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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王爷偷心妃

第五百一十一章:入宴

就连陈显悉等人也是一样的做派,都不用去看上面君留山和岑见的指示,就泯然众人矣。

酒是好酒,菜虽冷但也并非真的不好吃,只是宫中本来也吃不痛快喝不开怀,不如留着肚子等回家再吃。

这样一片之下,哪些人坐不住有异动,简直是一目了然。

“陛下,今岁多地天灾民不聊生,幸有摄政王再次平定大漠,使民心暂安,臣敬陛下与王爷一杯。”

君后辛笑容一顿,君留山执杯停在半空之中,抬眼看向那个站出来的官员,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岑见笑吟吟地回头看了一眼,侧身站在席边,低声同君留山介绍人。

“沈相说得极是,王叔当年披甲执锐而归,铁骑连云不绝,军旗高扬声慑天墨,朕虽年幼亦难忘当年王叔风采。”

“如今再能一睹,此生之幸也,朕也敬王叔一杯。”

君留山手中的杯子刚举起来,岑见也要来凑热闹,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执杯躬身,成了笑得最为诚恳的一个,眉眼一弯就是少年赤忱。

“陛下与沈相该夸的都夸了,臣也同敬王爷。”

四杯酒入了四个人的口,酒中什么滋味只有喝的人才知道,事不过三,还有一杯,但沈士柳似乎是不打算继续了,倒杯示意之后就放在了长案上,没有再敬下去。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完了,下面的人还有些不习惯,但看上面又是谈笑风生,似乎半点没有受到影响。

那位东盛侯让人搬了凭几直接在摄政王的对案坐下,不知说了什么,摄政王和皇帝都笑了起来,就算只是唇角有一点的弧度,摄政王也是真真切切地笑了。

离得近的看见了,险些失手将重新端起来的酒洒了,再有经验一点的,直接又把杯子放下了。

算了,近来折腾出事才是常例,他们还是不要再挣扎的好。

上面的人不动如山,下面的人也自稳若磐石,冷下的气氛没有再恢复,连乐声都小心翼翼地放缓放低,就等着下一次的变故出现。

一曲终了,新起的曲子加入了细碎的鼓点,和轻远的磬声,殿中的气氛也被安抚得越发的沉默。

台上的谈笑声清楚地传遍了殿中,多数都是那位众人并不熟悉的东盛侯在说,而不论是他们的陛下,还是从来不近人情的摄政王,都做出了倾听的样子。

连沈相和罗太傅,都会在一些话题上偶尔接上两句,几个被之前阵仗吓到的宗室也笑了几笑。

坐在两边的同属王府一脉的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在心中暗暗咋舌。

连最为粗犷的张幼武,都暗自搓了搓手臂,满心不安地低声问坐在他旁边的周浩坤。

“今晚是要做什么?岑侯这个样子,我都有点慌了。”

对外的时候,这位贵胄的性子和他家表哥有异曲同工之妙,风度翩翩善解人意,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疏离淡漠,连他们私下都会说,这位分明该是个方外之人。

在这样的场合中,岑见虽然随和,对他们这些共同效力的人也亲近,但实际上是不太爱和君留山以外的人主动开口的。

他更喜欢既不游离在人外,也不被拉入彻底的热闹中去,不高高在上格格不入,但和君留山一样的端坐高台。

他们没能见到在大漠之中难得放纵温柔的岑见,而多年来他们对王爷和岑侯的了解也并没有错。

“王爷,臣也敬王爷一杯!”

眼看殿外宫灯被一盏盏点起,列坐阶下的朝官没有受到殿内的影响,随着灯火辉煌而喝得越发尽兴,鼓声、琴声、编钟声,乐声庄雅祥和,坐在殿外的人反而自在。

武将那边突然就站起了一个人来,也不知闷头喝了多少酒,宫中这样的甜酒都能将他喝得脸红脖子粗,站起身时摇摇晃晃的,身边人被他碰到都忍不住因为酒气而掩鼻。

岑见暗暗叹息了一声,将杯中七分满的酒喝了下去,讲得太久,他都讲得口干了,到底该来的还是来了。

君留山也停下了杯,挺直了背脊将手收进袖中端在身前,台下人说着敬酒,他却连拿起酒杯的意思都没有。

自上垂来的目光也是冷淡,像自边疆吹来的风沙,卷走了殿中最后的一丝昏沉奢靡。

那武将大笑了两声,踉跄着绕过了案几,走到大殿中间,踩着颜色艳丽图案繁贵的地毯,一步步走向高台,在台边停了下来,屈膝跪在了第一层台阶之上。

他仰着头,高举着酒杯,在满殿文武的注视下,朗声问君留山:“王爷不肯和末将喝一杯吗?”

这个人分明是醉了,冯喜上前了半步,向君后辛看了一眼,就要叫人来将他扶下去,但君后辛淡淡摆了摆手,让冯喜退回去。

他方才还在和君留山喝酒,现在又摆出了作壁上观的姿态,沈士柳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台下的人得不到回答,没有和君留山不依不饶,他将手中的杯子倾倒,酒液在他的面前洒下一条弧线,尽皆喂给了地毯。

“既然王爷不肯喝,那末将就同楚帅、同当年战死大漠的同袍们喝!”

“宫中佳酿,他们都十一年不曾喝到了,想来也是想念的。”

张幼武听见他提起楚帅就急了,被周浩坤直接给他捏住了肩上的穴道,半身都酸软地瘫在席位上,说不出一个字。

殿中的众人也是心情复杂,心思莫测地看着跪在台下的那个人,连乐声都瑟瑟着停了下来,冯喜使了个眼神,殿中伺候的内侍带着乐师们无声退了下去。

沈士柳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上一杯,视线转向君留山,还是一样地笑着。

“楚帅多守边疆,爱的是军中的烈酒,宫中的酒对于楚帅来说或许有些太淡了,王爷说是吗?”

“但对沈相来说,或许就有些烈了。”

岑见温雅地略一拱手,半侧着身坐在君留山的席前。

“沈相年纪大了,饮酒当要适量,否则伤身难养。”

“多谢岑侯关心,老夫记下了,只是今日是为王爷庆功,难免高兴多饮了两杯,并不妨事。”

沈士柳将杯中酒同那个武将一样洒在了地上,低下眼不无感慨。

“只是这一杯不是老夫喝,这一杯,老夫也敬给楚帅和长眠大漠的将士们。”

“末将多谢沈相。”

那武将手一松,杯子就从他的手间滑落了下去,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淹没在了地毯之中。

宫中宴席用的器具都是有规制的,这样的银杯对于常年拿着武器的手来说,太过于小巧又脆弱,武将们拿着杯子大多都是不太习惯的,他们还是更习惯拿酒囊,端酒碗,银壶也不顺手,还是要酒坛才行。

君留山闭了闭眼,重新端起杯来,按着案几撑站起身,布下坐席站到高台之边,在他身后,岑见也站了起来,沉静了神色,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后辛将杯子在手中转了转,在冯喜要来给他添酒时倒扣在了御案上。

“此杯本王不受,同你一起敬给楚帅和为天下而死的将士。”

“这是今年二月从地方上补官上来的礼部右侍郎,前右侍郎告老归乡去了。”

君留山淡淡颔首,再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低下了视线,对他举着的酒杯和他这个人一起视而不见。

已经许久没能好好参加过一次宫宴的众人,都习以为常地放下杯子,停止了交头接耳,早有预料地拿出手帕擦拭唇角,等着后续的发展。

武将们还好些,还能偷偷喝上几口酒吃上两口凉了的菜,不打算掺合的文臣全袖手垂眼,稳坐不动。

沈士柳笑容温和,岁月带来的沧桑洗礼很好的替他将人心深藏。

丝竹悠悠歌舞退谢,岑见正站在席前同他喝酒说话,君后辛也带着笑闲搭了一句,殿中正是好气氛时,有人端着酒杯按捺不住的站了出来。

君后辛也收敛了笑意,只将唇角略微抬起,敷衍地举了举杯,一句话不接就要饮下,礼部右侍郎连忙在他喝下之前一饮而尽。

至于他姓甚名谁,今日出来是要做什么,上面的三个人皆不在意,岑见连他的名字都懒得向君留山介绍。

不等他放下杯子,沈士柳又向他再敬一杯。

若是光同他当面相望,以前还能从他的眼中脸上找到的对权利的欲望和野心,现在都只化作了年岁的通透和平和。

但他的行事比之以前还要张狂和肆无忌惮,对待起手中的棋子,也更加的无情和冷漠。

连一些未曾经历过他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代的年轻官员,也逐渐有人感觉出了不对劲来,只是不敢置信。

“王爷此番劳苦功高,听闻还为此受了重伤,实在可敬,既然王爷身体抱恙,此杯老臣满饮,王爷不必同饮。”

他喝得痛快,岑见替君留山斟满一杯,君留山神色不动地也将一杯饮了。

六位老先生没想到,一来就能见到这么一出大戏,借着位高视线在殿中转了一圈,也同样放箸停杯,拢袖端坐。

君后辛按着沈士柳的话尾也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但对着君留山很是恭敬,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拙劣的挑衅和隐忍。

“当年王爷随战王横征沙漠,杀敌无数,灭了我大岳心头大患,可惜老臣当年卧病在床,未能当面同王爷敬上一杯。”

“如今王爷再平沙漠,风采更胜当年,听闻大漠一战王爷用兵如神,边关诸将皆对王爷敬佩不已,老臣也向王爷补上迟来的一杯。”

沈士柳一个眼神就将不甘心的人给赶了回去,等人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这位老丞相才也笑着向君留山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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