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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 千金计

20.风力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沈云极的神色缓和了几分,收回手坐正了身子道:“我即娶了你,自然会护你周全,你大可不必如此委曲求全。”

月晗微微一笑,她见沈云极脖子上也被溅上去的油烫红了几片,于是靠近一些,为他脖子上的伤继续涂着药说道:“你我成亲本就是权宜之计,我说过不会给你增加困扰,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我听鸢尾说念雪母子素来与你不睦,她今日如此对我,不就是想让逼我动怒,然后大闹一场,好让你颜面扫地,最好能闹个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吗?我又何必隧她心意?”

她轻轻的说着话,呵气如兰,手上轻轻涂着药,温柔似水,这样轻柔的动作,轻盈的气息萦绕在沈云极的胸前,钻进沈云极的脖子里,这让他胸口封印的小鹿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鸢尾搀扶着月晗站在沈云极身后,鸢尾看着江念雪都有些龇牙,而月晗却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看着。

江念雪的手臂被烫起一大片的水泡,直到烛台里的蜡油倒尽,沈云极才松了手,沈玄极抱着江念雪对沈云极咆哮道:“沈云极,你敢伤我母亲,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云极将烛台复归原位,声音一片冰冷:“我等着,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将今夜的事给我个交代,滚。”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月晗一脸茫然的问。

沈云极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润润嗓子,努力不动声色的稳稳心神,才再次正襟危坐道:“没有,既然你说成亲是权宜之计,那你明日就搬去未央楼与我母亲同住吧。”

“好。”她答应的平静又爽快,这让沈云极再次感到意外:“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她温和一笑:“于我而言,秋月夫人的未央楼,算是我最好的容身之所了,于你周全了这桩亲事,于我,保全了我少夫人的尊严,总不至于落个受你冷落的名声,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沈云极一时蹙眉,他还想说什么,月晗已经收拾了药转身离开,沈云极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咽了下去。

月晗坐到了妆台前,伸手卸着自己头上的发冠钗环,说道:“今夜我就在贵妃榻上将就一晚,明日一早你带我去拜见秋月夫人。”

沈云极竟无言以对,清冷如斯的脸上,竟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小情绪,他将床榻上的被子抱了一张放到贵妃榻上,随后宽了自己身上的外袍,径自在贵妃榻上躺下闭眼睡去,不再理会月晗。

欲照诗笺,借月光惹三分思量,一份凉,一份惘,一份伤。

一夜安睡,次日一早月晗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贵妃榻上睡着的沈云极已经没了踪影。

她正在迷糊间,鸢尾带着几个侍女进来,行过礼之后便开始给她梳洗更衣,换下了昨日大红的喜服,换上了敦煌沈氏标志性的衣裳,一身白色衣衫,银线绣着的祥云纹,镶嵌着七彩琉璃的腰封,坠着七彩宝石的流苏宫绦,以及梳起的凌云发髻上,佩戴的着一支紫色琉璃水晶紫藤钗,整个人看上去流光溢彩中透着清新脱俗,亮晶晶却并不俗气。

鸢尾一边整理发饰,一边说道:“这支紫藤钗是公子特意挑了给少夫人的,公子说少夫人在家时,紫藤花是家族标志,如今嫁到沈府,有这支钗相伴,思乡之情也可有个寄托。”

她闻言仔细端详了镜子里的发钗,果然做的别致,不免赞一声:“公子有心了。”

话音落下,沈云极刚好进来,身上的衣裳也都换成了往常的装束,整个人看上去卓然飘逸,清贵有神。

江念雪哭哭啼啼,沈玄极骂骂咧咧带着一众人离开,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鸢尾忙招呼侍女将地上的碎茶盏打扫干净,又将红烛重新点上,沈云极已经拉着月晗重新回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月晗着实没有想到江念雪会用热油泼自己,若非沈云极及时赶到,只怕今夜毁容的就是自己,想想都后怕,因此看着沈云极衣袖上大片油渍,有些不安道:“你的手臂怎么样?”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月晗有些诧异,沈云极则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拂过月晗脸颊的红痕,冷泉般的声音道:“江念雪对你动手了?”

月晗忙直起身子,将自己的脸从沈云极的手中撤离,不以为意道:“算不得动手,你不必在意。”

她将沈云极手臂上的衣袍撩起,果然手臂上被烫红了一大片,她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的涂在伤患处,小心翼翼仔仔细细,一边涂一边轻轻吹着,减少被灼伤的疼痛。

他说完,一把拉住江念雪的手腕,将烛台里的蜡油尽数倒在了江念雪的手臂上,痛的江念雪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众人想要将江念雪从沈云极的手中解救出来,奈何沈云极不松手,不管如何拉扯都无济于事。

沈云极摇摇头道:“没事。”

随后他对忙着的鸢尾道:“你是怎么服侍少夫人的,江念雪母子来,为什么不及时告知我。”

鸢尾叩头起身,临退出房间时将处理伤口的一些药放在了桌上,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沈云极与月晗近在咫尺,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轻盈的呼吸,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笔墨的味道。

月晗毫无知觉专心致志的上药,而沈云极则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看着月晗,看着她如墨的发丝,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以及那素净的容颜。

忽然,月晗脸颊上一道红痕映入了他的眼,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支着月晗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月晗见状开口道:“也怨不得她,她一直护着我,根本无暇脱身。”

她为鸢尾开脱,沈云极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声:“下去吧。”

他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一颗心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

沈云极的这一系列反应月晗全然不觉,直到沈云极忍无可忍的仓皇向后撤离,月晗才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云极,而沈云极那张清冷的容颜下,是难以掩藏的慌张。

她自然明白鸢尾的意思,于是起身端了药回到床榻边,对沈云极道:“被热油烫伤即便没什么大碍,也是会疼的,我给你上点药吧。”

沈云极本想要推辞,谁知月晗说完,径直伸手将自己喜服的外袍脱了下来,这让他在一瞬间的错愕后,只能听从她的吩咐。

鸢尾忙跪倒在地回复道:“奴婢知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少夫人,公子要打要罚,奴婢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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