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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 千金计

90.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沈云极依言转身将双腿挪回了床榻上,在子睿的帮助下才艰难的躺了下去,子睿为盖好被子熄了烛台,才转身离开。

次日一早,月晗带了熬好的药来看沈云极时,释流云正在为其更换后背伤口的药,沈云极爬在床榻上,脸色虽然看着依旧有些憔悴,但气色却看起来好了不少,她来到近前关切问道:“恢复的如何?”

释流云为其处理好,顺势将沈云极的寝衣盖在其身上,然后直起身来看着她平静道:“你放心,内伤已经用药为他调息,至于后背这些外伤,连着用几日药,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

释流云微微一扬嘴角,当下会意,于是神色温润道:“好,交给我。”

随后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时更楼传来了几声铜锣声,她收敛所有的情绪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温和淡然道:“夜深了,你赶紧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正要迈步离开,释流云忙拉住道:“等等。”

月晗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青黛回答道:“回少夫人,家主差冬青姑姑来,说请流云师前往碧霄楼一见。”

她闻言转头看向了释流云,释流云也正好朝她投来了目光,温润如玉的脸上勾起一抹平易近人的和煦道:“昨日过府一直忙着无暇抽身,也未曾拜见沈家主,原本也想着一会儿过去与沈家主一见,正好有些话与沈家主说。”

月晗闻言微微点头,她自然明白释流云的意思,只是沈云极并不知道二人的打算,生怕释流云再因为月晗的事生起事端,因此出言提醒道:“流云师来者是客,关于沈府的事,还请流云师不要插手。”

释流云一身僧袍出家相,但丝毫不影响他芝兰玉树的气质,眉目成书的容颜,见沈云极如此说,他温雅一笑道:“沈府的事,流云自然不会插手,也不屑插手,但月晗的事,流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沈云极闻言顿时抬眸,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释流云,释流云迎上这道不善的目光,却依旧是波澜不惊温润如玉,随后他对站在一旁的月晗道:“我且过去见沈家主,一会儿去找你。”

月晗点头,释流云转身离去,月晗挥手示意鸢尾将药端过来,伸手接了递到沈云极面前,温和道:“流云师不是不管不顾之人,你且不必担心,快将这药喝了吧,再放该凉了。”

沈云极伸手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将药碗递回她手里,清冷的脸上带着如常的沉寂,语气里却是难掩的醋意道:“你倒是体贴他的心思。”

她闻言微微一怔,这显而易见的醋意,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如今沈云极越是对她情深在乎,她的心里就越是煎熬痛苦,如果证实夕秀确实与沈鸿熙有关,夕秀的死与沈府有关,那她与沈云极便注定隔了不容跨越的世仇鸿沟,若是这样,这一段深情,将注定被辜负。

她心底凄迷,借着将药碗递给鸢尾的空隙,勉强伪装了自己的心绪,等到鸢尾接过福个身识趣的退下去,她维持着从容并没有接沈云极的话,而是安抚道:“你好好歇着,晚些我再来看你。”

沈云极伸手将她拉住在自己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神色凝重道:“月晗,答应我,不管如何,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你放心,一切难题我都可以应对,都可以解决,包括家主逼你我和离,但我最怕的是,你将不再坚持!”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只见释流云从茶台上拿起一只白色小瓷瓶交到她手中,接着说道:“这是晚间我特意为你的伤治的药,你从小怕疼,一磕着碰着就疼的睡不着觉,一会儿回去让鸢尾姑娘给你用上,缓解疼痛有助于你今夜安眠。”

她看着手中的药瓶,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腾,有些情分早已是渗透于生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关于情色欲望,只是对彼此的好早已习惯成自然,纵然不能抵达一场花好月圆,但却足以抵挡岁暮天寒。

子睿不禁满怀信心道:“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保证明日一早,整个安平所有珍珠都将变成稀缺之物!”

沈云极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是更漏的一滴水落下,在这寂静的深夜,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子睿看着沈云极憔悴的样子,不禁心疼道:“公子,夜深了,您还带着伤,赶紧歇息吧!”

子睿依旧震惊道:“可是就算公子将家主在敦煌的那些钱庄收购,那些收购的银子,也足够家主继续维持沈府现状了,我们不是白忙活吗?”

她转身望着释流云,平湖秋月般的脸上一双眼眸似古井般莫测宁静:“和离书我不会写,沈鸿熙我更不会嫁,所以,在三日之期到来之前,我想在沈府外见一见沈鸿熙。”

喧闹的一日结束,寂静无声的夏夜,当整个敦煌,整个沈府都陷入了沉睡,只有梵音楼沈云极的房间依旧亮着灯。

沈云极手臂撑着床榻的围栏艰难的坐在床榻边,一张璞玉般的脸此刻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他眉头紧锁眸色深沉,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地面。

沈云极闻言顿时抬眸,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暗涌:“绝无可能!”他说完,微微听顿之后,随着眸色变的越来越幽暗,声音亦如同被霜雪裹挟:“是可忍熟不可忍,他已经逼近了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再做丝毫的退让,连夜飞鸽传书到各地,命各地金如意令中所有店铺,将所有钱财银两兑换成银票,三日内送达敦煌。”

沈云极唇畔微勾:“是吗?我听说敦煌几大钱庄最近珍珠紧缺,那你便告知各地的金如意令,让他们找敦煌来高价收购珍珠,再将我们手中把控的珍珠货源价格提到最高,我要让他在这一场珍珠浩劫里,彻底一无所有。”

子睿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沈云极的用意:“家主没有了坐拥敦煌的几大钱庄做依靠,而秋氏地宫的钥匙又握在夫人手里,如此一来,家主便彻底没有了与公子抗衡的资格,不论是安平财神还是骊渊侯之位,都将非公子莫属!”

沈云极墨如点漆的双眸里墨色汹涌,深不可测:“只要母亲不开启地宫,用金如意令对付他,绝对绰绰有余,去办吧!”

沈云极深吸一口气,微微抬眸道:“不,我不会伤害沈府的人,更不会伤他性命,纵然从今日起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也终究是我的父亲。”

子睿叹口气道:“公子念着家主是您的父亲,家主何曾念着你是他的儿子了?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家主将少夫人收做侧室吗?”

月晗听了顿时安心不少,随后对释流云道:“听鸢尾说你没用早饭一早就过来了,我依着你的习惯煮了茉莉清茶粥,已经让紫苏送去了你房间,你一会儿回去记得趁热吃。”

释流云温雅点头,沈云极却不自觉的泛起了醋意,就在这时,青黛挑帘子进来,来到月晗身边恭敬福身道:“奴婢见过公子,少夫人,流云师。”

子睿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公子,突然将各地钱财汇聚,您这是要?”

沈云极憔悴的脸上,所有的幽暗与莫测在一瞬间悉数消散,转而是如常的清冷淡漠:“这些年苦心经营,他只当我养了亲卫侍从,凭借一身功夫带着这些精锐与他抗衡,殊不知,他现在坐拥敦煌的这些财富,我可以一夕之间悉皆收购,若是他没有了这些财富做依靠,我倒想知道,他这个安平财神,还如何立的住。”

子睿站在身边,在半晌的沉静过后,子睿不安的问道:“公子,眼下我们该怎么办?真要带人围剿家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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