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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蝶记

五十七

“是的!我原谅你们!因为天道不公,致使魔长道消,如今不能得天意,只能得人意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师傅都不会再拦你的,师傅相信你为人处事自有原则。所以,在不违背你的原则的条件下,你就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师傅现在,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了。”

“师傅!你的大恩大德,弟子来生再报。”金明池又垂下了头抹泪,天一道长轻抚着他的头微笑。

现在金明池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得了师傅的祝福,又可以立即回到爱人身边,他已经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天一道长拉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地哆嗦。

“是的,我本来误会了师傅的,但是,现在我已经了解了师傅的苦衷,知道师傅是真的对我好的,我心里再也没有遗憾了,我一直把师傅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的看待,只希望今天我走后,师傅可以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弟子于愿足矣。”

“你,你不是才回来么?怎么又要走?你还是怪师傅的,是不是?”

但是因为他当时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道家法术内功的修炼的书籍,对那些介绍妖怪习性的书也只是匆匆一瞥,已经记不太真切了。

现在,这书关系到贺新郎的生死存亡,他不能不再来这里一趟,他想把这本书暂借一段时间,日后再还回来。

他也知道与人类相恋的妖精产子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此次回山,得到师傅谅解后,他就讨了师傅的一道手谕,然后,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找书。

他到处翻看查阅,偏偏那本《群妖志》一时竟找不到了,因为天书石壁里的书简直是浩如烟海,那书,他也是好几年前看过,当时,随手一放,也不知道放哪里了,所以只找得他满头大汗,心急如焚。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贺新郎是不合适的,他的产期将近,情况十分不稳定,而且自己这一走,他难免会胡思乱想,万一忧虑成疾,又或是惊动了胎气,提前生产,那就大大不妙了。

金明池本来也是向他保证了的,一找到书就会立即赶回去,而且是此次主要也为了他才回来的,因为必须得在贺新郎生产之前,找到让他顺利产子的方法。

贺新郎本是七窍玲珑心,心思百变千转的,反而不易安心,自己不在他身边,贺新郎一定是坐立难安,不得好过,所以,自己如果在这里耽搁得太久的话,他不知道又要多吃多少苦。

金明池现在不用想也估计得到,贺新郎最近一定是吃不下也睡不好,天天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盼着他回去呢。

“太好了,找到了,就是它了。”许久,金明池终于从一大堆道家杂记里爬了出来,站直了身子,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那本《群妖志》,不禁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书第358页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关于妖狐产子的经过,一看之下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他以前都想差了,估计别人和他想得也差不多,所以才使得妖狐产子几乎变得不可能,尤其是男性体的妖狐。

他大喜过望,把那书往怀里一放就准备走,他想,反正跟师傅说过了,不如先拿走,回去细细看明白了才好,事了了以后再还来就是了。因为事关贺新郎生死,可半点也大意不得。

他正准备离开,忽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金师弟,好久不见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转头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身后的人居然是掌门师兄宁玄远和现在的大师兄,两人旁边跟着好几个俗家弟子,手中倒提着长剑,做出攻守之势,人人的眼神里都露出很强烈的戒备之意。

他苦笑了一声,心想,看来这次是要真正的叛出师门了,幸好早已经取得了师傅的谅解,也算无撼了,只是这书关系到贺新郎的生死,就算是强抢也要把它抢回去,以后还书的时候再来陪罪好了。

想到这里,他便将身后的包裹一抖,一炳特长的桃木剑就显现了出来,他一声清啸,先行攻击,边动手边大声说道:“师兄!得罪了!”

他明显地是想夺门而出,其他人看出他的意图,立即赶过来来阻挡,一场苦斗开始了。

不过他们又怎么是归心似箭的金明池的对手,本来他在这灵山派就是顶尖的人物,连他师傅现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不过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金明池拿着书逃之夭夭。

剩下灵山派弟子一干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连掌门人宁玄远也动弹不得倒在一棵石柱旁,他气得破口大骂,可惜那人已经去得远了。

宁玄远想着自己一生都是对这个人的嫉恨中度过,就忍不住气得想吐血,先是父亲对他宠爱有加,胜过亲生,然后他又天资过人,修行法术都远远超过了自己,他后来娶妻,娶的女子也是道门中最美丽的女子。

到现在他居然还恋上了狐狸精,准备叛出师门与妖精永相厮守,最离谱是是,自己的父亲天一道长竟然默许了他的行为。他可真是道门之耻啊。可恨自己竟然拿他无可奈何。真是气杀他了。

金明池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现在只恨不能腋下生出双翼来,能尽快赶到贺新郎身边才好。

扬州城外的林中小屋,贺新郎正惨兮兮地地躺在一张大床上,有气无力地低低呻吟着,一阵剧烈的阵痛刚刚过去,现在身子稍微好过一点,他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

从开始发作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他已经吃尽了苦头,但是孩子还是一点生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毕竟还是太早了些,孩子竟然提前了三个月出生,这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作,

痛到今天还是不能顺利产下胎儿。

此刻,为了防止贺新郎在挣扎时伤到自己,他的手脚都被人用白色的长布条捆在床头,修长健美的身躯完全赤**,结实的腹部微微有些隆起,他的脸无力地歪向一侧,脸上青白一片,身子早已经虚弱无比。

他全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整个人好象是泡在水里一般,而腹部早已经痛到麻木,忽然,他心一慌,感觉那阵痛仿佛又要开始了。

尽管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痛得大声呻吟起来,他很想把身体蜷缩起来,让痛苦减轻些,却因为被绑住了手足做不到,只能无助地任凭身体在剧痛下**颤抖,手指头则死死地扣住床头的布条,不断的用力拉扯。

忽然他一阵剧烈的喘息,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痛苦一般,他嘶吼了起来,他不停地摇头挣扎,惨叫一声连一声地从他口中发出。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颤栗发抖,替他难受。

花犯在一旁泪如雨下,抓着他的手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是他一点也听不见,此时,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这要命的疼痛了。

他长长的头发此时也象被汗水洗过了一般,乌黑发亮地散落在他赤裸的身体旁,随着他挣扎的动作左右摆动,还有几缕黑发湿粘在他脸颊上,更衬得他的脸青白得可怕。

他猛地一仰头,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徒然地抖动了两下,颓然松懈下来。

贺新郎很辛苦的忍耐着身下传来的隐痛,这痛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他闭着眼睛休息,心想,太好了,终于又挨过去一次了,要是孩子快点出来就好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受不受得住。

他实在觉得很累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身体和精神似乎都已经到了极限。他都有点不想动弹了。

身边有人看见他的惨状,痛哭了起来,他知道,那人是花犯。只有花犯会一直都陪在他身旁。他感觉花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并且不停地哭叫着他的名字。

可贺新郎实在是没一点力气了,连想开口安慰花犯都做不到,他需要休息。

昏迷中,他感觉身边依旧有人走来走去,屋子里有花犯请来几个大夫,好象还有一个产婆,但是他最要看见的那个人此刻却不在身边。好想他快回来啊!他应该没料到自己会早产吧?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吗?甚至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不要啊。眼泪从贺新郎紧闭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屋子里的这些人有好几个是昨天被花犯在情急之下胁迫来的,现在都有点惶惶然,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明明就是男人,男人产子,他们是听都没听过的,何况现在还是亲眼看见,惊吓是难免的,这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他们看见花犯急怒之下对人又踢又打的,还不停地喊着要杀了他们,这当然是看见贺新郎最难受的时候喊出来,可是却依然把那些大夫吓得不轻,人人心里都是又急又怕,觉得这屋子里的情景实在诡异无比,只想早早的离开了就好。

那男人显然是难产,眼看就要不行了,而请他们来的男子急怒攻心,一直用他不行了你们也给他陪葬的语气跟大夫们说话。其实,这怎么能够怪他们呢,一来给男人接生他们确实没有经验。二来,男人的身体构造实在是不适合生孩子的,产道太小了,孩子根本出不来嘛。

后来,那产婆被骂不过,便胡乱出主意了,她看床上的男人左右也是死路一条,便对花犯说不如剖腹取子,保住大人也就算了。

话一落音,便被花犯一巴掌打飞了去,那产婆立即晕死过去。

其他人看他如此凶恶,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花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提起一名老大夫的衣领摇晃,贺新郎的虚弱模样已经把他吓坏了,他只能不停地怒吼道:“你们快给我想办法!一定要给我想出办法来!孩子没了没关系的,救到大人就好。”

他这样一吼,倒把贺新郎吼醒了,他一醒来便又觉得痛得厉害,立即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这一声把花犯给弄回了神,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拉着他的手又惊又喜道:“你醒了么?怎么样?还疼得厉害么?你别怕,没有关系的,我一定要他们救你。”

贺新郎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好一会才看清楚是他,不禁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花犯眼一红,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在心里把金明池骂上了千百遍,眼泪不禁哗啦啦地就流下来。他轻声道:“他已经传信过来了,他马上就到了,你要坚持住啊,没事的。”

贺新郎尽力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对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我刚刚都听见了……你就听他们的吧,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好吗?保住孩子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想了。”

他这个话一说完,花犯立即尖叫道:“我去杀了金明池那个王八蛋。”

“不!不要!”贺新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不,你别去,我想要你陪我。我很害怕。”

他这样一说,花犯那里还强硬的起来,立即抱着他的身子哭道:“你别死,你别死,我也害怕,你死了我一定要他给你陪葬的,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也别挂念了,到了那边,自然一家三口团圆。”

贺新郎大急,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口气转不过来,又晕了过去。花犯又是一阵哭喊叫骂,把那些大夫统统踢倒在地。

那几位大夫个个急得是一筹莫展,今天的事情有可能不能善了,只能够尽力一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那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于是,他们推荐一个年纪稍大的大夫去跟花犯说话,那大夫畏畏缩缩地走到他跟前,见他坐在床边看着那昏迷过去男人咬牙切齿,脸上涕泪交加,眼睛也似乎红得要滴出血来一般,心里一惊,连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直到被花犯回过头来恶狠狠地一瞪,他才垂头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们刚刚商议了一下,因,因为是男人产子,实在太过困难,可是,看这位公子的情况,拖下去可能不妙啊,所以,唯今之计,只能用硬办法生下来了,请阁下定夺。”

花犯浑身一颤,抬起脸来看着他,一张秀丽的面孔上也是一点血色也无,他哑声道:“什么叫硬办法生下来?剖腹取子么?”

那大夫连忙摇头,刚刚那产婆提出这个意见,到现在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呢,他又不是老糊涂了,还敢旧话重提。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别光摇头,快说话!”

“其实,无论男女生产,过程都是很痛苦的,尤其是男子的身体结构又与女子有异,难免更加辛苦,阁下不必太担心,我们现在就给他服下催产的药物,然后用手按摩腹部,帮他使力,也许,或能顺利产下孩子。”

“是么?那就赶快开始吧。他那么的辛苦,我也怕他撑不住……”花犯见有了希望也稍微平静下来了,虽然知道他们也不过那么说说,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可是,我们也就只是那么一试,因为从来没遇见这样的情况,我们也说不好会怎么样,到时候,请阁下高抬贵手……”那大夫话还没说完就把花犯打断了:“快去,还在罗嗦什么?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其他人都是苦着脸走开,但是手脚却还是不敢慢下来,一时间,烧开水的烧开水,剪布条地剪布条,煎药的煎药,都去做准备去了。

花犯依然坐在床边,轻轻地唤着贺新郎:“阿喜,阿喜,你要坚持住啊,他们已经有办法了,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打起精神来啊。”

贺新郎依旧一动不动。

那些人进来又把他手足上的布条加牢,怕他等下会挣脱掉,然后又对花犯说:“现在就要帮这位公子正式接生了,因为是硬来,场面可能有点惨烈可怕,要不要请你回避一下。”

“不要,再怕我也要呆在这里陪他,因为他比我更怕呢。”花犯连心尖都在发抖,他也估计得出接下来会有什么情景,但是他不能让贺新郎一个人在这里,他本是那么娇弱怕痛的人,现在受尽折磨,让他也快要一起痛死了,也许两个人受苦会比一个人受苦要轻一点吧,如果自己能够分摊他的痛苦给就好了,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贺新郎的身体本来就白皙,现在白得近乎透明了,紧绷的皮肤都有些隐隐地发青,因为是男性体怀孕,他的腹部并不象一般妇人那样高高隆起,只是微微有点起伏,看得出在下腹的部位有个浅浅的圆形出现,他虽是怀孕,身上却没有一丝妊侲纹,整个身体依旧光滑漂亮,而且面部因为脸色惨淡,反而使得五官更形凄艳。

那些大夫近前一看,心里都不禁打了个突,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若不是他现在全身尽裸,看得出那健美修长的身型确实是男子所有,而且某些部位和自己并无二样,还真要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个绝色的女子。

花犯看见那些人在贺新郎腹部又挤又压,把他弄得惨叫连连,痛得是死去活来。

看贺新郎好几次醒过来又晕,晕过去又痛醒,花犯不由急得哇哇大哭。

他跪下来用双手捧着贺新郎已经扭曲变型的青白色的脸,然后把他的头揽抱在自己怀里,搂着他上半身不停地安慰他:“你忍一忍,马上就没事了。”

而贺新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仰着头发出荷荷地声音,牙关也咬得都出了血。有几次随着剧痛,他的身体弹跳起来,却被花犯紧紧地抱着了,又压了下去。

情况已经惨烈无比,花犯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却听耳边一人说道:“药已经熬好了,先给他喂下去吧。

然后那几人又捉住贺新郎,把那催产的药物给他硬灌了下去。不到一分钟,那药物立即在他身上起了反应,他立即嘶声大叫起来,痛得乱挣乱扯,花犯都快抱不住他了。

好象刚刚他的虚弱都是假象一般,他现在的力气大得吓人,花犯脑中嗡嗡作响,眼泪不断地流下来,知道他一定是疼到了极点了,而自己的心也疼到了极点,恨不能立即和他一起死了才好。

只听贺新郎不断的大声惨叫,然后有人又说,赶紧用布塞住他的口,免得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然后,又有人扑过来压住他的头,在他口中塞上棉布,这下他的声音没有了,表情却越来越可怕,眼睛睁得好象眼珠子要掉下来一般,额头上全是爆起的青筋。

可是,孩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些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绝望了,看来,男子的产道确实是太紧小了,就算催产药下去,孩子想出来也不能够,只是白白增加那男子的痛苦而已。

贺新郎不停地在床上翻滚扭动,却把眼睛死死地看着花犯,好象有话想说,花犯的心也开始凉了,他觉得或许自己会比他先痛死也说不定呢,早知道到最后还是这样,还不如让他好好的去。

他看那些大夫的表情就知道事已不可违,便伸出手,扯开堵住贺新郎口中的棉布,那棉布一出口,贺新郎就连吐了几口血,一时间,眉眼无神,脸如死灰。

但是他的身子依然却在药物的作用下抽搐着,被激烈的疼痛撕扯着,完全不能自己的颤抖**。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但是有几句话却是不能不说的。花犯知道他的意思,把耳朵附在他耳边,只听到他气若游丝的道:“不到最后……我不放弃,可是,你要答应我,答应我救孩子。啊……啊……”他忍不住又痛叫了两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我,我不怪他,所以……你也不要怪他,把孩子给他。答应我……答应我啊……”

花犯见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对那人念念不忘,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不断点头,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贺新郎是在用生命来爱那的人啊,那人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珍惜呢。

见他终于肯点头,贺新郎这才放下心来,嘴边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纹,他两眼瞪视着前方轻语道:“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居然会活活的痛死,这样的死法我倒是没想到呢。”

花犯听得这话,心头一痛,突然一口急血也喷了出来。

贺新郎一惊,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微笑道:“花犯,死前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很知足了……为什么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呢,如果是你,我会更幸福吧……下辈子如果再见到你,你还是会象现在一样一直守在我身边,好不好?”

花犯连连点头,扑过去抱住了他。

贺新郎又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那些大夫一个个都紧张得满头是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便也对他们难看地笑了笑:“你们别担心了,他只是说说而已……我不会让他杀你们的。……你们都已经尽力了……这也怪不得你们。现在,我们再来试一次,如果再不能够,就剖腹取子吧……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花犯惨叫起来“不,不,我们不试了,死就死吧,我不要你再痛了。”一说完,他就抱住了自己的头,坐倒在地上。

贺新郎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其实,也不是那么痛的,因为,痛着痛着……就麻木了,也就不觉得有多痛了……我还想再试一下,真是不甘心啊。……你们,还是用布条,来堵住我的嘴吧……免得我喊起来吓人。”

屋子里的人又继续打起精神来,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贺新郎闭上眼睛休息,直到那些人的手又把他的下体打开。

有人用力地在他腹部一按,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手臂一用力,上半身居然都斜坐了起来,他面孔严重扭曲,身子不住地抽搐,然后,颓然倒下,头一歪,彻底的晕死过去。

“当然不是了,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一定要先离开。师傅,徒儿如今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师傅成全。”

“什么事,你说吧,师傅能够做到的一定帮你。”

“那只狐狸精与你素有缘分,在很多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但是人妖相恋毕竟不是正途,我也不想你日后为世所不容,所以曾经一度很想拆散你们。但是到了今天,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你与他真心相爱,也是你们彼此的福气,你去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那孩子,那孩子,我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师傅,你真的原谅我们了,师傅——。”金明池再也忍不住眼泪磅礴,心里十分的安慰。

“什么?你,你居然……”天一道长大吃一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十七)

“我想到灵山派的藏书阁,也是后山的天书石壁去一趟,去借一本书,日后一定归还,最多不出一年,请师傅恩准。”

“你要什么书?……你要看书,只管去那里看就好……天书石壁的书按祖训,是不能带到外面去的,这个……”

他想了想,终于决定向师傅坦白:“师傅,徒儿不肖,犯下了大错,请师傅开恩,暂免责罚。等我的事情了了后,再来领罚吧。”

金明池心里又慌又怕,急忙又磕头,把头碰得砰砰直响。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就是了。”

金明池依旧不肯起来,额上已经都出现了血痕。天一道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走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你,唉,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天一道长心一横,也点了点头。他已经自觉欠这个小弟子太多了,在他最后的日子为他做点什么也好。

金明池大喜,连忙下拜磕头。

其实,金明池此次回师门,除了想向师傅和妻子辞别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灵山派的“天书石壁”上一趟,寻找妖狐产子的书籍和解决之道。

“天书石壁”被谕为道家最大的藏书阁,他曾经在书库里见过一本《群妖志》,上面似乎有着远古时期男性体的妖精产子的记载。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说吧,现在,我还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呢。”天一道长凄凉地开了口。

金明池又不断地磕头:“师傅,徒儿该死,违背祖训,与妖狐贺新郎私通,不日他将产下麟儿。”

“所以,我才想请师傅一道手谕,希望师傅可以成全我的要求,师傅,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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