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轻狂：妖孽国公太难惹

他以为，关津度应该是禀告完登闻鼓的事情，所以离宫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了。

关津度刚才去哪里了？为何现在又回来了？

谢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反观宋、杨两位官员，则满是期待——他们还是希望关津度能带来更多的线索，正好可以解了当下沉凝的局面。

因此，他跪伏在地上，颤声回道：“皇上，臣……臣不敢说啊。晋州钱家嫡枝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臣的确是去大樟树村接回来的，臣……不敢说啊。”

他似是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延和帝，脸色既畏惧又难堪。

“皇上，臣太胆小了，臣……怕惹祸上身，干脆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臣也知道，此事并不是臣说一句凑巧就能说得过去的，但……事情真的就这么巧！”

他的衣衫过于宽大，并不称身，显然是刚换过的，身上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一进入殿中，这个人就跪下来了，魏魏颤颤地说道：“草民……草民拜见皇上。”

他连抬起头都不敢，更别说胆敢看向御座上的延和帝了。

看到这个人，包括谢慎在内的殿中三个官员都知道这是谁了。

果然，关津度这样禀道：“启禀皇上，臣已将钱虔带到了。”

钱虔，果然是敲响登闻鼓的钱虔，这是谢慎等人都猜到了的，但是他们还是感到吃惊不已。

钱虔，再怎么说，这个时候也不应该出现在紫宸殿，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规定，就算钱虔敲响了登闻鼓，中间需京兆府审讯、进宫汇报等等，再怎么着，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现在，距登闻鼓敲响才多久？两三个时辰而已！

谢慎屏着气息，连动都不敢动，关、杨同样如此，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延和帝环视殿中，随即吩咐道：“钱虔？抬起头来，看着朕！”

他声音并不严厉，然而身为帝王，自是有一股帝王威严在，跪着的钱虔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挣扎着，缓慢地抬起头，胆战心惊地看向御座。

这是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眼眶深陷，嘴唇干涸，嘴角还有血痂，像被围猎的困兽那样，面上只剩下畏惧。

延和帝皱了皱眉，淡淡道：“听说，你要冤情，非要见到朕才敢说？”

原先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延和帝觉得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在敲响登闻鼓的情况下，竟还敢向京兆尹提条件？

幸好延和帝是个仁善的帝王，也的确想知道大樟树村的真相，所以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但现在看到钱虔，延和帝却感到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钱虔怕成这个样子，是怎么说出面圣条件的？

听了延和帝的话语，谢慎等人才明白为何此刻钱虔会出现在这里。

钱虔已经敲响了登闻鼓，还有非要见到皇上才说的冤情，到底是什么？

“草民……草民住在谢家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曾路过谢大人的书房，见到……见到一个人……”钱虔还是低下了头，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在听到“书房”两个字的时候，谢慎的心就猛地提了起来，随即低下了头，以遮掩住自己骤变的脸色。

书房乃重地，在这里所说的当然都是重事，里外都有护院守着的，钱虔怎么能靠近？

他在书房所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谢慎想到了一个可能，脸上已经全无血色。书房……不会是……不会是那个人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要稳住，别自己吓自己！

然而，钱虔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的心都跳出来了。

“那个人……那个人说，已经按照谢大人的要求，调拨了一批人手前去大樟树村，希望……希望谢大人别得寸进尺，免得招来灭……灭门之祸……”

宋归鹤和杨士亭简直难以置信，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轻易地从钱虔口中得知到大樟树村被屠村的事情。

真相来得这么容易，他们第一时间就是怀疑。

谢慎听了，急促的心跳竟然诡异地平缓了下来，心神也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因为，他知道钱虔在说谎！

他的书房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说这些话的人！

只要钱虔说谎，那他就一定会击破的办法，谢家……安全了。

然而，他的心放得太早了。　　15353/9397239

紫宸殿中的人都没有想到，谢慎说出的理由竟然是凑巧。

这，会不会太敷衍了？

是了，京兆尹关津度一直不在殿中！

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了，但因为皇上震怒询问，且还有宋归鹤与杨士亭在，他便有意无意忽略了。

谢家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养出这样一群人。

这个问题，谢慎早就已经想好了。

宋归鹤和杨士亭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谢慎所说的“凑巧”，真的是理由？还是完全想不出理由？

“……”这一下，问话的宋归鹤就更无话可说了。

紫宸殿中的气氛一下子沉凝下来了，谢慎正要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殿外有內侍高声禀道：“皇上，关大人在殿外了。”

“快传！”延和帝立刻道，目光看向了殿门。

不知为何，谢慎觉得心里一慌，心跳霎时加快了。

两人都觉得这个理由简直荒谬，但一时也想不出很好的反驳理由。

这时，谢慎的目光看向这两人，语气满是艰涩无奈：“宋大人，杨大人，本官实在不知该如何洗刷清白，但是本官只想问一句：本官、谢家，可有本事将大樟树村屠村？”

关津度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殿的，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低垂着头，看不到面容，但是走路踉踉跄跄，似乎下一刻就要站不住跌倒了。

是啊，就算敲响登闻鼓那个钱虔告这一切与谢家有关，但以谢家的本事，真能做到屠村吗？

并不是他们看不起谢家，而是谢家从来只出文臣，在军中没有什么势力，据刑部和大理寺所勘验的情况来看，那些村民身上的刀伤干脆利落，几乎都是一招毙命，绝对是训练有素而且数量不会少。

有时候球打得直，反而让人不知道说不出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