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吗
因为李黎曾说自己可能不是胖头鱼家族里头最大的，但绝对是最能喷的！
陈帆一般都会附和。不然？好哥们都学会自称是胖头鱼了，他还有所求？
要不是胖头鱼那家伙不太熟练的用上了颜表情，陈帆倒也不一定能想起这件事。
他现在手上拿着的是没去地狱之前用的手机，应该是拾一提前放在他家里了，否则他一个都不知道自己去地狱前最后在人间哪个位置都不知道的人，上哪去找原来的重要物品？
再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拾一是怎么把自己带去地狱，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装满水浴缸里。
简单来说，他到达地狱的那一刻，身上空无一物。
tat原来我真的只是哥哥鱼塘里可有可无的一条胖头鱼。
/_ 哥哥看看我好吗？我正拿着被哥哥看一眼的号码牌。
陈帆看到这些感受到一阵恶寒，他想不到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壮一点的家伙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运用在自己身上。
就算人在国外有时差也应该回消息，李黎见陈帆一直不回消息，一改那个娇弱被抛弃期期艾艾的语气，质问了陈帆干嘛还不回消息。
直到李黎问:兄弟，什么时候回来？
之后不再关心。
看着兄弟二字，陈帆不由得抿紧双唇。这一刻他没有想很多，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舍得。
大拇指在二十六键上停顿了好久，最终输入最简单的四个字:我回来了。
发送。
没打算马上得到回复，只是觉得该和关心自己的朋友说一声，告诉他，你的好哥们陈帆已经回来了。
无论是从哪回来，终归是回来。
再点开其他app，还是有人关心他的，除了有一个胜过胖头鱼，大家大概都是在得知他去旅游那天来关心了一句。
胜过胖头鱼的人是个女学霸，当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毕竟陈帆不是她的理想型。
他们一起看书复习的时候，女学霸会因为学累了突然拖着腮帮子叹气，得到陈帆的眼神后低声说:“你为什么不能笑笑呢？像阴天，要知道阴天是让人心情不好的天气。”
那天陈帆勉为其难的笑了，女学霸摆摆手让他还是别露出那个表情了，现在挺好。
女学霸叫向梓榕，有一个暗恋很久的家伙，陈帆不喜欢那家伙。但陈帆的喜欢与否影响不到向梓榕。
再说她发了些什么，和胖头鱼比起来那可太正常了，归结起来就是督促学习之余碎碎念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分明把陈帆当作树洞了却不忘敦促树洞学习。
最新的消息时间显示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半，是一句晚安。陈帆知道那是向梓榕的睡眠时间，如果是以前他理应回复一句好梦，眼下都已经下午了。
他点出了和向梓榕的聊天框，相处方式的不同让他需要考虑如何回复这个要好的异性朋友。
其他的消息陈帆懒得看不想理，拇指在左下角轻轻一划，所有的红点消失，还给他一个清净。
除此之外他给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说自己从欧洲回来了，但是没带礼物。
大家纷纷表示儿子大了翅膀硬了，出去玩都不知道孝敬爹了。这一天，陈帆多了几个临时的爹。
在陈帆看手机的这段时间里，那三个研究好半天点了五菜一汤，陈帆考虑到他们的饭量，已经做好了打包回家当夜宵的打算了。
放下菜单，格司发现陈帆已经过来了，第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床:“买了？”
“嗯，买了，等我们吃完饭回去，就送过去。”陈帆收起手机，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格司听到床买了，松了一口气，也没别的，主要陈帆这小子心眼坏，进去晃一圈立即出来。因为这也是恶魔的管用小手段，很幼稚，却也是新生恶魔的基础课程，每一个恶魔都要学会的。
陈帆直接和他们进入主题:“对了，刚才你们什么情况？那女人的小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餐厅毕竟是公共场所，他不方便说“恶魔猎人”这四个字，如果被其他人听到难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更何况他们这样是自己暴露了身份。
兰欣和格森根本不知道那个恶魔猎人的长相，完全是格司说跑他们跟着一起跑，至于是什么时间，还是能回答的。
“大概在你进去后的两分钟，格司就带我们跑了。”在时间方面，兰欣也没办法精准到秒。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碰过面。陈帆猜测着。
“我们现在安全吗？”陈帆不太想吃饭吃到一半，格司带着那三个跑路，确实是他付钱没错，但是总不能把吃一半的全部打包，他一个人提着回家吧？
格司点点头:“安全。他们的数量并不算多，目前的阶段还有许多新人在培训接断，对我们还不会糟称非常严重的影响。”
“我劝你话不要说的太早。”陈帆扶额，他们都知道这世上有太多未知的事情，陈帆不太想为那些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过他们吃饭过程确实非常顺利，就连回去和买单都是如此。
到家后陈帆打电话让他们把床送过来，因此收拾出来的书房多了一张床。
要说今天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大概是没有收获，半点都没有，他们甚至都没看到一个适合签契约的人类。
好在也才第二天，他们不着急。
大家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的时候，陈帆突然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引来三个不同态度的恶魔。
“脑子抽了？”
“瑞拉你怎么啦？我觉得《灰姑娘》挺好看的啊！”
“是不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帆呃了一声，然后点点头:“突然想起来，我该去上学了。”
“噗……”格司没忍住，“你怎么从地狱出来倒人间还是去上学，没别的选择了？”
“不是，只是觉得学校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地方，我们还是得去一趟。更何况，我也不是没有朋友的孤狼。”陈帆为自己的比喻撇撇嘴，这说的啥跟啥。
说着陈帆看了一眼兰欣。
关于兰欣的情况，他们都清楚。
“我觉得学校的环境有利于兰欣去适应和人相处，你可能不需要做太多，发扬你的学霸精神就行。”陈帆撇撇嘴，“总得有个开端，那倒不如选择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循序渐进。”
格森是最没有意见的一个:“去上学吗？好呀好呀！我超级想知道人类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兰欣一听到这就要去和人接触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点点头表示可以。
“你就不用和我们一样当学生了，你去应聘老师，当体育老师。”陈帆的决定让格司也没多的话说。
确实，格司身上见不到任何学生气息，在恶魔学院里还好，好歹还有那么多和他一样的，但是在人类的学校里就不一样了。所以大家想在一起，格司只能去当老师了。
他今天才拿出这个手机，刚才付钱的时候都是刷卡，可见陈帆对自己失踪两个月没人会找自己的自信心。
拾一作为优秀的地狱东区副主管会帮他找到一个适当的理由搪塞那些亲近的人，所以他也没想过那些朋友会为自己失踪两个月的事情心惊胆颤。
陈帆把消息往上滑，发现胖头鱼一开始在非常气愤的表示他要去旅游怎么不告诉他，可以路上做个伴啊！再不行，他这里还有一份购物清单，希望陈帆能够帮忙清一清。
大概是见他太久不回复，胖头鱼这位在陈帆印象中只对不熟的女孩子谈吐优雅客气，对他们这些熟过头的哥们说话绝对不知道客气，甚至情绪上来就喷。
首先陈帆点进了短信，嗯，很好，大部分是广告，负罪感因此减轻不少。
陈帆找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点菜，碍于这三恶魔正在认真地研究人类菜单，他坐下后惨遭忽视，只好看手机。
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回到地狱，人间的这些朋友也不一定能继续见到了。
对陈帆而言，这次回到人间还有一层特殊的意义，他很有可能最后一次以人类的身份在人间生活了，可他却不能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作人类。
发呆的时间里，手机早就开机了，好在陈帆记得锁屏密码是姐姐的生日。
不过往下翻还是能看到一个被他备注胖头鱼的哥们发来不少消息，最后一条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已经是一个月前发来的了。
他记得胖头鱼是谁，确实是一个很要好的哥们，真名叫李黎。当初陈帆就是觉得这家伙名字太难念了，并且他喜欢吃鱼头，陈帆索性叫他胖头鱼了。
刚开始李黎还会反抗，后来就麻木并适应了自己胖头鱼的称号，还觉得挺顺口。
他已经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恶魔与人类的中心点，从人类的位置走出来，一步步迈向恶魔，而现在他已经一只脚迈向恶魔并且无法回头，唯有前进。
因为身后早已空无一物。
大概是见他一直不回消息，李黎的消息如下:
qaq哥哥在吗？哥哥怎么不理人呀！
解锁手机屏之后，陈帆还是被短信消息和其他常用联系app都显示99+吓到。
不会真的有人被忽略了，然后疯狂挂念他吧？尽管陈帆的记忆也出现了些问题，但他敢断定自己人缘没那么好。
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