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死后却落得个乱葬胡埋的下场
闭着眼睛的面容平和地不可思议,唇角微微含笑,仿佛死去前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秦翊歌撇开眼不忍再看,年轻人背着苏澜的尸体刚要走,守刑场的老人却道,“还有几具无人收尸的,小公子预备如何处置?”
秦翊歌想了想,塞给老人一锭银子,“买些凉席披风,葬了吧。”
秦翊歌敏锐地察觉其中几个字,脸色一变。
“公子也察觉了?”小宛咬着唇,有些害怕地起身看了看楼下窗外,将门窗合紧,才压低了声音道,“耳鬼,不就是…隗?南风,指的应该是当今圣上,我只是想不明白,菩萨一怒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秦翊歌笑了笑,“这件事是你手下的乞儿们打听来的?”
老头一怔。
秦翊歌不耐烦道,“埋了吧,辛苦老人家。”
说罢,再也不看满地尸首一眼,径直离去。
背影决绝,竟有一股子狠辣绝情的味道。
小宛惶恐地点了点头,“公子,京中,是不是又要出大事了?”
“总之,济世堂行事千万小心些。”秦翊歌捏着茶盏,一颗心七上八下,抬头望了望天色,离行刑的时辰已经不远了,将杯中精心烹调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先走了。”
苏澜身首异处,奇异地并没有丝毫恐怖之感。
她今夜特意梳洗过,发髻摸了厚厚的桂花油,一丝不苟,身着一身素纱白衣,沾染了些血迹,像雪地上绽开的红梅一般艳丽,衣领很高,将脖颈处丑陋的断口遮掩住,仍旧端庄无比。
因着除夕的热闹,午门外观看斩刑的人很少,刽子手和侍卫都有些敷衍。
菩萨一怒,天下缟素,耳鬼业报,南风萧肃。
小宛不敢留他,却还是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公子,若是想家了随时回来,济世堂的门时刻为您敞开。”
秦翊歌走出半步,听到这话骤然回眸,许久才说,“好。”
秦翊歌裹了裹衣服,没来由地有些冷。
秦翊歌到时,行刑已然完成,只剩一些在尸体上翻检财物、寻找亲人的人。
哭声此起彼伏,空气中血腥气浓地温热,那些人穿行在满地尸体里,仿佛飘来荡去的鬼影。
秦翊歌给看守刑场的老头一把碎银,找了一个年轻力壮的人将苏澜的尸首敛了,蒙上一块一尘不染的白布,送到棺材铺去。
除夕之夜,街上格外的欢庆,即便午门外正要鲜血横流,也挡不住宫门外喜迎新春的快意。
穿着新衣的小孩儿在街上尖叫奔跑,家家户户燃起香炉忙忙碌碌的祭神送神,烟花四起,哔啵升入苍穹,炸开无数欢笑。
老头叹息道,“哎,这里还有那位秦国公的尸首呢,可惜啊,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死后却落得个乱葬胡埋的下场。”
秦翊歌冷笑,“他活该。”
今夜无宵禁,许多人家也要准备守夜事宜,万家灯火洒遍神州大地,只有她踽踽独行。
想了想,秦翊歌还是往午门处走了。
她走出济世堂,忽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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