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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王爷偷心妃

第二百六十章:谁得安宁

“是。”

顾明珏七月离京,之后一路避开官道,轻装简行地骑马赶路,游刃有余地躲过了君留山的暗卫和官府士兵的追杀,从小道进了九蛮境内。

有宋唯严的人前来接应。

今日是要为君后辛把脉,所以沈墨浓亲自来了。

君后辛对她还是很好,微微笑着让人接过托盘又赐座。

“母后如今大安,都是多亏了沈姑娘悉心照料,现在又要为朕费心调理,劳苦功高啊。”

因为觉得是自己帮着顾明珏逃出生天,长孙淳近来又开始得意起来。

“王爷就要回到九蛮了,可别忘记我们的交易。”

“小王自然不会忘记。”

顾明珏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懒懒倚在树下,透过繁茂枝叶看向天空。

他们在等着宋唯严的人过来。

赶路太久,小道又十分难走,摆脱最后的追兵后顾明珏下了马都差点喘不上气厥过去。

长孙淳不屑地撇了撇嘴。

但是宋唯严的存在又让他有些忌惮,他隐约觉得可能这位顾王爷,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控制。

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可能逃得脱他们焚仙门的手段的。

长孙淳想要立功,立一个大功,而九蛮王宫里的那个碎片,就是他的功劳,现在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放不下这个唾手可得的功劳。

王安龄是真的被折腾得够呛,他不停揉着胸口,还在打量着长孙淳。

这一路,他清楚看见自家主子是怎么戏耍这个人的。

就是不知道主子还要留着他的命到什么时候。

顾明珏没有和他细说焚仙门的事,但王安龄也听了一些东西。

特别是君留山和林眉的事,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这两人永远不再离开大漠才好。

这样,主子登极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没有了。

他也能为自己狠狠出口恶气。

在君留山死之前,这些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给本王拿水来。”

顾明珏捧水洗了一把脸,也在想着林眉和君留山。

君留山如果死了,他乐见其成,但他的猎物若被人捷足先登,他会有点不高兴。

焚仙门……顾明珏执扇抵着下巴,思考给他们找点什么乐子才好。

“殿下,人到了。”

暗卫从树上跳下,跪在顾明珏面前低头禀报。

“宋将军亲自带着人来的。”

“走吧,我们回九蛮了。”

顾明珏站起伸了个懒腰,敲了敲自己的肩,望着九蛮王都的方向露出期待的笑容。

“本王可是好久没有,回家了。”

大漠之中。

君留山和林眉坐下来安静地吃完了午膳。

林眉被百姓们送了许多东西,自己做的小玩意、一些吃的,还有一对护身符和一块大漠里出现的矿石。

东西算得上简陋,却也是他们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东西。

林眉本不想要,百姓艰难,这些东西对他们自己都是珍贵的,但是长老不顾她推辞,直接让人送到了林府来。

护身符是给君留山和林眉的。

一种沙漠独有的红石打磨出的两块小牌,上面雕着三足金乌,那人说是祭典出现过的巫者托他送来的,愿神鸟能赐福他们二人。

金乌展开双翅,背上托着一轮太阳,石牌背面是林眉看不懂的巫族文字。

君留山从林眉手中接过石牌看了看,指腹摩挲着那只金乌。

“王爷可是认得这东西?”

林眉拿着自己的那一块,好奇心冒了出来。

她对稀奇之物很是喜欢,前世也会费上大力气就为一睹为快。

但是百姓们说不清这个东西和图腾,只知道巫者信奉金乌。

君留山深思着,在记忆深处翻找答案。

“金国在大漠之中,信奉金乌为他们的先祖,连大岳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也相信金乌庇护着这片大漠。”

“本王依稀记得,当年金国的皇宫,有一处祭坛,就雕着一样的图案。”

在远古,部落之间信奉不同的神灵作为先祖,也拥有着不同的图腾,金国的图腾就是一轮太阳。

“背后的文字应该是‘天坠大火,金乌降世’。”

“这个东西可能是金国的遗落之物,那个巫者并不简单。”

君留山很确定金国没有遗民还留在这片大漠,最多是有着金国血脉的岳人。

但金国以太阳为图腾,尚赤色,这块石牌红得十分纯正,不像是民间用的东西,而金国覆灭之后,大漠再也没有这些东西出现。

林眉捂着额头有些头疼。

君留山好笑拿过那块石牌为她系到腰间,理顺绳子垂好。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祝福。”

“你为大漠的百姓做了这么多,神明会保佑你的。”

林眉揉着眉心叹气。

“妾身只是不愿再生事端了。”

虫灾眼见得到控制,他们差不多可以启程回去了,比起他们在这里看着,百姓们更需要的是运送物资进入大漠。

君留山回来的路上收到了焚仙门和朝廷的消息。

焚仙门果然还留有残党在大漠,虫灾和他们脱不开干系,但因为不熟悉大漠,暗卫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朝堂之上君后辛越发没有顾忌,但他新提拔的人没有本事,导致如今朝政有些混乱,不过没出大事。

沈士柳袖手旁观,暂时没有异动。

周浩坤等人将王府势力收缩,做出了暂避锋芒的样子,外国探子在蠢蠢欲动。

九蛮形势紧张,其他国家暂时把目光都放在了九蛮的身上,顾玉珏顺利逃脱,九蛮将要变天。

“事不过三。”君留山将自己的石牌放入怀中。

林眉为君留山端过了药:“如此,妾身也要准备离开了。”

君留山沉默颔首。

姚远山浑浑噩噩地跟着暗卫回到了暂住的地方,他的那些亲卫也都被放了回来。

脏兮兮的战甲还穿在他们身上,佩刀都被收走,所有人站在院子里等着他。

姚远山疲惫地抹了把脸。

“都先下去休息吧,摄政王不会杀你们的。”

亲卫们执拗地站着未动:“将军……”

“让你们都下去!滚下去!”

姚远山一拳砸碎了院里的石桌,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阴狠地环视这些人。

“是都听不懂话了吗?”

亲卫们悚然退避。

赶走了所有人,姚远山砰地摔上了院门,颓然地将额头抵在门后,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呢?”

他们的元帅,怎么可能最后死得那般的荒唐?

不是死在敌人刀下,英勇战死;也不是死在权力倾轧,受人暗害。

他们的楚帅死在了一只小小的虫子口下?

还在死前杀害了自己的同袍?

姚远山宁愿是君留山害死了战王。

欲将浊泪寄故人,求得南柯一顾怜。

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下,哪怕心中依旧不愿去相信,他也沦陷到了无力的空茫之中。

捂着脸滑伏在地,姚远山泣不成声。

有士兵为他送饭过来,敲了许久的门却无人应声。

他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支起耳朵却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站了一会还是端着饭又走了。

姚远山瘫倒在地上,泪已经哭干了。

在发泄之后,姚远山对君留山说的将信将疑。

他绝不愿毁了战王最后的英节。

或许力战而竭、尽忠而死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说法了。

从地上摇摇晃晃地撑着膝盖站起,姚远山僵硬地抬起脚步往屋子里走。

他来之前,将小姐的遗物也带来了,想着送到主子的战灵碑前烧掉,以为凭吊。

而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君留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记得,小姐留下了一封信。

将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箱子从行礼的最底下取出,姚远山颤着手从收归整齐的遗物中找到了那封信。

虚软着腿在桌边坐下,把手在身上用力擦干净,小心翼翼地裁开信封,姚远山满怀复杂地抽出了一叠信纸来。

上好的越桑纸,纸上有着独特的金线描纹,哪怕是姚远山这样的武夫,都能知道这纸的金贵。

沈墨浓离座屈膝,端庄文雅。

“这是臣女该做的,能为陛下和太后尽一份心,是臣女和父亲的福气。”

“倒了吧,给朕传膳来。”

冯喜低下头去小心趋步跟上。

沈墨浓不便多留,君后辛让冯喜又亲自把人送出去了。

因着为太后做药膳调养,太后喝了觉得不错,比太医给的方子更合口味,就让她也为君后辛做上一份,然后让宫人每日送来。

君后辛轻扣着桌面,笑意更深:“谁为朕尽忠,朕都是记得的,朕也绝不会亏待了忠心之人。”

沈墨浓谢恩,君后辛上前让她为自己把脉。

沈墨浓说得真诚又担忧,君后辛都被说得带出一丝真切的笑意来。

冯喜送完人回来,看了一眼搁在一旁的瓷盅。

“陛下,这药膳?”

君后辛嘴角还带着笑,负手站了起来。

君后辛叹了口气:“朕在这个位置,难免多费心力。”

“陛下是天子,若有损伤,是天下之伤。哪怕为了这个天下,陛下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龙体。陛下安康,天下才能安康。”

此时离他出京已有二月余,君留山也已经去了大漠。

焚仙门的消息传来得很快,长孙淳对门内的布局颇为自得,顾明珏旁敲侧击之下得到了不少讯息。

“沈姑娘说得是,有劳沈姑娘为朕调理了。”

“臣女自当尽力。”

“陛下近来阴虚火旺,需好好调理,否则有损龙体。陛下莫要太过劳累才是,注意气大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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