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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赘婿

169 丞相大道理讲完了?那我小昏侯开骂了!

“小昏侯片刻将至,场地让出来!

他对众跪在宫门外,泣血上书的儒生们说道。

“皇上圣明!”

公车府平时接受各地方官员的文书,臣民上书,以及征召接待、收取举子们的举荐书等等繁杂之事。

不过,自从岁举改革成了科举制度后,他们的担子稍微轻了一些。

科举考试放在了各地贡院,将由专门的地方官员来负责。

皇帝没有直接听信小昏侯,而是给了他们儒生一个辩论的机会。这对他们挽回大局,带来最后的一个机会。

只要主相大人能当场辩倒小昏侯,科举考试只考儒科,他们儒生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世。

儒生们立刻让出宫门外的场地。

宫门外左右两侧,孔寒友在右侧一块团蒲席地而坐。

数以千名儒生们,纷纷在主相孔寒友身后坐下。

显得人多势众,乌泱泱一大片。他们代表了金陵儒生,更代表了大楚皇朝百郡千县的数万儒生。

而另外一边,则是小昏侯的位置。当然是空荡荡的一个团蒲,周围没有一人站在附近。

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会在站在小昏侯这边。

很快,这个震撼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金陵城,举城轰动。

那些没有参加抗议的儒生们,也纷纷赶来皇宫外助威,聚集数千之众。

许多王侯、门阀士子们,纷纷赶来皇宫外,旁听这次孔大人和小昏侯的公开盛大辩论。

连老丞相谢胡雍都乘坐马车,在谢氏门阀众子弟们的簇拥下,赶来旁听这次大辩论。

聚集在皇宫外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几近数万之众。

将皇宫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

一队太监来到平王府,通知小昏侯立刻去皇宫。

不多久一辆五驾马车出了平王府,直奔皇宫而去。

“夫君,这次皇宫急召,命你和孔大人当众辩论科举全科之争。此举,怕是来者不善。”

李虞在车厢内,有些担忧。

前面,夫君刚刚把主相谢胡雍给得罪了,门阀勋贵们现在还在恼夫君小昏侯呢。

现在主相孔寒友又因为科举考全科,翻脸不认账。这当众辩论,分明是要把夫君给狠狠踩下去。

夫君这算是把朝廷官员,全都给得罪了。

这以后,在官场上可怎么混下去。

“对,郡主说的不错。那孔夫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纠集了一群儒生,要为难姑爷。”

祖儿也连连点头。

楚天秀闭目沉思,盘算着此事。

如果他穿越到的是唐宋朝,甚至明清。儒家独尊的大势已成,一切休提。

他要是跟儒家对着干,宣扬全科举仕,估计骨头要被儒生们扬灰,渣渣都不剩下。那种情况下,他唯有装孙子,要么当自己的小侯爷,要么乖乖参加科举就是了。

但是,这大楚皇朝不一样,“黄老之术”官员实力庞大,离“独尊儒术”还远着呢。

儒家在大楚皇朝的底层虽然已经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光是金陵城就集聚了数千上万的儒生,可是在朝堂上远远没有到一呼众应的程度。

门阀勋贵派系,才是朝廷官员的核心。

虽然这些门阀士子也都读儒书,但他们也读黄老之书,读各种杂书。

他们什么书都看,所学甚广。

士子们以家族门阀利益为重,并不太在意儒家的兴衰。

儒家不行,换一家学说,日子照样过。

黄老之学大兴了六七十年,也没见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大楚皇朝,眼下正是百郡千县的儒家势力崛起,纷纷呼喊着“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前夜...离儒官称霸只差一步之遥。

差一步,就是天地悬殊。

儒家既然还没有称霸。

楚天秀当然不惧硬撼孔寒友,打压了儒家就打压了,那又怎么样。

秦皇打压儒家,儒家除了嘴炮痛骂秦皇,拼命抹黑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他还有机会,将儒家“独尊儒术”的野心,扼杀在萌芽之中。

“放心,为夫早有准备。”

楚天秀睁开眼眸,淡笑。

在推出“科举制”的时候,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所以才早早埋下伏笔,把主考官位置给抢到手。

孔寒友和儒派官员们梦想已久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忽然因为科举考全科,一夜间破灭了,定然不甘心。

天下儒生定然会大举反扑,想要把他这主考官给扳倒。

只是,楚天秀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方式——儒派领袖孔寒友要和他在皇宫门外,当着儒生和满朝官员的面,辩论全科和儒科的利弊。

既然大家一起嘴炮,那就来呗!

他楚天秀怕的是别人动刀动枪动粗,他一个人打不过。他才不怕别人嘴炮。

主相孔寒友和儒生们一起嘴炮,他也不怕分毫。

...

众目睽睽之下,平王府一辆马车抵达皇宫司马门。

楚天秀下了马车,让李虞等人在外面等着。

他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宫门外。

楚天秀朝宫门殿上的皇帝项燕然一拱手,“臣应召而来,恭听圣命!”

“小昏侯。孔大人和儒生对科举考题意见很大,觉得考儒科比全科好,想要和你当众一辩。朕和众卿们都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两位畅所欲言。朕不会追究。”

项燕然指了指宫门外,道。

“是!”

楚天秀拱手,看了看乌泱泱一片儒生的宫门右侧。

然后他在空荡荡宫门左侧,唯一的一块团蒲上席地而坐,和丞相孔寒友遥遥相对,席地坦然而坐。

“丞相大人,请赐教!”

楚天秀笑了笑,说道。

“皇上命你为科举主考官,全权负责科举考试。

本相本不该干涉。但是科举乃国之大事,为国选官,关乎我大楚皇朝的千秋基业,本相也就不能不开口了。”

孔寒友看了楚天秀一眼,淡然扬声道。

“科举考试,为皇帝选官。

臣子,上面是帝君,下面是百姓。臣子的职责是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百姓。

我儒家各部典籍,皆是讲述为人之道、臣之道,上尊君下爱民。

官员,尊君爱民为首要,何必在意细枝末节?

自己不懂枝节也不要紧,招募一些懂的小吏,辅佐官员即可。

反之其它博杂的学说,农家、墨家、杂家等,都乃是大谈枝节细末。讲匠人如何打铁,讲农民如何善耕,织女如何织布...这跟当官有什么关系?!

这些学说,本身没错。

它们在民间自行传授便可,完全不必放入科举考试之中。

科举考试只有一个重任,那便是‘为君选官,尊君爱民’,而不是选拔技艺高超的匠人。

故本相以为,只需以五到十部儒家经典为典范教材,以固定的教材进行科举考试,选贤任能。

其余学派,不得入科举。

却不知小昏侯为何,死死抓着这些博杂学派,细枝末节不放,尽数放入科举大考之中。

混淆了‘为君选官,尊君爱民’,这个核心?”

孔寒友这番论述,也不纠缠其它,单刀直入,直奔科举大考选官的核心而去。

死抓这个核心,其它任由小昏侯狡辩,他都不理会。

“好,说的太好了!”

“正该如此!”

“朝廷选官,‘尊君爱民’为第一。其它细枝末节,都是累赘,根本不重要。”

“科举大考,废黜百家独尊儒术——!”

在场的上千名众儒生们面色红润,顿时高声叫好,甚至激动的喊出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口号。

“深有道理,毕竟是选官,而非选匠人...当官之人,其它学了,也没什么用啊!”

那些旁听众多的门阀、勋贵和士子们,也不由深感赞同。

孔大人讲的这番道理,清晰而明确。

诸子百家之中,真正讲透了为人、为君、为臣的大道理的,也就只有儒家学派。

其余道家,大谈逍遥自在。墨家学派,要么太过博爱,要么就根本不太讲大道理,只是注重匠人的细微枝节。

拿来科举考试,为朝廷选官,多少有些不太合适的!

皇帝项燕然微微点头。

为君选官,尊君爱民!

儒家学派这句凝练而实在的口号,他心中自然是极为喜欢的。

这是大楚皇朝,千秋基业的核心。

“废黜全科,独尊儒术!”

整个皇宫外,都回荡着上千名儒生们激动的呼喊声。

他们今日定要废掉这“全科”大考,让儒家学派独霸大楚的科举大考。

“唉~!”

楚天秀沉默了,有些摇头叹息。

儒生们这样看待问题,他也很无奈。

孔寒友不由皱眉,他微微一抬手,上千儒生们很快安静了下来。

“小昏侯,今日你我当众辩论,各说各的道理。何故唉声叹气?若是自觉没有道理,认输便可,本相也不会穷追猛打。”

孔寒友喝道。

“丞相大人尊君爱民的大道理讲完了?那我就讲一讲做人的小道理了!”

楚天秀看了一眼,这皇宫外数以千计的儒生们,叹道:“科举县考,金陵城考生一万名,最终举人、进士仅仅不足数十名,可出仕为皇帝效命。

你们士子、儒生,剩下九千九百人,接下来打算什么?

好一点的去当谋士、说客、私塾先生,差一点当账房先生、大户人家的门客,酒楼的说书人、...最落魄的,只能在街头写书信,在青楼画舫卖字卖画,与歌姬舞姬为伍?

还有更不要脸的,靠着家里、婆娘养活,自己苦读数十载...满肚子之乎者也,却没见半点养活自己的本事。

可是啊,你们这群读书人,是大楚最有学识和见识的人。大楚皇朝的希望,在你们身上!

那些农夫、匠人、织女,连字都不识一个,大楚百姓们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这群读书人的身上。

你们剩下那九千九百名读书人,死盯着当官不放。不当官就颓废了,就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你们还要脸不?

我不是骂儒生。

我是骂你们天下读书人,你们不当官,就没法报效君王,无法‘尊君爱民’了吗?

你们就没想过,不当官,也一样踏踏实实干大事,报效大楚?

本小昏侯今日拼着这个侯爵不要了,主考官不要了,县令不当了,我也教你们怎么做人!”

楚天秀越骂越痛快,干脆撸起袖子,伸出指头,指着对面数千名儒生们的鼻子,开骂。

小昏侯此言一出,皇宫们外数以千计的儒生们一片死寂,满脸臊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小昏侯这一阳指,刁钻而阴毒,戳到了他们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处。

不错,大楚的读书人,才会学文识字,几百个人里面才有一个读书人,那是屈指可数的“人上人”,内心是何等骄傲!

可是,除了士子之外,除了当官,他们大部分儒生只能干着低微的活,挣几个铜板钱,忍受着生活里各种各样的憋屈。

谋士、门客、私塾先生,这些生计,算是稍微体面了。

其余生计,都是不堪,不值一提。

甚至连商人,歌姬,舞姬,都挣的比他们多,活的比他们潇洒多了。

他们心中痛啊,无法与人说啊!

皇帝项燕然摆驾司马门,高高坐在宫门殿上,准备听一听孔寒友和小昏侯的当面辩论。

蔡和大太监带着一群太监们忙前忙后,派人去平王府召小昏侯,安排这次当众辩论。

“诸位儒生且起!”

“皇上圣明,已经准许本官和小昏侯,在宫外当众辩论科举考试,该采取全科还是儒科。众位退到宫门一旁,听辩论即可。”

“哪里!”

司马门,皇宫正南最外的一道门。司马门内侧,是公车府所在办公的府邸。

太尉李荣、御史大夫王肃,两位三公大人分列左右赐座。

其余九卿,太常卢梓、郎中令崔浩然、廷尉郑景荣、大鸿胪刘骐、宗正项泓、太仆王骁、卫尉程不失、少府萧恭望、大农令杨褚等高官们,坐在宫门大殿两侧,一同旁听。

让孔寒友和小昏侯当众大辩论,这是让他们的矛盾公开化,激烈化,迅速恶化。

王肃一笑道:“这世间大道理,越争辩越明晰。谁有道理,咱们自然是支持谁。我也好奇,小昏侯为何钟爱全科取士!”

...

主相孔寒友出了宫殿外。

“王大人,你这提议真高明啊!”

杨褚笑眯眯,低声道。

“谢丞相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顿时,上千名儒生们闻言,不由欢呼沸腾。

这样,儒派和小昏侯两家以后就不会再混到一起,想法子坑他们这些门阀勋贵。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坐山观虎斗,稳赢不输。

官位再小一点的朝臣们,在司马门宫殿上坐不下,只能到宫门外去旁听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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