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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红人

第95章 乱吃飞醋

皇甫瓒愕然地看着他往外走,一时反应不过来。

出了御书房,莫默一时又不想回去,便在皇宫内瞎转悠,转着转着就来到东宫。还没进东宫的内院,远远地就听见争执的声音,没多久就见好几个宫女太监狼狈地跑出来。

“怎么回事?”莫默拉住一个太监问。

新春将近,六扇门上下都收到来自江南的特产,莫默也收到风追月派人送来的新年贺礼,他喜滋滋地进宫打算告诉皇甫瓒,却发现御书房内出奇的热闹。皇甫瓒穿着绣金新龙袍,披着毛绒绒的貂裘,端坐着听郭公公在报告着什么。面前站着一字排开的一群太监,个个不是手捧珍品,就是抬着装满奇珍异宝的大箱子。

“太傅大人到——”

皇甫瓒眼睛一亮,抬头看见莫默,笑道:“来了?朕正打算召你进宫呢!”

“回太傅大人,是……是皇子和辛公子……吵起来了……”

莫默又惊讶又好笑道:“真的假的?辛雅治还会跟皇子淳吵架?喂,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些太监宫女见堂堂太傅大人眼睛发亮,笑得奸诈的八卦相,都有点愕然,在莫默的再三催促下,才回过神来道:“奴才……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因为什么东西……”

旁边一小宫女插嘴道:“是因为皇子把辛公子送的贺礼转送郡主……不是,转送给昭雪姑娘了。”

旁边大一点的宫女急忙扯了下小宫女,暗示她不要多话。

莫默了然地笑了笑,道:“行了,都下去吧!”

太监宫女急忙退下,莫默摸着下巴嘿嘿一笑,负手走近内院。

“你可知道那玉坠是……是我爷爷……你为什么……”

“郡主这几天身体很差,又睡不安稳,我就先给她戴戴有何不可?你若真这么在意那个玉坠,为何还要拿来送我?”

“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什么?”

“……”

莫默见辛雅治吭哧半天接不下去,捂住嘴闷笑两声,故意用力干咳一声,踱着步慢慢走出来。正在争执中的俩少年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一步。

“太傅大人。”皇子淳还是很尊敬莫默的,很快收拾好表情,恭恭敬敬地揖了个礼。

辛雅治年纪比他大,但心xing还不如他成熟,见到莫默,还是铁青着脸不说话。

莫默嬉皮笑脸道:“怎么?聊什么聊得这么来劲?大老远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俩少年都有点尴尬,皇子淳看了辛雅治一眼,撇开脸不说话。

辛雅治重重地哼了一声,对莫默道:“大人,我们出宫喝酒吧!”

“喝个屁!”莫默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头,道:“屁大点的孩子也想喝酒?干嘛?想造反啊?”扫了俩大男孩一眼,“看你们这样,不会是……争风吃醋吧?”

辛雅治抗议道:“我十六了!不是孩子了!”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莫默说了什么,顿时涨红脸道:“不……不是!开什么玩笑?我会吃她的醋?”

皇子淳古怪地看了激动的辛雅治一眼,道:“太傅说笑了,郡主是姐姐。”

莫默邪笑着看向辛雅治:“你刚才说吃谁的醋?”

辛雅治怔了怔,不知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变得非常奇怪。

皇子淳惊讶地看了看他,忍不住小声问:“你……你倾慕郡主?”

“……”

莫默忽然无比同情起辛雅治。听见皇子淳这么问,辛雅治气得眼眶都红了,冲口道:“关你什么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皇子淳瞬间哑然。

莫默赶紧揽过辛雅治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道:“别激动,我们去喝酒。”

辛雅治这才冷静了点,板着脸点了点头,却至始至终都不再看皇子淳一眼。

皇子淳虽然面无表情,但皱着眉头盯着辛雅治的眼神却又是不解又是失落。

莫默轻叹口气,对皇子淳道:“这小子我先带走了,过会儿就把他送回来。”

辛雅治挣扎道:“谁要回来了?!”

皇子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也有点生气,冷冷道:“我会把玉坠还给你的。”

辛雅治身体一僵,挣脱莫默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随便你。”

“喂……”莫默无奈,冲皇子淳摆了摆手,大步追上某个别扭王。

莫默心情也不好,干脆就真的带辛雅治到明日楼喝酒。辛雅治看了看面前的酒坛,再看了看对面早就敞开肚皮喝开的莫默,一头黑线道:“大人,你待会儿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莫默满不在意道:“那不简单,你回六扇门随便拉个人背我回去不就得了。”

辛雅治对他的厚脸皮已经习以为常,道:“干脆进宫找皇上来背?”

莫默喝酒的动作一滞,很快恢复如常道:“皇上?哼,他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指不定现在正陪着他的德妃说笑呢!”表面上毫无波澜,喝酒的动作却异常凶狠。

“德妃?”辛雅治愣了下,道:“是那个……万德勇的女儿吗?”

莫默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居然也知道?”难道德妃其实很得宠?想到这莫默的心情更加抑郁,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听说她为了给他爹求情,跪在卧龙宫门外整整两天,大人你都不知道的吗?”

莫默始料未及,呆了呆,跟白痴似的问:“什么?”

“她爹不是因叛国通敌罪被收押了吗?她为了此事一直想当面求皇上,可皇上避而不见。她就干脆跪在卧龙宫外,整整跪了两天,后来体力不支昏倒了。我也是听皇……那个皇子说的。”想到皇子淳,辛雅治就觉得一阵憋闷,干脆也倒起酒喝,结果第一口就被呛得泪花乱转。

莫默失神地呆坐了半晌,忽然放下酒杯站起来就走。

辛雅治吃惊道:“大人你去哪?喂你不会是不想给酒钱就走吧……”

莫默急匆匆赶回皇宫,还没进宫门却先遇上走出来的魏常浔,本来打算假装没看见直接走过去的,但某人显然不想如他所愿,身子一侧挡住他,道:“大人真是眼高于顶啊!”

莫默斜眼看他,不耐烦道:“我现在没空,你让开!”

魏常浔如果肯听话就不是魏常浔了,他嘲讽地笑了笑,道:“何事如此匆忙?大人今日都未进宫面圣,莫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莫默急得想把他一脚踹到外太空去,但他现在不敢轻易惹怒魏常浔,面前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疯,他可不想自找麻烦,只能忍气道:“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我想你今晚陪我吃顿年夜饭。大人可否赏脸?”

莫默有点意外,狐疑地看着他道:“就这样?”

魏常浔眉毛一挑,靠近他低声笑道:“当然……除了吃饭外,还可以做点别的啊!”

“……”莫默僵着张脸孔道:“其实不管做什么事都应该一心一意才对。吃饭的时候就应该专心吃饭,其他的事情就不应该去想,这样才不会消化不良……”

魏常浔戏谑道:“大人想到哪去了?卑职说的别的事,只是罢了!”

“你说什么?!”莫默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怪叫一声道:“你变态啊!”

这回轮到魏常浔莫名其妙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这不是你的家乡话吗?”

家乡话?这当然是他的家乡话!这么先进的词语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年代出现,那魏常浔怎么会……灵光一闪,莫默试探着问:“这当然是我的家乡话,不过……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

魏常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直把莫默看得头皮发麻,才缓缓笑开,道:“你的家乡话,自然是你告诉我的。”

“我说的?”莫默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就算要教他英文,也没理由教他这个吧?

看着莫默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依然茫然的表情,魏常浔的笑容瞬间冷淡:“大人慢慢想吧!卑职告退。”走出几步,停下来道:“今晚戌时,醉*红*楼。大人别忘了。”

莫默还在回想,听见他说话,漫应一声,等到反应过来想拒绝时,魏常浔早就走得人影不见。莫默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他不会真想……来什么吧?”

……

皇甫瓒站在回廊上望着北方出神,一阵寒风刮过,夹杂什么东西飘到他的脸上,顿时脸上一片冰凉。皇甫瓒愣了愣,伸手摸了摸湿润的面颊。旁边的喜乐低声提醒道:“皇上,下雪了,外边冷,还是进屋吧?”

皇甫瓒没有理会他,抬头望天,果然,一点一点白色的雪花飘落而下,纷纷扬扬,宛如凋零纷飞的杏花。

“下雪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去年和莫默在雪地里相拥而吻的画面,皇甫瓒露出一抹淡淡的却甜蜜的笑意。

喜乐知道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屋了,识趣地躬身退到一旁。

皇甫瓒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掌心里,却飞快地融化成水自指缝间流失。皇甫瓒痴了般看着,慢慢握起拳头,掌心的水却反而流失得更快。

攥得越紧,失去得越快吗……

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其实,若不想那个人从身边离开,办法有很多。他贵为当今圣上,要把一个人困在身边,牢牢抓住一点都不难。他想这么做,他连做梦都想打断那个人的腿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可是他不敢,比起失去那个人,他更承受不了那个人怨恨的眼神。

那个人若是知道他有过这么可怕而黑暗的念头,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承诺要陪在他身边?

“莫默,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皇甫瓒大吃一惊,差点从回廊上一头栽下去。

“喂喂小心!”背后的人急忙把他拽回来。

皇甫瓒猛地转过身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的人,惊讶道:“莫默?”

“干嘛这么吃惊?”莫默不满道:“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连我靠近都没发觉?”莫默知道皇甫瓒的警觉xing很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为皇上的缘故。自己的轻功又不好,脚步声放得再轻,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还是很容易被发觉。所以以前每次想吓皇甫瓒却都以失败告终,没想到这次反倒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皇甫瓒居然真的让自己吓到了!?

皇甫瓒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早上见他忽然一脸不高兴地扔下珠宝离去,皇甫瓒虽然不安却又莫名。原本以为莫默今天不会再进宫了,结果这个轻易就能牵动他情绪的家伙却又神奇地回来了。

他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就因为他太不容易抓住,自己才会这么患得患失,惶惶不安。

皇甫瓒闭上眼无奈地笑了笑,睁开眼时已恢复云淡风轻:“怎么又进宫了?”

莫默伸出手,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因为你还没给红包了。”

皇甫瓒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下他的手心,道:“你与朕同岁,朕为何要赐红包于你?”

莫默揉着手心,夸张地龇牙咧嘴道:“你是皇上,是我的上司,自然要给红包!”

“那好,”皇甫瓒故作正经道:“给朕拜年吧!”

莫默赶紧深深地揖了个礼,涎着脸搓着两个手指头笑道:“皇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皇甫瓒终于绷不住笑开了,伸手用力捏了下他的鼻头,宠溺地笑道:“你啊……”看着摸着红通通的鼻头,睁着亮得蜇人的眼珠瞪他的莫默,皇甫瓒喉头一紧,沉声对喜乐道:“你们退下。”

一帮伺候的人行了个礼,很快退得干干净净。

莫默正想问他干嘛支开旁人,眼前忽然一暗,自己的嘴唇就让人含住了。

皇甫瓒吻得很深,感觉有点沉重。莫默疑惑地睁开眼,皇甫瓒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时间,莫默还是看清了他的表情。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莫默发现自己居然形容不出来。

只是在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心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怪异的不舒服感从心脏中心向四周急速蔓延,就像打翻了中药般,蔓延开的感觉又苦又涩。

莫默刚想拿开皇甫瓒挡住他眼睛的手,皇甫瓒却先一秒退开了,两人的呼吸都有点不稳。

“进屋吧!外面太冷了。”皇甫瓒摸摸他的脸颊,就启步往回走。

莫默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有事瞒我。”

“……”皇甫瓒默然片刻,淡淡道:“没有。”

莫默抓着他的手用力了几分。

皇甫瓒背对着他,轻轻叹息:“朕只是在想你今早忽然离去的原因。”

莫默不太相信:“只是这个?”

皇甫瓒终于侧过脸来对他笑:“不然?”

莫默盯着他看了良久,见没有什么异常,才迟疑地放开他的手,面露愧色道:“早上是我不对,我没有仔细问清楚就乱发脾气,我那样走掉,还是当着一屋子太监宫女的面,真的是……太欠抽了。你要不高兴,就狠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绝不还手!”

皇甫瓒疑惑道:“问清楚?问清楚何事?”

毕竟是自己先乱吃飞醋,莫默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忽然说赏赐什么苏杭织品给德妃,我以为……靠,你那是什么眼神?”

皇甫瓒促狭地笑道:“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啊?”

莫默说不出反驳的话,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皇甫瓒却没有再取笑他,反而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德妃她……朕有愧于她,所以想尽可能地补偿她……”

虽然早已猜到,听他这么说,莫默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莫默叹道:“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厚道,你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皇甫瓒,你真打算处斩万德勇吗?”

皇甫瓒停顿很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朕不知道。”

“可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他是无辜的!就算他是仇老贼的人,但他并没有通敌叛国!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诬陷他通敌叛国,让他含冤而死,太残忍了!”

“莫默,”皇甫瓒按住莫默的肩,道:“你冷静点听我说。万德勇虽是一介武将,但他也不是笨蛋。刚开始他可能想不明白,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冷静点回想一下前因后果,自然就会想通是你害的他。朕若贸然释放他,不但会引起仇麟的怀疑,还有可能招来无谓的祸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一点差错,你明白吗?”

“……”

莫默心里明白皇甫瓒说的都是对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不该妇人之仁,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间接害死万德勇,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压抑。

“你也不要想太多,朕不一定会杀他,”实在看得于心不忍的皇甫瓒忍不住松口道:“最好的做法是一直拖着,囚禁他到我们扳倒仇麟dang羽的时候。”

莫默扑到皇甫瓒身上,揪着他的衣服眼睛发亮道:“你是皇帝,说话可要算话啊!”

“当然。”皇甫瓒微微笑着,眼中却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莫默这才松了口气,两人挨得极近,皇甫瓒顺手就搂住他,轻笑道:“今天可是除夕,你就打算一直跟朕说些?”

莫默任他搂着,还觉得他的貂裘暖和似的直往他怀里钻,道:“皇甫瓒……”

“嗯?”

“之前那些贡品呢?我还没挑完呢!”

“……”

莫默的眼珠子早让面前的珍品吸引了,瞪大眼睛猛吞口水道:“这这这……”

皇甫瓒看他垂涎三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眼前这个人,不管身份是太监还是太傅,都不曾改变其心xing,“这些都是各地送来的贡品,南郡王还进贡了些新奇的玩意,你看看喜欢什么,朕让人送去你府上。”

皇甫瓒看他忽然失去兴致般将挑出来抱在怀里的珍宝“哗啦”一声全倒回箱子里,讶异道:“怎么了?不喜欢?”

莫默拍拍手站起来,面无表情道:“这些都是贡品,微臣岂敢胡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

郭公公看了看布匹,又对照了下手中的簿子,才道:“回皇上,正是。”

第九十五章??乱吃飞醋

莫默猛地回过神来看他:“南郡王?对了,都快过年了,他至少也该带阿月回来给您老人家拜拜年不是?他人呢?”

皇甫瓒失笑道:“你以为他还敢让风追月回京?有你在这,他估计不会让风追月回来了。难道他不怕你缠着风追月,缠着缠着风追月就干脆不回江南了?”

看着钻进珍宝中摸摸这个亲亲那个的莫默,皇甫瓒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经意瞥见角落里一个太监捧着几匹上等的丝绸,沉吟片刻,道:“郭公公。”

“挑几匹送去岫心殿,其余的送去德妃那儿。”

原本正对着满屋珍宝流口水的莫默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耳朵一颤,猛地回头看过来,眼神充满狐疑。皇甫瓒对上他的眼睛,好笑道:“怎么了?”

莫默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移开目光,漠然道:“没什么。”

皇甫瓒眯起眼:“你很在意这个?”

“……”莫默干笑道:“那当然……没有了,哈、哈。哎呀,这不是上等的蓝田玉吗?我看看我看看……”

宫女和太监们吓了一跳,急忙行礼:“太傅大人万福。”

“免了。里面怎么了?这么吵?”

候在一旁的郭仁急忙上前道:“奴才在。”

“这些可是苏杭织品?”

“切,那是,我跟阿月是什么关系?在阿月心里,当然是我比较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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