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
他窝在沙发中,半睡半醒,电视里是一片五彩缤纷,声音却被他关掉了。
迷糊之中,恍惚听到门外汽车马达的声响。
进来的,果然是周释怀,一件黑色半长的皮衣,浅灰的洋绒围巾。
年青的身体,有着很强的恢复能力。
一周以后,墨瞳好了很多。周释怀把他接回家,找了看护。
周释怀并没有每天陪着墨瞳,他照常去上班,但会有电话来,晚上,他也会早一些回来看看墨瞳。
完完全全的孩子气的笑容铺满了整张面孔。
周释怀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
“喂,”墨瞳说,“新年好啊!”
“新年好!”
周释怀到卫生间洗手,看见台子上的卡通杯里插着两只新的牙刷。玉米形状的,渡假村配好的牙刷完好地放在那儿没有开封。
他拿起一支,探出头去,对墨瞳笑说,“这个,你买的?”
墨瞳看了,脸色微红。“嗯。”
“好象是儿童牙刷。”
“真的?好象是哦。我买的时候没在意。管他,形状挺好玩儿。”
他始终记得父亲给他买的第一柄牙刷就是这样的形状。困苦的时候,安宁的时候,总是陪在他身边,象是一个小小的温情的符号。
周释怀了然地笑笑。“今晚想守岁吗?”
墨瞳点点头,“嗯。可惜,你来晚了。烟花已经放过了。”
“想去放?”
“嗯。”
周释怀走到茶几前,拨了个内线电话,说了些什么。
不多一会儿,有渡假村的工作人员送过来一捆各色烟花。
周释怀说,“穿上厚衣服,我们也去放烟火。”
周释怀将烟花分成五组放在雪地上,一一点燃。
在尖锐的呼啸声中,五彩的烟花,直冲上天,在空在炸开,破开深浓的夜色,也照得清白的雪地一片五色斑斓。
周释怀朝着男孩子看过去。
他微仰着头,痴痴地看向夜空,脸上一片纯净,眼中,象洒下一捧繁星一般,莹彩纷呈。
然后,他回头看向周释怀。慢慢地走过来。
搂住他的腰,他轻轻地说,“谢谢。”
把脸贴在他的皮衣上。
凉的面颊,凉的衣,煨在一起。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象你,待我这样好。”
周释怀看着男孩子的发顶上小小的发旋。没有作声。
他点燃了最后一组烟花,把墨瞳转了个身,从后面轻轻的拥住他。
籍着夜色,他允许一丝真正的纯粹的温暖从眼中流泄而出。
就这一晚吧,他想。明天又是千里冰封。
但是,就这一晚,就这一时,就这一刻。反正,这一晚,也快要过去了。
他把唇慢慢地贴在男孩的头顶上。
有两次,墨瞳迷迷糊糊的一个午觉会睡到五六点钟,醒来的时候,会看见他坐在窗口,腰肝笔直,膝上是手提电脑,侧影英挺如石像,墨瞳只觉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一处沉下去,越陷越深。那种滋味,让人的心在欢喜与惧怕中辗转纠缠,几番来回。
陈昊天也来看过墨瞳两次。
钟,已敲过十二点。
墨瞳对自己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没有红包,年也照过,我是独狐求败。
墨瞳一个人呆在渡假村设备齐全,布置清雅的一幢小木楼里。
焰火
笑微微地看着墨瞳,他说,“果然是小孩子,病得吓人,好得也快。”
病,他们都说是病。
何况,墨瞳觉得陈昊天很是亲切,他的背影与他记忆中父亲的身形十分相似。
屋外,鞭炮声炒豆似地响个不停,在这样空旷宽敞的地方听来格外的响亮。
今天的除夕分外趣致,从前一天下午开始,雪就下个不停,渐渐越积越厚,漫天漫地,一片晶莹。
墨瞳看着窗外依旧纷扬飘坠的雪花,想着,今天,他是不会来了吧。
他们都这样地周密,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但是,至少,会让墨瞳心里不那么为他的尴尬身份与尴尬遭遇而生更深的尴尬,所以墨瞳是感激的。
墨瞳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他。
突然他笑起来。
又过了三天,周释怀将墨瞳送到远郊的渡假村休养。
除夕到了。
一切都被这一个字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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