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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 千金计

79.饮散离亭西去,浮生长恨飘蓬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鸢尾见她一醒来问了许多闲话,有些好奇道:“少夫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用温润的笑容一带而过:“这些日子梦见了与江氏的往事,不免有些好奇。”

见她睁开了眼睛,鸢尾握着她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少夫人,您醒了,您总算醒了!”

她提了一口气道:“别哭……我想喝水……”

鸢尾忙抹了把眼泪匆忙起身为倒了杯水端过来,并扶着她爬起来一些喂她喝了几口。

午后暑热渐渐消退,空气里泛着雨水的湿润,月晗午休醒来精神大好,鸢尾服侍着更换了衣裳,这时沈云极掀帘子进来,鸢尾紫苏几个侍女福个身,沈云极微微颔首,径直来到月晗身边,看她气色恢复了不少,眉宇间也略微舒展了一些。

见她站在衣架旁正更换好了衣裳,一脸怜惜道:“才恢复过来,怎么不好好躺着?”

数日不见沈云极确实消瘦了不少,以至于那璞玉般的脸上骨骼看上去更加分明了一些,她晴云秋月的脸上带着如常的温婉悠然,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望着他说道:“躺了这些天,不想再躺着了,我想去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会儿。”

沈云极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上前挽了她的手道:“我陪你。”

她温润的点点头,任由沈云极牵着跟随在他身后出了房间,院子里鸢尾已经将秋千架擦拭干净,正侯在一旁,她在秋千上坐下,空出一半的位置让沈云极也坐了下来,沈云极顺势揽了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鸢尾紫苏几个侍女见状,都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

她靠在沈云极的肩上,如月光般温柔的目光里萦着浅浅淡淡的惆怅:“这些日子,你受累了。”

沈云极用脸颊贴了她的额头,眉宇间情深似海,清光流转的脸上是如常的沉寂:“只要你安然,一切都值得。”

高大茂密的树荫笼罩着秋千架,一阵微风吹过,素白的衣袂随风轻扬,身上的七彩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秋千上依偎着的一对璧人,淡然悠远天造地设与世无双,一派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的模样。

只有月晗自己知道,此刻的现世安稳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无因无果的无望。

入夜之后临近安寝,月晗借口房中闷热,由鸢尾紫苏陪着在园子里散步,途径碧霄楼时,却看到碧霄楼一片黑暗,并无半点灯火,她有些好奇道:“家主这么早就歇息了吗?”

紫苏含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家主很少在碧霄楼中就寝的。”

她更加不解,鸢尾见状亦笑着解释:“少夫人难不成忘了,家主素有失眠之症,自从念雪夫人进府这些年,都很少独自宿在碧霄楼中,基本都是在孔雀楼就寝的。”

她似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就在这时,一缕微风飘过,带来一声似有若无的琴音,她侧耳听了半晌,断断续续再难听清,因此问道:“这琴音可是从孔雀楼传来?”

鸢尾和紫苏亦侧耳听了一番,鸢尾才点头道:“正是,想来正是念雪夫人为家主弹奏。”

月晗微微一笑淡然自若道:“走,我们也去听听。”说完带着鸢尾紫苏二人朝着孔雀楼方向走去。

主仆三人站在孔雀楼的墙外,整座孔雀楼都被优美的琴音笼罩。幽幽琴声,悠远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可见江念雪的琴艺确实有几分功夫。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这时一声悠扬婉转的歌声伴随着琴声响起,声音清脆吐字如珠,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紫苏听了不禁有些费解道:“家主每日都听这一首,听的府上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连念雪夫人自己唱的都烦了,偏家主十几年如一日一点都不厌烦!”

月晗闻言眉头微蹙,或许在别人听来,这只是一首寻常曲子,只有她知道,这曲子名叫《雁丘词》,是出自一本叫《宋词》的书中,而这本书,却只有她的母亲夕秀夫人知道,所以沈鸿熙十几年如一日的听这一首曲子,可见并非是衷情曲子,只怕是钟情唱这首曲子的人。

有了水的滋润,干哑的嗓子终于能发出了声音,她重新躺下道:“你不要惊动府上,更不要惊动公子,去帮我找些吃的来。”

看她要吃要喝,鸢尾简直激动的涕泪横飞,忙不迭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吃的,您等着!”

她有些好奇道:“可是歌妓那么多,为什么她就可以独得恩宠,还能被家主娶回府中?”

鸢尾笑着说道:“这个少夫人就有所不知了,念雪夫人之所以得宠,除了她歌妓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弹的一手好琴,奴婢曾听府上的老人说,当年家主与夫人闹翻之后,日日夜不能寐,后来在金陵城遇到了念雪夫人,念雪夫人不仅琴艺好,而且还会唱曲,她的琴音配合唱曲竟治愈了家主失眠的顽疾,因此家主才将其娶回了府里,到现在家主每日安寝都要听念雪夫人弹唱一曲呢。”

提及沈云极,她的神色间有些哀伤:“倒是难为他了。”她感叹一声,接着道:“最近江氏母子可有什么动静?”

正在拧手帕的鸢尾忽然听见,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丢了帕子转身扑到她的床榻前。

她点点头,看着鸢尾风风火火的离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望着纱帐上方素白的纱幔,空洞干涩的双眸里渐渐恢复了光泽。

不一会儿功夫,鸢尾端了她平日最喜欢喝的青菜粥和小米蒸糕进来,同时还有刚熬好的药。

鸢尾一脸开心道:“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您一病不起,整个府上都快炸锅了,秋月夫人几乎每日来看您一次,就连家主都每日差了冬青姑姑来问。”

鸢尾一脸得意道:“她们母子哪里还敢有什么动静,途径梵音楼只怕都恨不得绕着走呢,您左右病着,若您有个好歹,她们母子有几条命能偿还的起?”

鸢尾一张嘴伶牙俐齿,她不禁微微一笑,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家主之所以宠爱江氏,是因为她歌妓出身的身份?”

鸢尾点点头道:“是啊,这件事府上人尽皆知呢。”

她就着鸢尾的手一口气吃了大半碗,又吃了一块蒸糕,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上的力气逐渐得到了恢复,鸢尾递上药,她接过一口气灌下,经过数日的沉沦,她终于有了重新上阵赤膊的勇气。

进食进水服药之后她重新躺下,鸢尾坐在身边悉心的为她按摩着手臂,她若有所思道:“这些日子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一个人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大抵都藏着不可度量的深渊,而那些孤立无援的时刻,那些不动声色的苦厄,却丝毫不愿人了解。

次日一早,月晗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沈府,一上午梵音楼里主子仆人郎中人来人往,各种端汤送药嘘寒问暖。

她不禁微微一笑道:“他们哪里是紧张我,不过是紧张骊渊侯承袭一事罢了。”

鸢尾却含笑道:“即便家主和秋月夫人是,但公子可不是,您病的这些日子,公子跟着都瘦了一大圈呢,原本就清清冷冷的,如今更是一脸霜雪,瞧着都遍体生寒。”

“少夫人,吃食来了,奴婢这就扶您起来。”鸢尾将盛放吃食的盘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动作小心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并为垫了软枕靠着,然后端了粥坐在身边悉心的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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