,历尽险阻前往京兆递了血书,最终将此事上达天听。

他们还想着谁会受理此事,不曾想,却是白发虞公亲至。

虞公亲临慈州,第一件事就是斩杀国舅!

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样,对王公勋贵都有生杀予夺之权。

是了,这是虞公,虞定,皇上亲封的清河郡公,兼徐州兵马大总管。

别说一个鱼肉百姓的国舅了,便是世袭罔替的公侯都斩得!

当年,虞定不就是因为一夜之间斩杀无数京兆公侯勋贵而被封为清河郡公的吗?

不足三十而称公,整个大德朝,也只得一个虞定而已。

楼外,虞定由黑衣人搀扶着,登坐上肩舆。几个黑衣人抬着肩舆,飞快又平稳地离开,将“万千”二字抛在了后面。

虞定身子随肩舆微微晃动,眉眼半垂,掩住了寒凛凛的目光,一身光华内敛,脸上那抹倦意却没有散去。

满头白发,将这抹倦意放大了几分。

夜色幽微,天上无星无月,似将一切都隐沉了。

虞定合上眼,想起了连日来不断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

一个姑娘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扒拉出来,即便双手磨得血肉模糊,也不曾放弃。

他被埋在尸堆里,动也不能动,只能闻到血腥味和腐朽味,但那姑娘手中的血滴落在他脸上,带来了一点温热。

他想开口让她放弃,但是嘴唇都动不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感觉几近窒息。

倏忽间,画面又变了。

黑暗处,有人秉烛而来,那烛光渐行渐近,仿佛穿越无尽时光,停留在他跟前。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低低说道:“我有心灯暗万里,一见虞公绽千朵。”

谁有心灯,见我绽千朵?

他不知道,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些,但这两个画面几乎是日日萦绕在他心头。

就好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他乃皇上亲封的清河郡公,兼徐州兵马大总管,是世代镇守北疆的虞家之主,他掌尽世间权,站在峰巅处。

有朝一日,却会被埋在尸山血海中,有一个姑娘在拼死救他?

简直荒谬!

他难以置信,却有一种冥冥直觉:这不会无端梦见,更像某种预兆,甚至是真实出现过的。

如此,他总要做些什么的……

与此同时,遥远的山南道蕲州,蕲州刺史谢庾的嫡女谢隋珠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惧。

她下意识低头看着胸口,这里没有一个血洞,她也没有感受到那种身体被撕裂的痛楚。

再看一看手,也不是记忆中的枯瘦苍老,手指白白嫩嫩,指甲圆润粉红,手背上还有几个小旋。

一看便知十指不沾阳春水,是精心娇养着长大的。

这个模样,是她午夜梦回思念过无数次的,骤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一时不敢相信,疑心这是在梦中。

她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细腻,便是在梦中也不会这样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想张口唤人进来,却忽然听到外间响起了说话声。

“这场贼匪之祸,你可要好好善后。我家主人的意思是……一个都不能留!特别是谢隋珠,必须死!”

见此虞字纹,他顿时呼吸凝窒,一颗心似被人狠狠揪住一般,几乎难以喘息。

纵如此,他依旧艰难吐出求饶之语:“虞公,求求您,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将死之时,他唯一的念头竟然是:虞定竟然真的敢杀他,虞定怎么敢?!

可是,没有人在意他临死前想什么,在他倒下之后,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他拖下去,地上留下了一道猩红血痕。

锦衣男人看着长剑利刃的寒光,瞬间脑子“嗡”的一声响,觉得那把利剑随时会架上自己的脖子。

河东道,慈州万千楼,一楼大堂。

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的人一言不发,明显不为所动。

因背对着烛火,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看不清样子,但那身姿如寒山凛雪,平添了几分神秘孤绝。

锦衣男人惶惶抬了抬头,下一刻浑身颤栗起来,差点惊叫出声。

他腾地站了起来,脸上惊惧扭曲,却张声势地叫嚣道:“虞无恙,虞定!你敢杀我?我乃当今国舅、太后娘娘外甥……”

他的话音倏然而止,“噗”地喷出了大口鲜血,胸前也有大股鲜血喷射出来,随即身子摇晃了几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嘴角淌着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死不瞑目。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锦衣男人依然跪着,却越来越心慌。没有话语,没有动作,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他才心惊胆战。

仔细一看,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是病弱的样子,偏生眉眼寒凛,脸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倦意,仿佛看尽世间万事,什么都不能入眼。

见到他站了起来,明明是病弱之人,但左侧那一群人却觉得有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们不由自主想弯腰俯首。

雕花太师椅上坐着的人,正半眯着眼睛看他,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似的。

只见坐着的那人微微侧头,便有一个黑衣人“唰”地抽出长剑,利剑出鞘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仿如惊天响雷。

锦衣男人越是求饶声音越小,到最后话音全部都消失了,一楼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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