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倦(5)
宁瑶却是没想到,洛无痕的身份居然还是一军之主的弟子。
这好像……没和她差多少……
“英军主,为人族镇守战域无数年,战功赫赫,想来一身实力应该也不弱。”
洛无痕笑了笑,手心也随之摊开,那里面静静卧着一张皱巴巴的糖纸。
“这张纸是我从万界道门中出来时,手里紧攥的。感受了一下上面标注的气息后,我就算没有记忆,也能反映过来了。”
宁瑶两颊憋出酡红,略有些羞涩道,“无痕姐姐居然还能用这样的方法,记起万界道门中的我。那……那我也说个秘密吧。其实……”
“宁瑶,你喜欢战域吗?准确说,你喜欢战域天门军的氛围吗?”
宁瑶想了想,坦然道,“袍泽之情,确实令人向往。”
“可是宁瑶,我三十了,待在云栖军十年了,我已经开始厌倦了。”洛无痕吐出一口烟雾,“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了。除了每日要见到的生与死间的无奈,还有见到各种算计博弈下的牺牲与无奈。”
“倘若有一日,如果说为了所谓的大局,你或者你所想保护的人……必须被牺牲。宁瑶,你是什么心情?”
“其实什么?”
“其实,万界道门的记忆中,我还保留了一些关于无痕姐姐的画面。”宁瑶赧然道。
“她的名字叫洛谧。她说过,既然姐姐无痕,那么就要妹妹去寻找那些消失的踪迹。我们父母都在战域阵亡,我比她大五岁,所以小时候,都是我磕磕绊绊把她带大的。直到我在二十岁那年,被……英军主收作弟子。”
说到英军主时,洛无痕的语气极其复杂。
不待宁瑶回答,她就道,“是我妹妹的。我也有一个妹妹。”
这颗糖正是占了一大半袋子糖果的种类。
洛无痕平静的黑眸掀起些许波澜,她感兴趣道,“那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宁瑶想了想,挑了几件事情说了一下。
许久,她在原地站定,突然说道,“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依托记忆的。我缺失了那段记忆,就好像我没有在万界道门存在过一样。但是你的记忆让我找回了存在的痕迹。”
洛无痕找了块巨石,仰靠在巨石上。
她看着高悬于天幕的巨大星辰,以及乳白色雾状般的银河纱带,似乎被璀璨星光而迷了眼,因此闭上了眼睛。
宁瑶静静地坐在她的身侧。
明亮的星辉将她们二人的身影不断斜向拉长。
宁瑶在一边巴拉巴拉说,洛无痕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实力确实不弱。可是宁瑶,我不喜欢。”洛无痕不知何时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下,她淡淡道。
宁瑶却愣住了。
她扭头看向宁瑶,原本冷硬的脸颊弧度,在星光倾袭下,显得有些柔美。
只见洛无痕的目光有些悠远道,“你知道,在认识你的最开始,那段时间,我把你当成谁的影子了吗?”
星河泼洒在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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