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回光返照
“可你还没问朕需不需要换血就保守治疗，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问的平静，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像是调侃一样。
杨酒儿在一旁协助，抿紧嘴唇，她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触碰蛮皇，他或许就不会死。
“如果不换血，朕还有几日可活？”蛮皇问出来别人不敢问的问题。
药童既然把最踟躇的说出来了，也不再顾忌，实话实说:“如果不治，陛下也无几日可活。若是治、先不说失败的风险，陛下最长只有月余，最短或许还不如不治！”
蛮皇笑了:“反正怎么说横竖都难逃一死对吧！”
他是将死之人，不愿看见别人深陷执念:“这只是个意外，若你想责怪自己，也该怪朕将你拉入这场纷争中！”
杨酒儿依旧沉默，默默递给药童银针和纱布。
大臣们所中蛊虫是他们的可控毒，其余弟子三两合作，很快就将毒切除，一群人又围了上来。
“杨姑娘，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你就别难过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之法，让陛下得以百年！”
有的人还是不甘心，这让药童生气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宠，就像蛮皇说的，这只是意外，他口口声声说不要计较，却在明知道蛮皇无救的情况下逼迫杨酒儿想办法！
“这位老先生！陛下所中蛊毒是贼人精心培育的，与你们的不一样，我也从不夸下海口，实话实说而已，若是你觉得我药王谷能力不够，是个不用的人，就自寻它法，何故逼迫一个原本就耿耿于怀的小姑娘？”
蛮皇也皱眉，他看了眼那位大臣，最终什么也没说，到底是为了他好，他不能不承情。
只是他这般强势与药王谷的人闹僵了，以后皇儿与他们的相处也会变得很尴尬。
“好了，这只是个意外，大祭司专门设计的，你不也没想到还中招了，要怪就怪他吧！”
那人也知道不是杨酒儿的错，只是想找个借口发泄而已，现如今蛮皇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药童说完之后，冷汗泠泠，他不仅要应付大臣对杨酒儿的偏见，还要施针赶出一部分毒。
“先生，这毒赶出来了是不是就代表残存的毒不多了？”蛮皇看着不断从银针空流出来的黑血发问。
药童道:“不是，它繁衍的极快，这样做只是阻止它繁衍的太快，导致您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
说白了就是毒还在不断的繁衍，就像是源头一样，而他扎孔放毒血就是水流就走。
“也就是说你要不停施针？如此朕还有命可活，如果中断朕就没命了！”
众人现在已经麻木他提‘死’这个字，认真在一旁听着。
听到这些时，有人提议:“即使如此，那就多找些太医来每日针灸，保陛下无虞！”
这次杨酒儿说话了:“不可能，陛下的造血供不上，毒血一次次的替换干净的血，他体力迟早全是毒，”这毒太霸道了，触之即死，大祭司完全不给他留活路。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人再说话，现场一片沉默。
“既是如此，那先生可有招使所有生机化作一道而用？朕到底首个凡人，不想躺在床上度日，能自己动一日是一日！”
面对蛮皇如此请求，药童十分为难，他的目光看向老臣，这个决定他无法做。
这次老臣的脸色一冷，淡漠道:“你现在看老夫有什么用，既然陛下做了这个决定，自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刚刚蛮皇的一番话戳中了他们内心的柔软，因为他们也老了，总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多，这种无力感，他们不想让他体会太多。
当然，如果公主在这里，若公主不肯答应，他们也是赞同的，毕竟位置不同，看人的角度也不同，任谁也不想看着父亲那么快离开自己。
“陛下确定要如此吗？”药童见老臣不可靠再一次确认。
“陛下！”
众人哭着跪下，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等他们说完，药童也说话了:“陛下无需担忧，他们所中的蛊毒和您的不一样，而且有其他弟子在，救治他们很容易，现在草民只有您一个病人，断没有放弃的道理！”
身为医者，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是宗旨，他知道自己能力浅薄，但也想尽力而为。
皇帝这次没有拒绝，十分顺从的将手给他，只是他此事精神健烁，不像是信命垂危之人，众人看在眼里，不敢露出任何异样。
药童也不管这样直白的话会不会得罪皇帝，问题事实就是如此。
“行了，这不还没死，都给朕有点骨气站起来！”蛮皇反倒是看开了很多。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能不了解吗？
众人面对他没心没肺的样子，眼泪再也收不住哭了出来。
“如果比较麻烦，就先治疗其他人吧！他们身体健康，比朕更值得救治！”
蛮皇淡然开口，看着药童的额角滴下冷汗，不愿意他把大部分经历放在不可治好的他身上。
药童还未说话，众位大臣先开口了:“陛下，若是您有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能下去伺候您了！”
蛮皇越说越激动，开启话唠模式唠嗑儿。
“你们这些人从朕登基开始就一直跟着朕，为朕解决了很多麻烦，说起来是君臣，却也是挚友！”
就算他身体不好，没有中毒也还有几年好活。
蛮皇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叹口气:“杨姑娘不必自责，这就是朕的命，而且大祭司狡猾多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他那样老奸巨猾！”
“陛下您别说了，快让他们给你治疗吧！”老臣听不下去了，他一副交代后事的回光返照模样，着实有些难受。
“陛下，先让草民给你止住毒液流窜吧！”既然没人敢决定换血，他就用最保守的办法救治他。
“朕这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从死门关里逃出来来的情况，说白了，能活到现在也是朕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