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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为妖色

第328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故人2

她似乎能透过那重重的盖头看到我,我也似乎能感受到她盖头下那张脸是多么的绝望。

一柄桃木剑,剑端系着与她红色裙摆同色的穗子。

她就在我眼前翩翩起舞,旋转,挥剑……

我迷迷糊糊的朝他竖了三根手指。

“三杯?”扶苏奇道,“三杯的量,怎么醉成这样?”

我不耐烦的皱了皱唇,“不是三杯,是三壶。”

鲜红的盖头如血色漫开,将我俩拉得越来越远。

我往前追去,大声追问,“你究竟是谁?”

喜堂里的一切,像是一个幻影,在我伸手触及时,猛地碎成千万片。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我失控的奔跑,在看不见的边边角角上撞得头破血流。

又是那个空灵而诡异的声音,像张网扑向我,包裹我,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她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冷汗如瀑,我瞪大双眼,却尤在梦中,浑身竟都好似在微微发抖。

“熹央……熹央……”扶苏单手捧着我的脸,伏低了身子,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我怔了好一会儿,才将将回过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扶苏的脸,我艰涩的喊他,“扶苏……”

扶苏见我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应了声,“我在。”

而后,他小声问我,“要不要喝口水?”

“嗯。”我点了点头。

“来,先坐起来。”他托着我的脖子,缓缓拉着我坐起,又扯过绣枕垫在我的身后,然后才下床去给我倒水来。

我接过水杯,泯唇道谢,“谢谢。”

扶苏坐在床沿,柔声问我,“梦到什么了?怎么惊成这样?”

我泯了泯唇,没有直接回答,“扶苏,我……我觉得有人在控制我。”

“什么?”扶苏微怔,“谁在控制你?”

水杯微微发烫的外壁在我掌心滚动着。

我思绪一团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有时候,我不是自己。”

扶苏摸了摸我的额头,安慰道,“是做噩梦了,别怕。”

“不是的。”我有些着急,“就像今天,那支舞不是我跳的,真的,是有人在替我跳舞,我的胳膊和腿都不受控制,那些动作,都不是我熟悉的,真的。”

扶苏神色微凛,合并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

一点暖流从我眉心处汇入,顺着经脉血液渐渐流走至我的全身,最后又缓缓回到我的眉心,重新返回他的指尖。

扶苏收回法力,紧锁的眉头散开。

他拉着我的手,尽量放缓语速和音量的又一次安慰我道,“我已用神识检查过你,并没有人控制你,甚至连用傀儡术的痕迹也没有,你放心吧,没事儿的,始终有我在。”

“不不不,不是的。”我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扶苏,你信我,我没有骗你,是一个女人,是她控制着我,她总在我的梦里,总是说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支舞,对就是那支舞,刚刚在我梦里,她就在跳那支舞。”

“好好好,我相信。”扶苏拥我入怀中,一遍遍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竭力安抚我,“熹央,你别激动,我相信你。”

心在胸口“扑扑扑”的乱撞,恐惧、紧张、怀疑……等等情绪撞击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沉沉的夜,安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扶苏浅浅的呼吸。

我将头埋在扶苏的颈窝里,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扶苏抵着我的发顶,低声道,“好了,别害怕,如果真的有人胆敢在你身上施咒或用术,我决不放过他。”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小声求他,“扶苏,你今夜能不能不要走,我担心那个女人又到我的梦里来,她总是在一片红色里,像极了血,我害怕。”

扶苏立刻答应了,“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

扶苏怕我再陷入那样惊恐的状态里,一直不厌其烦的陪我说着话,从仙魔故事,到近年来天界出的奇人逸事,尽量贴着我感兴趣的点,偶尔还穿插几句根本不大好笑的笑话。

自我与扶苏相识以来,这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其实,他所说的那些人和事,我早就听爷爷说过,或听执夏、画川他们八卦过了,甚至知道的比扶苏知道的更要细枝末节些。

不过,在扶苏讲时,我仍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以扶苏那样清冷的性子,能做到这样已是十分不易了。

扶苏见我情绪渐渐好起来,原本绷紧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对了。”我问他,“下午时,我记得我睡着之前,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啊?”

“呵呵……”扶苏失笑,“今日为女客备的虽是果酒,入口甘甜,酒味很淡,但后劲儿却足,以你的酒量,还敢喝三壶?”

我脑袋一偏,靠在他肩上,含含糊糊的说,“那果酒真甜啊。”

“你想看我跳一支舞吗?”她的声音飘渺如轻云。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我已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扶苏神色松快下来,伸手托着我的下巴,好笑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扶苏笑了笑,伸手从背后揽住我,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熹央。”他小声唤我。

他顿了顿,最后话音一转,“罢了,你睡吧。”

梦里是红纱曼曼的喜堂,张灯结彩,四周都贴满了鲜红的“喜”字。

可是,喜堂里一个宾客都没有,只有穿着红嫁衣的新娘端端的站在堂中,红色盖头蒙住她的脸,看不清楚样貌。

她扭头望向我所在方向,盖头上鸳鸯戏水的画隔开阻挡着我们看向彼此的视线。

“我……”他声音近在耳畔,却很小很小。

“嗯?”我从鼻子发出问音。

一动一静,莫不与我今日在殿中之舞重叠……

我怔怔的问,“你究竟是谁?”

“嗯。”我神思一松,陷入沉沉的梦中。

……

“嗯。”我应得很含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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