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第303章:他来
他情不自禁的扣住她的腰,压抑的情感溃不成军。
顾锦月窝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失了沉稳内敛的微凉的怀抱和轻颤的身体,以为他是担忧过度,遂吸了吸鼻头,将最初见到他的脆弱敛起:“我没事,据说生孩子都是这样。”
“嗯。”靖瑾瑜一遍遍摩挲她汗湿的鬓角,一遍遍轻唤着她的名字:“不怕,我就守在这里。”
起初还能忍受,越到后面越是疼痛难忍……一阵阵的阵痛让她在寒冬腊月里打湿了衣襟。
守在她一旁的产婆因颇有经验,将她扶到榻上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了起来。
寿安宫内,漆黑的天幕下无数的灯光亮起,产婆和女郎中候命多日,主殿里接生用的床榻器具皆都准备齐全,丫鬟们从侧门抬热水进去来来往往的忙碌不停。
在古代女子生产是大秽,男主人不可入产房,大凶。
顾锦月虽然不信这些,但她确实要生了,等下她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不想让连夜赶来的靖瑾瑜跟着煎熬,所以也跟着劝道:“夫君你去外面候着吧,这里一下就好。”
“不,为夫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靖瑾瑜却是异常坚定,紧紧的将她拥着:“我守着你,不会有事……”
因顾锦月身孕一事瞒的掩饰,别的宫中之人路过,也只当是顾锦月病情反复,未做他想。
卧榻上,顾锦月白嫩嫩的脸颊,黛眉之下,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是强忍的镇定。
有温热的东西自眼睑垂下,是微凉的大掌替她揭干。
靖瑾瑜喉结滚动,手指轻颤:“小月不哭,是为夫的错。”
顾锦月那句几乎颤抖的声音,在破窗而入的黑影入内时陡然便染上了泣音。
而时至夜半她也果真腹痛了起来。
一旁守着的产婆以为顾锦月是因端庄舒雅所致,便忍不住劝道:“娘娘您要是痛了就喊两声,哪个产妇不喊叫,不失礼的。”
一旁的芳芳也是瞧得眼眶微红:“小姐您就哭出来吧,您这样奴婢瞧着心疼。”
甚至就连对姑爷相思蚀骨之时,都是立在窗前站上片刻就好。
“对不起,我来晚了……”
醇厚低沉的声音是顾锦月多少个日夜碾转反侧的相思入骨。
只一瞬,顾锦月便觉周身的坚强,就像是晨间破晓,被遮掩的毫无踪迹:“能来就好……”
芳芳自被靖瑾瑜悄悄送来顾锦月身边后,就再没瞧见过顾锦月喊苦喊累。
在燕京不论是遭受朝臣的质疑,还是孕期的各种不适,她都是淡然柔柔的处置。
一旁的产婆是靖瑾衍安排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顾锦月和靖瑾瑜的事情,她在一旁有些着急。
“郡王爷,娘娘马上就要生了,您……您带在这里不吉利……”
顾锦月本身身为女儿的娇柔之态和在顾伯府众星拱月的娇宠憨笑,似乎都在靖瑾瑜离去的那日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无妨,我还可以……”
顾锦月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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