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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潇潇雨

第254章 来人闯入

顾温夕掀开小毯子,起身端坐在案桌边,暖了暖手脚,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来这寻我,往日里我们除了在饭桌上必要见面,大多时候都是不见的,你这样来找我想必一定是有要事吧。”

顾温夕现在面对盛珞已经没了当初那种针锋相对,恨之入骨的咄咄逼人语气了,更多的是淡然了,日子过去了就过去了,恨意放在心里便就是这样了。

盛珞咬了咬牙,道:“顾焕如今一手遮天,你想要离开盛府,简单迅速,如今你都未曾离去,阿夕,我想知晓,你心中可是有一点点是因为我而要留在盛府?”

盛珞自从越王兵败,整日里借酒消愁,恨不得将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在这酒水之中,顾温夕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得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现世报吧。

顾温夕眯了眯眸子,拉高了薄毯子,将自己圈住,就是不愿意出去看一眼,嘴上哼了哼:“你爹现在沉溺于酒色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啊,那是你爹的乐趣所在,我们若是去了,岂不是破坏了他的好事,我看阿合你今日就是不想读书才在我面前推三阻四的。”顾温夕说着说着后面的声音有些微微上扬。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盛合缩回了自己的小脸,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册,闷声回应了一句:“是,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盛珞浑身一顿,怔怔地看向顾温夕,她看得实在是太通透了,他一点都欺骗不了自己,阿夕心中是有他的,可能真的一点都没有吧。

“盛珞你记住我恨得人是你,不是你们盛家的其他人,更何况,阿柔很快就要出阁了,我还想要她嫁的顺风顺水一些,我在她的夫家至少不会轻视她,更不敢欺辱她,至少我是二哥的亲妹子,他不看盛家也会看顾家。”顾温夕说罢便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有些冷了。

盛珞呆呆的,反是被这一个喷嚏给打醒了,上前将小毯子盖在顾温夕的身上,垂了眸子继续问道:“阿夕,你现在看见我还恶心吗,当初我那么对你。”

顾温夕只是冷声哼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薄毯子,继续道:“你我之间实在是孽缘,起先也是怪我,不该假死逃婚,逼得你对我下手,只是你拿我算计我大哥二哥实在是可恶,我当真不知晓我们两家到底有怎样的仇恨让你如此疯魔。”这件事一直是顾温夕所不解的地方,到底父亲做了什么,让盛珞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如此做。

盛珞收回了自己的手,拧着眉头道:“想必顾之南只觉得那是一件再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吧,甚至不值得一提,他那时候意气风发,权势滔天,怎么会在乎旁人的生死。”盛珞讥讽道。

“我自小便没了母亲,那时候,不过是寻常的宴会,大家皆来庆贺我盛府的乔迁之喜,只是没有想到顾之南也会来,我们那时候是又惊又喜,身份悬殊太大,顾之南来,无疑是给我们盛府长脸,可是谁承想他事后醉酒在偏院角落侮辱了我的母亲。”盛珞说着便狠狠地拍着桌子。

“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几岁?又是怎样亲眼看着母亲不堪受辱,自戕而死,奈何你们顾家当时是权倾朝野,我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顾之南荒唐之事酒醒之后全然不知,父亲只能称母亲是染疾无药可救而死。”盛珞说着说着那一双眸子通红,双手攥紧:“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

顾温夕听罢双眸放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父亲这个人,谈不上有多好,雄才大略确实是有的,只是在感情上从来没有专一一说,嫡母后来被逼的疯疯癫癫郁郁而终,自己的母亲也是谨小慎微,委屈地过着日子。

“是,你的确应当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害死了我父亲后,还害了我,你让你母亲所经历的,所遭受的全然都给了我。”顾温夕说着惨然一笑。

盛珞听罢,浑身一顿,掩面流泪,她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十分寂静,却没有任何的言语能够回答顾温夕所问出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温夕清越的声音传来:“盛珞,你别哭了,你这样,我该哭些什么,你别想着在我身上花费时间精力了,也别想着我会给你半分的回应,我心中的这道坎自己都过不去,短时我也不会离开盛府,你还是好好谋划一下吧,把你盛家护住才是真的,二哥的心思这些年我也猜不透。”

顾温夕朝着掩面而泣的盛珞笑了笑,这似乎是这么些年第一次朝着他笑的那么自然澄净。

“要不你也派人去把楚萧给二哥揪出来这样说不定二哥就会放过盛府了,毕竟现在楚萧在二哥心里可是一个大忌。”这句话有几句说笑的成分在,盛珞倒是有些惊讶地看向顾温夕。

“阿夕,你方才可是在笑?”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再次问出口来。

顾温夕拧了拧眉,道:“行了,快去叫人将阿合这小子给我带回来,整日里疯玩,到底还读不读书了,真是不像个样子。”

盛珞不知道此刻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九路山药园,这半日楚萧在打理些药草,伏在药园周围带着小锄头轻声地敲着,却听到了地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顿时感到慌张,手里握着锄头,转身快步走到屋子里,关上了扇门,正在屋子里捡拾草药的千兮千欢有些惊讶,低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啊?”

楚萧紧锁着眉头,低声道:“有人向我们这边走来,听脚步声应当是三四个人。”楚萧说着便在思虑该如何避过,九路山附近大哥特意叫人看守用来护卫她的安全,只是为了避免将她的藏身之处暴露出来,不到万不得已,这些护卫是不会张扬出来的。

“姑娘,相传这九路山是医仙所居之地,说不定是有人上山来求药了。”千兮开解道,可是立刻又担忧起来,现在这药园哪里还有什么医仙在,只有他们主仆三人,这些年姑娘虽然也在研究医术,可是到底还是不精啊,这样岂不是暴露了。

正当三人思忖时,一行四人走上前,有人高声唤道:“不知医仙子苓先生可在此地,我等晚辈前来求子苓先生救命的。”

楚萧转身进了里间拿起帽纱,主仆三人皆戴上帽纱,千兮千欢与楚萧对视一眼点头打开扇门道:“真是不该,师父他如今并不在药园中,他与大师姐云游四方了,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留下来守着院子,我们医术不精,恐无法治好伤患。”

没有想到那悄然上门的四个人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了,一直在说着不停,言语之中很是焦急无奈,楚萧带着帽纱缓缓走了出来:“到底是什么病症,我等医术当真不精,若是情况危急便就试一试吧。”

一行四人终于露出笑容来,被两人搀扶着的病者有些艰难地说道:“是与人打斗之时中了一支飞镖,那飞镖上淬了剧毒,这条腿已经麻痹了。”

用毒,楚萧有些慌乱,这诡变的毒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了,长长叹息一声,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屋子。

“姑娘!这是?”见人要走,四人又着急起来。

“忍冬,你下去吧,我小睡片刻。”

忍冬面色难堪,可是自己主子都这么说了,她又能去干涉主子什么呢,自然是言听计从,轻声应了句是,向外面走去。

盛珞浑身一顿,是了,整个盛家放在顾温夕的眼里,她最在乎的便是与盛家无根无血缘关系的盛合了,接着应该是她最疼爱的大丫鬟忍冬了吧。而他在她的眼中应该什么都算不上吧,盛珞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很快便垂眸隐藏了下来。

“丫鬟带着阿合下去玩闹去了,小孩子也不可久坐于书桌前,该动动的,这样性子也活泼些。”盛珞目光灼灼,盯着顾温夕看去,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顾温夕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起先还有着阿合的读书声,后来渐渐没有了,想要醒来骂骂这个偷懒的臭小子,谁知道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任着自己睡过去,再醒来时盛珞的面容却在自己的面前渐渐放大。

孩子脆生生的话说出来后,窝在贵妃榻上的顾温夕浑身一顿,这孩子明明还这么小,说起话来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了,这两年里,二哥在朝中得势,盛家的日子是过得小心翼翼,艰难起来,可是她的日子却大不相同,反而十分舒适。

今日的雪下的如此大,少爷这在醉酒在雪地里滚着也不知道身子可受得住,夫人这两年来对少爷是真的不上心啊,少爷的通房丫鬟一个一个往屋子里送,也没见夫人眼睛眨一下,守在冬雪院里愣是不说话,很是平淡。

这边大院的雪地里,盛珞就这样抱着酒壶躺在雪地上,周围站了好些个侍妾丫鬟,一个个都是满眼焦急的样子,盛珞紧了紧眉头,转眸看向面前一个个穿的姹紫嫣红的女人,怒道:“如今我盛府落难,你们不想留下来的都走了吧,取了银子都走了,我不想看你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真叫人烦闷!”

盛珞听罢,嘴角抽了抽,像是泄恨一般远远的将酒壶给扔了出去,都整整在一个院子里相处两年了,顾温夕这个女人怎么还是如此的冷漠,他在她的心上当真什么都算不上了,他真的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顾温夕浑身一惊,急忙坐起身,惊恐地望着盛珞。

盛珞已经换了衣裳,梳好了满头的墨发,好以整暇地盯着她看,然后轻声道:“你醒了,怎么不去床榻上睡觉,在这儿睡着了?天这么冷,染了风寒怎么办?”

顾温夕颦蹙着眉头,忍冬不是说他在耍酒疯胡闹吗,怎么转而就这般正经待在她面前,顾温夕环视四周,阿合也不见了,她稳了稳心神道:“阿合呢,他去哪了?今天这一章还没有读完呢,又跑去哪里偷懒了?”

很快有个小厮跑上前,伸手欲要扶起盛珞,盛珞睁开眸子,轻声问道:“怎么样?夫人什么反应?”

“少爷,忍冬那丫头说夫人现在正在冬雪院里小睡,小少爷正在读书,没空闲搭理少爷你的......”顿了顿,在少爷目光灼灼下继续道:“搭理少爷的无理取闹。”

问出这话的时候,顾温夕正端起热茶来喝,听到盛珞这样的话,口中的茶水登时喷洒了出来,溅的案桌上到处都是,她赶紧从袖口里拿出帕子,对着自己的脸擦了擦,然后扭头看向盛珞,颦蹙着眉头:“盛珞,你现在是在和我说笑吗?你自己心底里还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嫁给了你吗?这些年我胆颤心惊,就担心有一天你玩的这些把戏被别人捅到太后皇上那去,以至于危害到我顾家,我常年待在府上,甚少出门,过着谨小慎微的日子就是怕出事,如今顾家权倾朝野,当年的事已然是不值得一提了。对啊,就像你说的,只要我想要离开,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之所以不走你当我是因为你吗?”

顾温夕不屑一顾地勾唇笑了笑:“才不是呢,我是因为阿合,才会如此,二哥到现在都没有动盛府,那全是因为我在府上,如果我一离开你们盛府上下就是倾覆破灭,你现在在和我说些什么,你在和我谈感情吗?”嗤笑一声。

盛珞想到此便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大步就要向冬雪院走去,满身的风雪,正要进去的时候步子又生生地止住了,偏头对着小厮说:“回去吧。”

他满身的酒味,阿夕见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此话一说,人群中有些骚动,窃窃私语,有人愿意留下有人愿意走,其实这些年里,盛珞就算去到她们的院子,也只是陪着用用饭,睡觉之时,更是独自一人霸占床榻,叫她们都睡在外榻的,她们一开始都以为是因为少爷这是在和夫人怄气,可是这两年过去了,夫人的那个态度就是不咸不淡的,对她们这一众侍妾更是不放在眼里,常常是当做一股青烟,飘了便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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