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争辩
放她离开是不可能的,就算放,也不会是现在
但他现在也没了争辩的心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韩姑娘与其口头忏悔,不如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修身养德,莫教父母在天之灵担忧。”
她端端方方向陆斯年福了一个身,身形纤瘦窈窕,福身时谦逊低首格外柔婉动人。
“是我任性妄为让侯爷苦恼了,但是也请您谅解小女如今骤然无家可归父母双亡,心中难免忐忑难安,所行之事有欠考虑——”
韩雨霏睫羽颤动如秋风中立于残花之上的蝶,瑟瑟不安,带着身不由己的羸弱感,她将颈低的更深了些,似是怕他气恼,又似乎是要乞求什么。
现在该考虑的就是,如果在一叶障目有效期内她没能退出游戏该怎么办了。
“若您当真因此气恼,不如将我送到府外,父亲将我托付给您,想来也不会想看到您因为我烦心。”
她会说这话,若陆斯年真的将她送出去自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不送,也能提醒陆斯年她父亲的嘱托。
回忆虽然是自虐,却也是唯一证明她存在过的方式。
他心中瑟然,无意识的凝视着韩雨霏,直到她没有听到回复疑惑的抬头,正好与他对视才反应过来。
他记起了两人曾有的甜蜜,就也难免记起被她刻意所说的恶语激怒后亲手扼杀她的痛苦煎熬。
韩雨霏抿唇,脸颊与睫羽因为泪水而湿漉漉的,娇软唇瓣刚才因为忐忑,也被咬的瑰红潋滟。
不论父亲嘱托这一言论是真是假,但既然他没有否认,那是真的就践行,是假的就圆谎,听了她的话,就算是不送她离府,也自然不会再多为难她。
她的话术浅显,陆斯年自然能听得懂她的意思,陆斯年本来最厌恶那些在他眼皮底下耍小聪明的人,可是眼前韩雨霏巧舌善辩与他周旋的样子,又莫名与前世嫂嫂与他争辩的样子影影绰绰的重合了起来。
含着能浸软世间至钢心肠的蜜语,
自那之后上千个日夜。
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尽是苦痛。
他控制不住的去怀念她,可每怀念一遍就是用涂满毒液的匕首在胸腔中翻搅,苦痛仍在,只是日渐麻木。
总共就那几样恶行,她却总是变着法的骂出花来,教他气也气不得,笑也笑不出。
那柔软馥郁的唇齿,
明明是讽刺薄凉的话,可因他眉目温润语气平缓,却反而像是规劝安慰的话一样叫人心中熨帖温暖。
韩雨霏听出了他的意思,知道是离府没门了,心中慨叹,但也不敢明面露出沮丧的神色,只能乖巧的答是起身,跟着婢女回自己的院落。
却也能转眼吐出锋芒剜割你心尖至痛至软之处,叫你癫狂、叫你恸哭、叫你肠穿肚烂药石无医。
回忆是连环的锁。
在他和嫂嫂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时,她也是这样,明里看似示弱,暗里却满是锋芒,不是说他罔顾人伦,就是骂他残害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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