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瞳

再次四目相对，眼中尽是理解与包容，还有欣慰。

只有历映月，她一直没正眼瞧过他。

“历妹。”

郑立梁在宿舍楼门前踌躇不前，并不是因为那一张写着“男学员禁止入内”的警告牌，而是他还没想好再见到历映月该说什么为好。

几乎每个路过的女学员的眼光都会在他身上多停留几眼，一年级的主要是好奇这里出现了男学员，二年级的是因为都知道他的名气。

“梁哥。”

“干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等下，能不能出来一趟?”

…双颊微红，长吐一口气，再握紧了一下手中行李。嘴角微微泛出抿嘴的笑意，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嗯，等等。”

这一句，小声到差点她自己都听不到。

……

“出去走走?”

“嗯”

其实她自己明白，不是生气也没有赌气，只是那天顾影自怜显些许孤单罢了，多愁善感了起来。

夜色渐深，校道上的学员稀少了很多。郑立梁与历映月一前一后在漫步着，这种安静的时刻倒也难得。

“刚才历妹提到了佐镯岛，这么说你没有上狮圭山?”

“嗯，我出去游历了一番，在佐镯岛和杵乐岛上遇上了几件麻烦事，所以多逗留了几天。我就是在佐镯岛碰到了方妹，她开始还把我当成了偷狗贼…”

突觉自己话多了一些，可能是提到了方萱淼。

“你提到‘方妹’的语气一直都很亲切。”

“啊？”

“没什么…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吧？”

“是的，这是我本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的。”

他摸索出一个手掌大的木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正是历映月的模样。

“这是，给我的?”历映月不由得想马上握住它。

“是我游历的时候刻的，已经完成的还有开弟一个，我自己一个。洪铎栋程健的正在刻，我想在结业前把朋友们的都刻完。”

以为是特别的，原来是都有。

热情的心降到了冰点。

“我不要！”

“可是，我第一个就是刻你和开弟的，用了三个晚上。”

近乎渴求的语气，郑立梁还是希望她能收下。

…历映月才后悔自己有些任性了，居然没有压制住那上涌的情绪。

“这个不像我，不如做个交换，把你的给我吧?”

微微嘟着嘴，侧着脸到一边，伸手讨要。

“可是，我是看着冰面上的自己刻的，没有你们的那样好。”

…她没回答，还是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方萱淼提着行李包站于门口，显然，她才到学院。

才隔了半个月，仿佛有此去经年的漫长。

一直凝视着方萱淼，并从郑立梁身边擦身而过，他只得踉跄后退。

“谢谢你，映月姐。还有梁哥，嘈闸村和弧杉村的事我真没帮多少，反而是你帮了整个佐镯岛的岛民，所以应该是我要说声谢谢。至于你后来急切让我走的事我已经明白了，你一定是不想我再涉足危险之事。”

不知什么时候，历映月已经从宿舍楼下来，轻声轻脚。

因为明天就是正式开学了，所以在晚上的女宿舍楼前有很多出入的女学员。

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你，到了？”

“不是的。梁哥，难道你忘了余村长还有独教习他们?我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历妹，我…”

兴奋转过身，却发现她并没有关注着自己，似乎还是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帮她提一下行李…对了，你不能进去的，还是我来帮你吧，方妹。”

“你一个人?还是在这种晚上。”

晚上行路是那样的危险，况且还是一个人，担忧之情不言而喻。

当她们走到宿舍楼下，郑立梁在外叫住了她。

就像木桩一样，历映月驻在了原地。

“那就好。嘈闸村和弧杉村多谢你了，当时急着让你走是怕……”本想说出他那时再探秃头山的事，但话说到一半便被后方的声音打断。

“你堵在这里不让方妹进来，想干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