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只想当个卧底

众人本来只觉得林子里能见度好像变低了，还真没有留意到起雾的事，被林萧这么一提醒，下意识抬头四下环顾，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弥漫了蒸腾的雾气。

今晚的月色本就清浅，从高空洒落下来，就好像给林子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笼得整个林子影影绰绰，十分的神秘。如今再加上这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上涌翻腾的雾气，越发给这偌大的林子，平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众人下意识紧张起来。

因为此次进山是为了查明大祭司在搞什么鬼，所以他们并没有走原来的路线，而是由程彻亲自领着，走了一条人迹罕至，荆棘遍布的偏僻小径。

原本步梨以为是随便选的，可很快她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这条小径估计是真的罕有人至，经常走着走着路就没有了，若是不认识路的人，这种时候少不得要四下摸索一番，可程彻却连半息犹豫都没有，直接就选定了方向。

这时，最先发现起雾的林萧，突然再次开口道:“你们听说过圣兽的传闻吗？”

步梨知道他的性格，立刻追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萧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表情道:“我以前跟大将军闲聊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几次他们国家有关圣兽的传言，当时我只以为是神话传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现在看这四周的环境，突然发现好像和传言挺像的，你们说圣兽的传言会不会是真的？”

程彻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怀疑传言是真的，而是怀疑大祭司认为传言是真的。”

林萧被他道破心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这个怀疑听上去确实有点像得了失心疯，可如果把大祭司这一系列的古怪行为，尽数代入到想捕捉圣兽，以此来架空皇帝这一点中，你们不觉得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吗？”

众人本来是觉得他挺疯的，可等他说完，忽然又觉得挺有道理。

步梨歪着头，沉吟道:“其他的不说，大祭司就算顶着迷障也非得要进山，这行为本身就十分奇怪，我可不相信他进山来，只是为了赏赏月。”

跑这种鬼地方来赏月，那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了。

众人都赞同大祭司行为怪异，只是要说他怪异的行为是因为圣兽……

“这世上真有圣兽这种东西吗？”有人忍不住狐疑道:“那不是神话传说？”

程彻一语击中要害，“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祭司觉得有。”

这世上有不相信神话传说的，自然也有相信的，纵观大祭司这一系列怪异行径，恐怕就是那相信的一个，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所有行为了。

众人一时无言，只觉又荒谬又可笑。

靠一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圣兽，来架空本国帝王，这得多疯狂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还是说，野心家从来都是疯狂的？

“算了，先不说这事了，我看这雾越来越大了，再走下去只怕会有危险，不如先找个地方暂作休息吧。”朝远处眺望了一眼，步梨拧着眉头，难掩担忧的提议。

众人都没吱声，而是扭头朝程彻看去。

作为现场的最高决策人，是不是要停下来休息，还得听这位总指挥使的。

好在程彻只是高冷，不是丧心病狂，并没有让属下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任务的打算。主动往前走了几步，走上一处高坡，他朝远处遥望了一眼，说道:“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个比较宽敞的山洞，应该够我们一行人在里面暂作休息了。”

他记忆力卓越，既然说有，那肯定就有。

众人按照他的话找过去，果然很快就在一片山藤后，发现了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是自然形成的溶洞，上面甚至还挂有钟乳石，十分的深邃宽敞。他们一行人哪怕横七竖八的躺在，都还能剩下不少的空间。

正好现在天冷，大家商量了下，决定在当中生个大火堆，这样也免得睡熟后被冻着。

深山老林，木材都是现成的，他们都是手脚利索的人，没一会儿工夫，就将火堆生了气来，原本还有些阴森潮湿的山洞，被大火这么一烘，顿时变得亮堂暖和起来。

众人都累了，也没多聊，围着火堆，各自寻了个地方躺下。

就这熟稔的架势，若说不熟悉这个林子，怕是傻子都不信。

步梨一时没能忍住好奇心，趁着其他人没注意这边，小小声朝程彻问道，问完她想了想又追问道:“你以前来过这座山？”

程彻嘴角微勾，正要说话，跟在后面的林萧突然开口，“好像起雾了。”

不是好像，是确实起雾了。

步梨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我这是在夸你呢！”

“你好像对这个林子很熟悉啊？”

程彻正在辨别方向，闻言头也不回道:“你身在暗阁，不知道暗阁收有各国消息？”

这个消息自然包括各国山川河流的分布及路线。

这种情况下，能在大脑中把路线复原出来，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竖起一根大拇指，她略有几分谄媚的描补，“您这才智简直非比常人！”

这还不是在说他不是正常人吗？

当他听不出她这文字游戏？

古代不像现代，地图都是一比一精细缩放的，而是就一个简略的概况图。

像他们现在进的这座山，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把路线尽数画下来，顶多记载一下沿途有些什么标志，哪里应该向左，哪有有山坳什么的。

就连一贯泰然自若的程彻，也忍不住微微拧了眉心，“这林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古怪，大家都跟紧一点，千万不要掉队了。”

众人知道事情轻重，纷纷应了一声是。

更不要说像程彻这样熟悉的好像本地人一样了。

程彻闻言终于敛回视线，淡淡瞥她一眼，“你说我不是正常人？”

步梨明白了他话里的潜台词，有些汗颜道:“知道是知道，可正常人谁能看一眼就记下来啊，尤其还是这种抽象的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