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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真的只是普通人

第331章 有求于人的纳哈出

这话若论起来,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明知纳哈出是一只恶犬,不论是出于任何原因,都绝对不会把他放回去的。

若纳哈出重情,能念着往昔的情义,为稳北元当时的那种情况,说不准倒是可以弄个迂回之策。

老朱能坐上今日这个位置,自不会是冒失之人。

若不费一兵一卒之下,纳哈出便能递降降表,率部投降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因而,也便给了乃刺吾这个机会。

总不能坐在家里,天上就会掉下馅饼的。

乃刺吾劝降,冯胜这边也并未闲着,遣出蓝玉傅友德这些副将,率队往纳哈出营地逼近。

如此做的用意如何,很简单。

无非就是给纳哈出施加压力,让纳哈出知晓,他若拒不投降,等待他的便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可选。

若指望纳哈出能念当初曾被老朱放回的情义投降,那一早就投降了,哪会等到现在。

唯一能让纳哈出投降的方法,还得是让纳哈出认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让他知晓顽抗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因派出去了大军,冯胜并未再像之前那般清闲。

虽看起来较为放松,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盯着手中的舆图、

陈恪作为监军,也不能时长待在大帐中,多少是得履行些自己的职责的。

因而,一直活跃于随行冯胜出征的这二十万大军之中。

他除了履行些他身为监军的职责外,大部分的目的还是还是在查这些军户的,乃至卫所制所存在的弊端。

当然,无论是军户还是卫所制,当下看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即便需要改变,那也得是在马放南山之际。

不过,若能早些积累经验,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而且也有必要让老朱认识到军户世袭并非是什么好事,若老朱在位时,军户世袭的问题还未得到解决,那也可立下遗诏,准允后人在适当的时候谋求变革。

祖宗之法摆在那里,老朱这个时候不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日后在想做好阻力怕是会大了很多的。

另一边,乃刺吾带队出现于纳哈出之地。

虽说纳哈出设计取得了一个小胜,但却并没有半分打了胜仗之后的喜悦。

他深切知晓,他与大明的实力相差了多少。

大明军队可以心无旁骛摆出二十万大军截断粮道,亦或者是围城,但他连与大明血战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这便并非皆是能战争的兵丁,还有老弱妇孺。

这些部族依靠着他了,那他便必须得保证了这些人的安全。

随着,各处与其他部族往来要道被掐断的消息报上,纳哈出更显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外面手下急急来报,道:“太尉,乃刺吾带了两个明兵求见。”

乃刺吾降了大明之事,纳哈出是知晓的。

这个时候乃刺吾带了两个明兵过来,其目的如何很容易便能够猜出来了。

简单考虑一下,纳哈出还是抬手把人喊了进来。

纳哈出也不傻,他当然清楚一旦拒了乃刺吾,明君那里势必是会有所行动的。

很快,人被带进。

相比较于纳哈出的枯瘦,乃刺吾更显红光满面。

“兄,多年不见,你老了许多。”乃刺吾道。

纳哈出脸上不喜,没好气地道:“我倒是没法和你比,听说汉人女子还给你生下了儿子。”

对于此事,乃刺吾丝毫不避讳,道:“其实也并非汉人女子,是高丽送来的女子,天可汗陛下把她送给了我。”

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乃刺吾终于说到了正题之上。

“兄想必也猜想到我前来的原因了,我与兄相识,也便不拐弯抹角了,降了吧,厉害如何,大兄也应知晓,大明准备几年,实力较之以往早就已提升了不少,现如今粮道被截断不说,与各处的往来基本也被阻断,即便围而不打,兄又能否扛过这个冬天,更何况,兄手下老弱妇孺多,很多人丈夫儿子都为长生天战死,兄忍心看着他们就这样被明兵杀了吗?”

乃刺吾分析切中要害,很多都说的是纳哈出当下所面临的难题。

现在不是大明的对手,别说东山再起。

汉人巴不得北元灭亡呢,谁会随他背井离乡的驻守在这里。

凡是能守在这里的,那都留着蒙人的血。

之前,他们依靠游牧为生,人口增长本就不如汉人。

后来,好不容易建立了朝廷,可前半段时间不停的征战,后半段时间贵族则开始腐化,即便蒙人,普通百姓日子过得也异常艰难,根本就没能够得到修生养息,人口自然也就得不到增长了。

青壮战死,人口却不增,留下的自然都是些老弱妇孺中去掉孺的三类人了。

带着这些负担,纳哈出怎能与大明军队相对抗。

“若我投降,大明皇帝准备如何安排?”纳哈出问道。

这个问题出言,那便说明是有回旋余地的。

而老朱都已安排乃刺吾劝降了,怎会不做好对纳哈出投降之后的安排。

纳哈出出言,乃刺吾随之回道:“我出来的时候,大明皇帝已做了承诺,封兄海西侯并赐以丹书铁券,所有部族百姓不必迁徙,之前该怎么生活,将来还怎么生活。”

这些都是有利于纳哈出这方面的。

但总不能归降了,朝廷给钱给粮,却任由他们独自壮大吧?

若等他们壮大转过身再去攻打朝廷,那朝廷可连说理的地儿都没有了。

“大明皇帝会在此派官,行政管理上与大明州县相同,另外朝廷还要在此安排卫所,部族所有百姓受朝廷律法管理。”

这个肯定是有必要的,既然归降了人家,怎么做当然是要由人家说了算的。

“兄,西南之地的外族归降大明后,大明并未亏待过他们,他们的日子反而比之前好多了,弟知晓兄乃重情重义之人,可如今大势已去,兄再做坚持,怕也不会有什么满意的结果,反倒是让部族百姓受些苦了。”

这个道理纳哈出自然是明白的。

就在纳哈出犹豫不决之时,有手下兵丁来报道:“太尉,公子伤情有些不太好,医者请太尉马上过去一趟。”

听到兵丁的消息,纳哈出顾不上多言,起身便走。

走了两步瞅到乃刺吾,随之又吩咐道:“来啊,带上使去歇息。”

纳哈出明显以后归降之意了,乃刺吾不忍放弃这个机会,快步追上去问道:“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瞧着乃刺吾眼神中的些许真诚,纳哈出顿了一下,终还是说明了其中缘由,道:“我儿前些日子与明军交手时被伤,虽有医者救治情况不甚理想。”

前些日子的交手,虽是纳哈出一手挑起,且明军也有不少伤亡。

可若纳哈出的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归降之事的难度无疑加大了许多。

乃刺吾急忙问道:“是察罕?还是佛家奴惧?”

察罕是纳哈出长子,佛家奴惧则是纳哈出次子。

与寻常人家偏爱小儿子一样,纳哈出喜欢佛家奴惧多一些。

“是佛家奴惧,他英勇,打仗常会冒失些。”纳哈出道。

纳哈出一方面说佛家农惧冒失,一方面也不忘称赞他英勇,可见偏爱程度还真的很不一般。

一听是佛家奴惧受了伤,乃刺吾也是一脸紧张,道:“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过去瞧瞧。”

纳哈出许是忙着看儿子,对乃刺吾所言也没多做言语,便直接把人带了过去。

到了佛家奴惧的房间,袁朗和吴栓守在了外面,乃刺吾随同纳哈出进了房。

一进门,那医者便道:“太尉,公子这伤口入刀很深,且已有发发脓症状,怕是...”

医者最怕说怕是。

听到怕是二字,纳哈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倒是一旁的佛家奴惧在听到纳哈出的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睛,道:“父亲,别怕,儿子马上就能够去见长生天了,儿子是为草原战死,见了长生天,长生天也会称赞儿子的。”

越是懂事,越让纳哈出心中不好受。

纳哈出抓着儿子的手,嗔怪道:“别瞎说,要说去见纳哈出也是我先去见,轮不到你,好生养着吧,别想这么早就走。”

丢下这句话,纳哈出又吩咐了医士好社鞥看顾自家儿子。

随后,才大步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站在佛家奴惧房间门外,纳哈出随之转头问道:“大明军中的医士可医白骨,可有此事?”

乃刺吾到了军中还没多久呢,军中事情如何他哪能知晓。

面对纳哈出的询问,一知半解,回道:“不瞒兄,此事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说军中医士都是由江宁侯培养起来的,而江宁侯也在各州县设了惠民药局,弟倒是请过那里医者为孩子瞧过拉肚子的毛病,也不需用药,只按摩了几下便恢复了许多。”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袁朗吴栓,招呼道:“太尉想问,军中医士可否有医白骨的本事?”

乃刺吾并未与袁朗和吴栓说病的乃是纳哈出儿子。

不管袁朗和吴栓怎么说,倒是更额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乃刺吾出言,袁朗和吴栓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也不用他们两人再做细问,袁朗便直接回道:“你们元人传的太神乎其神了,这世上哪能真有能够医治了白骨,就是陈恪也做不到此,”

说着,话锋一转,随之道:“不过,若治些普通的跌打损伤,风寒头痛,亦或者是战伤之类的,他们还真是没能够药到病除的,自新的治疗方式普及,军中病亡,战亡的少了一多半。”

袁朗说这些话的时候,满满的都是自豪。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陈恪一手所办。

正因为此,陈恪在军中的风评搞了不少,连带着他都从中赚到了不少特权。

有了这个对于纳哈出来讲绝对够了。

听了袁朗所言之后,纳哈出眼前一亮,招呼袁朗道:“你们都随我来。”

怎么治病?怎么归降,可不得好生商量一下吗?

但因战场时机千变万化,远在应天的老朱并没办法掌握战场情况,所以便把乃刺吾交于了冯胜。

选择动兵,还是选择劝降,完全都由冯胜说了算。

这样说倒也不是没道理,毕竟李景隆那厮无论长相还是纸上谈兵的功夫都太会哄人了。

傅友德随之马上为冯胜的话证明,道:“冯将军所言是不假,若是不然,陛下当初又岂会放了他?”

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

乃刺吾在大明活得滋润,为了保证日后的日子同样能够滋润,在冯胜领兵出征的时候,主动与老朱请命,要在关键之时出面去劝降纳哈出,已避免双方的刀兵之祸,把大明将士的额伤亡降到最低。

冯胜身为老将,沉稳自是有的,与纳哈出多次交手,与北元也有深仇大恨,但却并不会因此便明明在有劝降机会时,还非得遣出二十万将士去拼命的。

劝降之事是乃刺吾主动提出来的,因而冯胜在提出让其去劝降之时,乃刺吾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袁朗吴栓乃刺吾携三马渐渐消失在大军军营的远方,陈恪依旧久久没从三人的背影中收回视线。

得到陈恪的回应,冯胜笑了笑,道:“放心吧,老夫也曾与纳哈出打过不少交道,他也算是个懂得知恩图报之人,他在被抓之后,陛下曾放过他,这次即便不做归降,也不会对袁朗这些明人动手的。”

说着,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随后又马上道:“之前那事儿是老夫忽略了李景隆了...”

袁朗善随机应变,他出去陈恪倒丝毫不甚担心,此事若是做成,袁朗于军中的职位便可更近一步。

如此一来,即便世代为军户,也不怕被欺负了。

既然冯胜傅友德双双都如此说,陈恪倒也只能选择信任他一回。

其实,不信任也没办法,既想给袁朗赚个功绩,那便必须得做些冒险之事。

冯胜一边招呼着回营,一边问道:“听说袁朗是江宁侯小时的玩伴?”

冯胜招呼,陈恪紧随而走,回了声,道:“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很快,乃刺吾为使,袁朗吴栓为兵,三人一道出发前往了纳哈出盘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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