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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山河·剑如歌

第2章 游乐少年2

李文成也瞧出了些诀窍,学着那青年的样子,一手抓住他的大腿,一手按住他的腰侧,用力一推,将他翻身压住。一时李文成在上,一时那青年在上,两人翻了十七个滚,终于互相扭住。

突然之间,二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都觉如此扭打十分有趣,慢慢放开了手。

那青年站起身笑道:“你这是无赖打法,不过脑子倒是灵光。如果是正面对打,你挡不过我两招。”

李文成心中一凛,想到这几日到处都有些不安生的消息流传,霎时警觉起来。

这人鬼鬼祟祟,莫不是个歹人,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由提起拳摆在胸前。

那人见李文成摆开架势,“呼”地一拳便向他冲头打来。

那青年也道:“我叫杜琮。”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见你作势要打,还以为你是强盗,莫名其妙就乱打一通,说出去笑死人了。”

他笑完又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文成道:“我来这里是特意来拜访杜先生的。”

杜琮撇了他一眼,嘻嘻笑道:“什么拜访不拜访,来玩就是来玩的,你这人年纪轻轻的,却喜欢学个大人模样,说话文绉绉地酸得掉牙。我早听我爹说他交了个忘年小友,每日陪他题书作画,说的大概就是你吧!”

李文成点点头,只觉杜琮说话有趣,丝毫也不生气,他见杜琮与杜知远相貌相似,又都姓杜,早已猜到二人关系。

杜琮呸了一声道:“舞文弄墨这种秀气活,我杜琮可弄不来,还是舞刀弄枪来的爽快。”

李文成哈哈大笑,说道:“今天还没打过瘾,不过现在我也打你不过,改日再与你较量,定要胜你。”

杜琮一怔,顿时道:“好哇,就你这微末武艺,却敢跟我杜琮约战,真是够胆量,那下次再打,下次我可不会让着你。”

李文成道:“好!”伸出手与杜琮单掌相击。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竹林里的一间大院行去,到了院门口,杜琮粗着喉咙大声叫道:“爹,吴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泼喇喇地往堂内奔去。

李文成也跟着进了院子,杜知远正在屋里,见二人一同进来,微微惊讶,随即朗声大笑,道:“文成也来啦。”便要与李文成作个介绍,杜琮这时道:“我们认识。”

杜知远脸色疑惑,随即笑道:“你们两个还是师兄弟呢,这也难怪!”

杜琮也有些惊讶,转头向李文成问道:“你也是‘江陵剑派’的弟子?你是哪个师父的弟子?”

李文成道:“我师父是王剑松。”

杜琮笑道:“哦,原来是三师叔的弟子,那你可是我师弟了,哈哈哈,我师父可是掌门人。”

原来杜琮是“江陵剑派”掌门人、五掌剑之首剑晋修义的弟子,“江陵剑派”的主院建在江陵城中,虽然与“青松别院”隔了六七里,可李文成还一次也未去过。

杜琮是杜知远的第四子,杜知远的妻子前年去世,长子与次子则英年早逝,三子在外游历,眼下只有这第四子杜琮随同乳娘吴妈留在身边,因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对他甚是宠爱。

杜琮自小性子活脱,不喜读书,却爱些拳脚功夫。杜知远回乡探亲时,恰好来到这江陵城边,见这竹林清净幽雅,便留在了此地。他在荆州的一位老友与“江陵剑派”的掌门人交情极深,便将杜琮送到晋修义门下学武。

杜琮有时一连几天,天天回家,有时则数日不归,他这一回来,杜知远心情大悦,乳娘吴妈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比往日活泼了许多。

自从那日与杜琮约定改日比武,李文成练起拳来比往日勤奋了许多。“江陵剑派”派规明确,派中弟子半年之内,只教一套入门拳法,用于勤练身体,打熬力气,半年后通过师父考较合格,才开始教习真正的拳法。

派中弟子又分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为师父亲传弟子,外门弟子则多数由内门弟子代授武功,偶尔也会由师父亲自指点。外门弟子练拳三年,得师父允许,方始习剑,日后出得师门,行走江湖,才可自称“江陵剑派”弟子。

而内门弟子都是被师父认作资质上选之人,练拳一年,便可练剑。

李文成入门还未足半年,但他心思聪慧,平日里早将师兄们练习的拳法剑式记在心里。为免师兄们的责骂,他在别院外一处隐秘的树林中,花了些功夫,做了两个沙包,一根木桩,一有闲时,便跑到树林中练习拳法。偶尔则呆呆望着天边晚霞,想起那白衣女子飘逸雅脱的武功身姿,心神向往。

李文成侧头一偏,躲开这拳。他拳脚功夫甚是普通,只学了一套入门的拳法。

那人一拳冲过来,他虽然躲开,但那人身形已离得极近,他伸手向那人胸前按去,便要将他推开。那人斜身避让,手肘陡出,正撞在他腰间。

那青年只是微微移动,并未跌下。李文成趁势将他双脚抱住,用力一扯,那青年顿时摔倒下来。

李文成扑身将那青年压住,那青年一手抓住李文成大腿,一手按住他的腰侧,腰身一摆,右手用力一推,便将李文成推倒,又翻身将李文成压在身下。

那青年道:“呸,你不会武功。”

这一天,李文成在别院门前值守了大半日,待到下午换班时,偷得个空闲,便往杜知远的竹林木屋行去,行到竹林边,天色已是半黑。他进了竹林小径,到了一处拐弯处,他刚要拐弯,冷不防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人,冲到他的面前这才停住,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李文成大叫一声,痛得蹲了下去。那人转身绕到李文成身后,双手从李文成脖子前圈过,用力一勒,李文成顿时觉得呼吸不畅,危急之中,他反肘后击,着在那人腰间,击了个正实,那人勒住李文成的手臂顿时松了一下,李文成趁机挣脱。

那人见李文成逃开,伸手抓他后心,李文成一闪,那人抓了个空,他又伸脚一勾,将李文成勾了个正着,李文成“噗”地一声倒在地上。

那青年也将李文成看了个清楚,“咦”了一声,松手放开李文成,呸道:“原来是个白皮书生,难怪没什么力气。”

李文成道:“谁说不会。”摆开架势,双臂交叉,往前一撩,右脚踢出,这是寻常习武者常使的招式,即用于健身,也可攻敌。

那青年从容应付,架住这一脚,左手虚晃,李文成侧身避开,那人突然右手出拳,击向李文成下颚,“呯”地一声,正好打中。

李文成下颚吃痛,退后几步,又冲上前去,双拳挥击。那青年架住来势,正要回击,李文成一个矮身,横脚勾扫,正中杜琮的脚跟。

这时李文成用尽全身气力,那人不防,一时站立不稳,被拖倒在地,李文成立即翻身,将那人压在了身上。那人力气比李文成大了许多,身子左右用力摇摆,一下便将李文成翻倒在地,随即将他压在身下,双手锁住他的脖子。

李文成顿感呼吸不畅,双手拉住那人的双臂,拼命摆脱。那人力气甚大,李文成摆脱不掉,双手渐渐没了力气,眼睛直瞪瞪地望着那人,二人面面相对,不过数寸,虽然天色半黑,仍能模糊看清,那人浓眉大眼,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依稀与杜知远有些相似。

李文成不服道:“那不一定。”扑上去又欲再打,那青年摆手笑道:“今天不打了,我瞧你倒有些骨气,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成道:“在下李文成。”

李文成不禁咳嗽几声,翻身站起。他身上挨了一拳,又被几次勒住脖子,大概也知误解了那人,但他心中不服,当下道:“再来打过。”

倘若是以前,对于拳脚功夫上的输赢,李文成倒并不在意,这时不知为何,只觉血气翻滚,犹自不想住手。

那人似乎是见李文成本事低微,轻哼一声,就要离开。李文成心中大急,心想若是让这歹人入得竹林内,只怕不妙,他翻身一滚,滚到那人脚下,抱住那人双脚,使劲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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