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官商勾结
王掌柜显然没有跟她寒暄的心思，意有所指地问道，“姑娘现在可否将偷走的东西还给在下呢？”
叶芸瑶一听，顿时怒极反笑，“不知我偷了掌柜什么东西？可有人证、物证？”
一连问题让王掌柜顿感词穷，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最后恼羞成怒地威胁道：“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再狡辩了，乖乖将东西还回来，或许在下还能既往不咎，让人将你们放了。”
而他们旁边的牢房还有一两个须发都发白的老人家，看那穿着打扮，恐怕就是去看诊被下狱的大夫了。
杜皓轩显然有些看不过去了，一脸愤恨地踢了踢牢房门，唾骂道：“这狗官不仅贪赃枉法，还不分黑白胡乱抓人……”
明明就是十恶不赦的贪官，还装什么孝子？竟连一把年纪的老大夫都不放过。
王掌柜一听，激动地双手逮着门柱，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质问道：“你不是说一千两吗？怎么现在变成两千两了？”
“对啊，本姑娘心情不好，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就这黑心黑肺的掌柜，岂能真将印章交到他手上，好歹这丽颜坊也是她投了不少心血的，岂能叫他糟~蹋了？
似是还不过瘾，她又补了一句，“喔，对了，你可得动作快些，要不然指不定这印章被其他人看中了呢？”
王掌柜被气得咬牙切齿，青筋直跳，目光阴鸷地看着叶芸瑶，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杜皓轩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却被先前同他聊天的男子抢了话，“姑娘，看你这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大，连王掌柜的东西都敢偷？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偷了他什么东西，竟让他亲自来大牢讨要回去？”
叶芸瑶白了他一眼，冷冷回了一句，“谁说我偷他东西了？”
“不是你偷他的，难不成是他在抢你的？”那人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见那男子不信，她也不再说什么，兴致缺缺的寻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
而一肚子疑问的杜皓轩见她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没开口询问了。
……
王掌柜回到家，脸色依旧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乡下女子竟是硬茬，下了狱还如此淡然狂妄。
难道他真得花两千两银子去买？
他下意识不愿，不仅是舍不得花这么一大笔银子，更是因为如今他已经凑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而这时，他发现已有两日未归家的儿子竟然回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正想去收拾那混账东西时，大门却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他竖着眉，一脸怒火地将门打开，“谁啊？”
只见门口站着四五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凶神恶煞的，看着就不是善茬。
“王掌柜，咱们又见面了。”为首的大汉露出一口黄牙，笑着打着招呼。
而王掌柜却血气上涌，险些栽倒在地。
上次见到这群人还是半个月前，他那混账儿子去赌坊欠了一百两银子，被人押着回来的，而当时押他回来的正是眼前这群人。
没想到不过才半个月，这群人又找上门了，他顿时怒不可遏，冲着屋子里吼道：“王安，你这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王掌柜，你别动肝火啊，这只是王安兄弟最近手气不佳才会输，说不定过几日便能赢回去了呢！”那黄牙依靠着门，笑着调侃道。
王掌柜怒目看了一眼黄牙，却也不敢说什么，这都是一群混混，混不吝的，背后又有人撑腰，若是将他们惹急了，下起手来没轻没重，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几下打。
躲在屋子里的王安，听见他爹暴跳如雷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本来他先前都是在赢，可谁知道最后不仅都输光了，还欠下了三百两。
纵然又惧又怕，但王安还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门口的苏氏一脸求救地说道：“娘，您可一定要救儿子啊！”
苏氏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安儿放心，娘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让人动你半分。”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那群流氓混混听的，也是说给王掌柜听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王掌柜顿时一脸无奈，暗自摇了摇头，慈母多败儿啊！若不是有苏氏的宠溺，这混账东西又怎会越发无法无天了？
有苏氏护着，纵然王掌柜恨不得抽死他，也无法下手了，谁让他惧内呢！
“你这逆子，这次又欠了多少银子？”王掌柜咬牙切齿地问道。
王安躲在苏氏身后，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十两？”
“王掌柜，你在咱们长宁县也算有头有脸的人，若真是三十两，我们东家也不会遣我们上门了。”黄牙笑着说了一句。
不是三十两，难道是三百两？
王掌柜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却被黄牙一把扶住了，“王掌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怎么还会因区区三百两银子吓成这样？”
黄牙一顿，转而又道：“我可是听闻你那家铺子很是能挣钱，别说三百两了，就算三千两怕也是不成问题。”
王掌柜一脸苦笑，若铺子是他的倒没什么，可问题是他只是被人聘请的掌柜而已，一个月也就十两的月俸。
上次还赌债已经挪用了一百两了，若这次再挪用三百两……
想到这儿，一个想法突然萌生，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最后，王掌柜让他们过几日再来，毕竟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他需要筹措几日。
黄牙不干，说什么不能白跑一趟，直到王掌柜允诺到时多给五十两的利钱，他才带着人离开了。
叶芸瑶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若不是他替她分辩，又怎会被一起抓了进来？
只是她到底得罪了谁，竟买通官府将她下狱？
“是你？”看到王掌柜，叶芸瑶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抓了。
原来竟是官商勾结，想要直接抢她身上的印章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狱卒带着王掌柜走了进来。
在牢房里，叶芸瑶不由四处打量，发现这大牢犯人还挺多的，几乎都快塞满了。
想了一会儿，实在没头绪，索性不想了，如此大费周章将她弄进这儿，想必等不了多久便会现身，她只需等待就行。
杜皓轩骂狗官的话很快得到其他人的应和，直到狱卒一脸凶相地进来警告，众人在停歇了叫骂声。
虽然叶芸瑶并不在意这些，但杜皓轩觉得自己身为男子必须得顾及她的名声。
这王掌柜在长宁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掌柜了，毕竟丽颜坊背后的主人实力不可小觑，否则又怎会在短短两三个月就由一家名不经传的铺子，发展成了遍布半个云澜国的大商铺。
就在大家都奇怪王掌柜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时，却见他停在了叶芸瑶所在的牢房门外，对那领路的狱卒道了一声谢，还顺手给了他一块碎银。
那狱卒顿时笑开了花，连忙道：“王掌柜，有什么话，您慢慢说，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唤我一声。”说完就去门口把风了。
“你与那姑娘什么关系？怎么被一起关进来了？”那男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妹妹。”两人在离开方家村时，就曾商量好，对外宣称是兄妹。
“王掌柜，你这一没证据，二没人证的，凭你嘴巴这么一说，就断定我偷盗了？这未免太不把咱们云澜国的律法放眼里了吧！”
见王掌柜被怼得涨红了脸，叶芸瑶心头那股憋屈纾解了不少，似是想起什么，嘴角挂着笑，“王掌柜若是实在想要那件东西，就花两千两银子买吧！”
“我们也不知为何会被关进来？”
看那两位衙役明显是冲叶姑娘而去的，莫不是她跌落悬崖前得罪了什么人？
而这时旁边牢房的一男子竟与杜皓轩聊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