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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要收徒

第17章 意外发现

“可你这里没长大呀!”沈木凡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看着她,满眼的宠溺。

“不是,我都把自己说得这么混蛋了,你怎么还……”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也不过是说到一时兴起的任性为之罢了。

他握着她的手,包进自己手心,滚烫的气息透过手背的肌肤,一路直奔进了小白心里,害她一颗心小鹿乱撞。

在大多数的认知里,似乎那些从小就受尽宠爱于一身的人就应该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可其实不是。

幸存者内疚,最早发现于战争、自然灾难一类极端恶劣条件下的幸存者身上,后来逐渐应用于更加广泛的情境之中,比如某些获得幸运的人,或者被偏爱的人。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摸摸他低垂的柔软的发顶,却又不敢,只好拼命忍着,还刻意说话来转移自己心里泛起的那一池缠绵的柔情似水。

她说:“可很多人即使不喜欢,也能坚持一份工作,为什么我做不到?也不是做不到……就是会很痛苦……又或者,其实别人也会痛苦,只是,没有我反应这么强烈?”

他的语调依旧懒懒的,却似乎心情愉悦:“分析得不错,看来你对自己的问题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深刻了解。”还表扬了她。

“可是为什么呢?”她歪过头去看他,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心手背的触觉不断传来,热热的,痒痒的,她于是给自己催眠,那不是你的手。

“国内有个心理学老师说过一句话,说给你听听?”

“什么话?”

“他说,每个人都有其深刻的一面,只是有的人选择了不深刻。”

“所以呢?”

“当一个人变得深刻,那么他对所有人事物的感受程度都会加深,不可避免的,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也会加深,不是所有人都用勇气去体会深刻的。所以,小白,你知道自己有多勇敢吗?我为你骄傲!”

麻烦不要用这种夸小朋友的语气跟她讲话好吗?

小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高估我了,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跑去图书馆多翻了几本心灵鸡汤和心理学方面的书,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而已。”

“出现问题,能主动追寻答案而不是逃避,这本身就是勇敢的表现。”

“逃避又不能解决问题。哎呀……你不要一直夸我,明明就很不好。”

“我们小白真是聪明,知道吗?有很多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什么鬼?”到底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和蔼可亲的夸小朋友的说话方式?

“小白,你要明白,成长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很多时候,我们难免要经历一些痛苦,就算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也无力阻止你去经历那些痛苦,没有人可以例外。”沈木凡的眼神不再是平时的平淡无波,而是一种悠远深沉的、温润柔和的、触不可及的,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悲悯?

小白甚至有一种错觉——一个脱离凡尘的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看着底下上演的众生皆苦,他仿佛早已历尽沧桑,再大的苦难也无法撼动他的平静。

她闭了闭眼,又重新抬眸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眉眼温柔,心疼无奈。

孟小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拂过自己的脸,柔柔软软的,让人一下子就深陷进去。她努力想从那片柔软中挣扎出来,却听到内心深处那层从未被触及的冰冷,正在悄然融化,碎裂,某种轻柔的、充满生机的、暖洋洋的气息从无数道裂缝里丝丝缕缕溢出。

在这之前,如果有人问孟小白,你爱沈木凡吗?她或许不敢回答。

可他却说:“就算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不过一句话,就在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热泪盈眶……

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泪光,压抑住哽咽,压抑住莫名的、翻腾的、酸涩难耐的、让人不知所措的喜悦,问他:“那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沈木凡浑然未觉般平静如常,只是看她的眼神依旧让她感受到某种心惊肉跳的、难以言明的悲壮,实际上,她早已心知肚明的,不是吗?

光是爱上让人望尘莫及的他,就已经足够很悲壮了。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个梦还真的做对了——她在飞蛾扑火。

在这些人身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都是在其他人的不幸甚至是“牺牲”中,“幸存”下来的。

孟小白身上显然也出现了这样的特征——因为她认为自己所得到的幸福自在,都是建立在父母的“牺牲”之上。

“陪着我干嘛?”她扭捏了几下,干脆就任他抱着。

“陪你长大呀!”他的声音里,温和平静,让她莫名地感动,嘴上却不肯服软:“我已经长很大了。”

“你要怎么帮我?给我很多钱吗?”她的笑依旧勉强,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可她还是坚持让自己保持笑容。

这是第一次,孟小白在沈木凡表现出如此消极的一面,也是第一次,沈木凡对孟小白的认识有了新的意外发现——幸存者内疚。

沈木凡笑着摸摸她的头:“孟小白,你能跟我说这么多,我很高兴。”

对于怀有幸存者内疚的人来说,能克服自己的羞耻感袒露自己的心声,是走出内疚十分关键的一步。

孟小白低着头,笑容变得冷漠:“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个混蛋。”

沈木凡沉吟了片刻,似乎真的在考虑要给她多少钱,却话锋一转,笑眯眯问:“我给了你就要吗?”

“不要。”她别过头,明显不想理他。

沈木凡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不管发生什么,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用一句老掉牙的话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正如五年前,孟小白无意间成了他重新对生活燃起热爱的“介质”。

他恍若未觉,低垂着眉眼,自然而然地靠近她,百无聊赖地把玩她的软绵绵的小手,又似乎只是闲来无事的絮絮叨叨,语调懒散地讲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小白,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开始就找到自己想走的那条路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你现在,只是遇到了大部分人都会遇到的一个问题而已。”

这样的他,太过温柔,也太过无害,让小白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

实际上,明明不想笑还强迫自己笑,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变相惩罚,要知道,不能自由表达自己意志和情感,对任何人来说都会是一种痛苦。

沈木凡自然不会被她的情绪带着走,也不会反驳她,只是转而起了另一个头:“那你这个小混蛋要从良了吗?要不要帮忙?”

沈木凡很庆幸,自己无意间发现了孟小白的问题,还一不小心成了她走出困境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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