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虚空十年，开局暴揍贾克斯

咔哧！咔哧！

深绿色的血汁从男人的嘴角喷溅，腥臭的汁水不小心洒在了卡莎的外附甲壳上，但眨眼间就被吸收殆尽。

卡莎依旧在自言自语。

伴随着宇宙的诞生，一声尖叫宣示了虚空的开端。虚空代表着境界彼端某种不可知的虚无。它是一种不知餍足的饥饿，经过永世的等待，直到它的主人，神秘的监视者们发号施令，迎来最终的万物消解。

凡人被这种力量触碰，就等同于窥到了永恒的虚幻。同时遭受的剧痛折磨足以击溃最强大的意志。虚空领域中栖息着许多造物，通常只有很原始的认知能力，因为它们只被赋予一个目标——为符文之地带去彻底的湮灭。

在这样一个只有终结和湮灭的地方，声波都应被吞噬的死寂之地，却传来一道冷御的女声。

卡莎侧身靠在男人的后背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天空。

“这些年，你总是抱着一副老成的样子告诫我不要被虚空的能量侵蚀了意识，但是自己却成了一头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野兽。”

卡莎想到五年前的那个虚无日——在虚空与瓦罗兰大陆交汇之地，没有昼夜交替，所以卡莎和男人用天空景象来当做记日时间，每当天空只剩虚空时艾卡西亚便是白天，当虚空与星夜交汇，那么艾卡西亚便是夜晚。一个昼夜交替就是一个虚无日。

那个时候男人已经将这一片的虚空生物全部化作了脚下的白骨，他也因为常年进食虚空而得到了进化。

但因为男人吃的太干净了，以至于让卡莎没有猎物可以捕食，毕竟在虚空之中是不存在存储食物的概念的——所有死亡的虚空生物的尸体都无法在虚空中放置超过两个虚无日的时间，否则就会被虚空的力量湮灭。

而那时的卡莎又正好来到了进化的边缘，她的共生外附甲壳需要大量血肉。

为此男人抱着即将进入瘫痪状态的她跑到了隔壁虚空领主的地带，跟它进行厮杀——一只经历过五次进化的科加斯系虚空生物。

这种生物是她见过最具进化性的虚空生物。

它复杂的生物构造能够迅速将物质转化为身体的成长，不仅会增加肌肉的质量和密度，还能让外壳变得有如钻石般坚硬。当单纯的体型增长已经不能满足它时，这只虚空生物就会将多余的物质形成锋利的骨刺吐出体外，刺穿猎物，为稍后的盛宴进行准备。

卡莎现在都能记得那个日子，整个天空都被那只科加斯系的身体遮蔽，坚硬的外骨骼直接将山体拦腰撞断，喷出的骨刺如同万箭齐发，顷刻间便可以让整个空间变得破碎不堪。

但那种怪物也死在了男人的拳头下。

它的血脂与骨髓上喷射骨刺的基因也让她学会了艾卡西亚暴雨。

咔哧！咔哧！

说来挺可笑的，男人让她完成进化后，嘴上说着什么“浪费粮食可耻”这种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在两个虚无日的时间里就把这如同山脉般的血肉全部啃食掉了。

但卡莎却笑不出来，因为她至今还记得当初两人没有食物、没有能力的时候是多么卑微……

从那之后，男人时不时就会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头只会啃食的野兽、怪物。但即便男人变成了野兽后，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猎物，甚至一丝攻击性行为都没有，反倒是每次进食前都会把能量最富裕的部位留下来给她。

为她留下最好的食物，成为了他的本能。

就如同她喜欢望着天空那样，

咀嚼食物的咔哧声停了，卡莎感知到了男人身体抖动的停止，当她起身看向男人的时候，看到了他那双不再浑浊的眼睛。

“叶！你终于醒了！”

即使是卡莎，在这个时候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她从背后搂住男人坚实的臂膀，正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却顿住了。

男人死死地盯着远方的天空，裂缝如同一张进食的大嘴在不停地开合，裂缝中不断涌出不同于虚空的能量。

男人的口中不停地发出野兽的嘶吼，他在思索自己十年前的那种语言是怎样发音的。

终于，男人笑了。

带着从心而生的自信，说出了自己十年未说出的母语：

“回！家！”

“已经十年了。”

这种语言的发音很奇怪，如果是研究过恕瑞玛历史的皮尔特沃夫学者，亦或者是艾卡西亚的本地村民能够听出，这是一种已经流传的“失地语”。

“你还记得么？当初的我还只是一个刚刚被虚空生物共生的小女孩，本来那个时候我还正在跟卡兹克系战斗。”当卡莎想起自己与男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淡漠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虚空的力量，还只会一拳一脚的肉搏。却没有想到你突然从天空落下，砸在了卡兹克系的身上，刚好让它的螳螂臂没入自己的胸腔中。”

女人并没有因为男人无视而生气，与其说是在跟男人说话，还不如说这是她的自言自语，她早就习惯了这种跟男人相处的方式，毕竟，在这片虚空之地，是这个男人带着她生活了十年。

虚空之地

早在十年前，那次事件后，使用这种语言的人和他们的族地就在虚空的入侵中化为废墟了。

咔哧！咔哧！

狂风伴着刺鼻的腥气烈烈作响，撩起女人淡紫色的秀发。

女人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天边的那道裂缝反而变成了缝纫线，将破溃的虚空与星光点缀的夜空连在一起，只可惜粗糙的手法让这种奇景美感全无，又或者说，只要与虚空挂钩的事物，永远不可能带有“美”字。

看着那道裂缝，女人想起一些事，吹弹可破的翘唇微张，呢喃道：

“卡莎……你给予我这个名字已经十年了。”

回应她的只有大快朵颐的撕咬咀嚼声。

由畸形白骨堆成的高山上，女人的外附共生甲壳褪开，露出绝美的容颜。

“那时候的你比我还要弱小，摔死卡兹克系后的你几乎全身粉末性骨折，嘴里一直在哀嚎和说着我根本无法理解的语言。但我那个时候早就是惊弓之鸟了，还以为你是什么类人型的虚空生物，逃得飞快。”

“当我回过神时，你就和现在一样，趴在虚空生物的身体上，啃食着他们的血肉。”

咔哧！咔哧！

在女人的身边，一道魁梧的身影正举起比他人还要高的头颅，嘴边不断传来肌肉纤维被撕扯的声音。

无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