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献祭
哪怕那人是临月栖，她也不会拒绝，只是他的理由呢。
以前伤她，似乎没有理由来救她。
“我以为，咳咳，你是来嘲笑我的？”
阿萝临走之前附在南陵凰的耳畔低语，眉目尽是疼惜合怜悯。
南陵凰莞尔，露出欣慰的浅笑，她的信任没有被辜负。
“会的，我还要救出母亲。”
若不是他，恐怕南陵凰不会落到这一步。
“那为何……”南陵凰还是想找临月栖要个说法，如果此刻的温柔不是伪装的，那之前为何那般对他，“罢了，已经过去了，我不在意。”
“您好好休息。”
临月栖的心跌入谷底，虽然知道他做的一切会让南陵凰绝望，可没想到真到这一步，他的心却顿痛，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看着南陵凰缓缓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冲出去，水牢的狱卒提着剑围上来，一个劲的劝他放下囚犯。
临月栖目光森凉地怒瞪他们一眼，厉声呵斥道。
“人，我带走了，楚王若是怪罪，就让他来找我。”
话落，他抱着南陵凰直奔神殿而去，留下一群慌乱如热锅上蚂蚁的狱卒。
人，他们看丢了，南陵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于是他们迅速去找南陵楚报告这个情况。
与此同时，南陵楚正在贵君的寝宫喝茶，神态依然，悠闲自得。
而贵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望着一地的碎纸片，泪水无声的滑落。
他双手颤巍巍的拼凑着画像，地上四五副女君的画像都是被南陵楚撕碎的。
“阿楚为什么，女君从未得罪过你？”
“呵呵，从未吗？要不是他，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么？父亲，你可是我的父亲，你怎么能去帮南陵凰呢。”
南陵楚愤怒的斥责，手指紧紧的攥着那杯盏，咬牙切齿，恨不得看穿他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是没办法。”
贵君不由得想起当年，那年他刚刚进宫深受宠爱，没过半年就凭借着女帝的宠幸和家族力量成为贵君，也是那一年，他走进女帝御书房无意间撞见女君的画像，只一眼她便永远的沦陷。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以前他对女帝的宠爱都是炫耀的，心是欢快的，那一瞬间他是痴迷的、是沉沦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深爱上画像上的女人。
真正见女君七叶的时候，是在宁侍君宫殿里举办的一场献祭之中。
那场献祭女帝南陵娅也参与其中。
主要是以九公主的生命献祭给一个孤魂野鬼。
为了防止九公主哭闹挣扎，南陵娅特意把这个任务交给贵君，并且嘱咐他谁也不要告诉。
贵君在九公主的日常饮食里下药，喂他吃下等她昏迷后，就带着她来到献祭的地点。
当时南陵娅已经在祭坛上等待多时，他命人把九公主放在祭坛上然后跟着她等待，一直等到血月出现，一袭白衣的女君骑着白鹤从天而降，她的身旁跟随着骑着庞大兰鹰的男人。
南陵娅看到她迎上去，“女君，一切准备妥当。”
女君缓缓从白鹤上走下，淡淡的眸子打量一眼祭坛上的小姑娘，婉转的嗓音响起，问道。
“陛下，你当真舍得？”
南陵娅纠结一会儿，最后还是重重的颔首。
“如果真如女君所说的那样，南陵十二年后会有国难，只有你说的那个人是破解关键，舍弃一个女儿成全这个国家，朕自是愿意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冷落九公主的真正原因。
他们之间的亲情隔断，到这时候就会更好抉择。
“南陵会因你此时的选择而变的强大，陛下舍小家为大家，吾佩服。”
之后，女君九在血月之夜以九公主的身躯进行招魂夺舍，最后才有了南陵凰，也就是小九的重生。
小九醒来的那刻，望着自己瘦弱的双手，愣了好久，直到捏脸捏疼了，她才知道自己重生了。
当她看到七叶的时候，滚烫的泪水哗地一下全都流下来。
她紧紧的抱着七叶，哭诉，“七叶姐姐，绯然，绯然没了，她被我害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让我偿命算了。”
“小九莫哭，你还活着，她哪里会没，你好好活着，终有一日故人重逢。”
女君留下这番话，顺便给她施个咒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记忆才会渐渐恢复。
也是为了让南陵凰有个好童年，不用忍受那么多的悲伤。
自那一刻，贵君再也忘不掉女君，她要保护的人，他自然舍命也要呵护。
南陵绝不会落到南陵楚手里。
这时水牢外响起狱卒的吵闹声，说是到时间了催着阿萝赶紧离开。
她的殿下怎能被群虫蚁欺负。
南陵凰躺在他怀里，没有任何挣扎，有人带她离开水牢，最好不过。
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败的时候。
“九殿下，你一定要坚持住，贵君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的。”
阿萝噙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只要一想到恩人此时饱受折磨，她的内心就不好受，甚至有些刀钝般的疼痛。
“九殿下，等我。”
“临月栖？”
“殿下？臣带你离开。”
临月栖喉头哽咽，眼眶酸涩，话音刚落，他施展咒法直接砍断南陵凰身上厚重的锁链，飞身接住她，小心翼翼的抱起羸弱的她，随后快步离开阴森的水牢。
至于啃咬她的那些长蛇虫蚁，全都被临月栖一个手刃解决掉。
即便她是杀手，内心始终是柔软的，永远不会让他的人担心。
就这样她沉沉的昏迷过去，直到耳畔响起剧烈的吵闹声，她才挣扎着睁开眼睛，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发愣，眨眨干涩的眼睛，仿佛眼前是失踪多年的老朋友。
临月栖闻言，苦涩的笑笑，轻轻的摇头，低醇的嗓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殿下，你永远都是臣的殿下，你受苦，我心有愧。”
他怎么会来。
一想到此刻的她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好不狼狈，她就窘迫地垂下脑袋，一点生气都无。
直到她离开水牢的那一瞬，南陵凰始终对她微笑，即便她双腿正被十来条长蛇死咬着，她也没有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