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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爷又来求亲了!

第950章 我只是太嫉妒了。

听暖撑着一把伞,脸上含泪,把她护在身前。

“小姐,小姐,呜呜呜,你怎么能在这里淋雨呢。”

云裳又把头垂了下去,声音没有丝毫生气。

第950章 我只是太嫉妒了。

云裳仰头看着沈怀礼,心底痛不可遏,强忍着的泪水禁不住簌簌滚落下来,却倔强地咬住唇,没有哭出声来。

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是她欠他的。

“小姐,你跟沈大人服个软吧,他明明那么心疼你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云裳听了这话,越发苦涩,若只是服个软就好了。

即便她那般骄傲,可在听了沈怀礼痛苦的过往后,早就溃不成军。

“听暖啊,若是我死了……”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听暖打断了,她一向是冷漠的脸,此时却露出悲痛的神色,夹杂着一丝内疚。

“不会的,小姐,你不会死的。”

云裳还想说什么,身体却往下一塌,一只手撑在冰冷的地上,一手捂住肚子。

腹中一阵剧痛,那个刚满月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明明那么小,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也许这个孩子也不想这样跟着她一起死吧。

云裳嘴唇泛紫,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前一阵阵发黑,额头冷汗直冒。

听暖见她突然倒下去,吓得将手中雨伞丢了出去,想要将她拽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

她干脆一咬牙,蹭一下站起来,冲到门前,不管不顾咣咣地砸门。

“沈大人,沈大人,你出来呀,小姐她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呜呜呜,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她身体收势不及,直接往前扑,趴在地上。

沈怀礼脚步飞快地走出来,并未撑伞,走到云裳身前,低头看着她。

“我让你死了吗?”

云裳有些昏沉,模糊的视线里勉强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头顶是冷漠的声音,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想仰起头看他一眼,想要张嘴说点什么,可腹中剧痛越来越厉害,根本吐不出一个字。

沈怀礼低头看着她,双手死死攥住,不愿让自己再一次心软,正痛苦地纠结着,身后传来听暖的尖叫。

“沈大人,小心!”

沈怀礼身体反应极快,在听到听暖声音的同时,身体下压,下意识把云裳护在怀里。

茫茫雨幕中,一条黑影从院墙处跳下来,手里长剑闪着寒光,朝他冲过来,眼看着就要刺向他后背。

沈怀礼为了护着云裳,根本顾不得后背了。

可就在长剑即将刺破血肉的时候,又一条黑影从雨幕中窜出,与之前那个黑衣人迅速打在一处。

沈怀礼听到刀剑撞击声,倏然抬头,看着两条缠斗在一处的黑影,眉头一皱,却没时间去猜测他们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要来杀他了,动作飞快地把云裳抱在怀里,朝屋里行去。

云裳被抱住,那只捂住肚子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听暖在门口看到她的动作,再看她的脸色,心头一跳,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去找大夫。

最开始来的黑衣人跟后来的黑衣人在雨中缠斗,身形极快,长剑在雨中闪着冷光,像两道闪电,不停地交错撞击。

时间一点点过去,先来的黑衣人明显不敌后来的黑衣人,干脆使了个虚招,虚晃一下,闪了。

后来的黑衣人明显有心事,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看屋内的烛火,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追逐,转身朝屋里窜去。

沈怀礼刚把云裳的湿衣服脱掉,又换上干净的里衣,把人安置在床上,就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后背不禁窜上一阵凉意。

有杀气。

沈怀礼倏然转身,还未来得及去取墙上的剑,黑衣人裹挟些冷气已到近前,挥剑刺向他的胸口。

剑风如虹,眼看就要刺破他的胸口,目睹了一切还在怔楞的云裳看到这一幕,恍然回神。

她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撑着肚子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抱住他的腰,身体挡在他前面。

噗呲——

长剑早就近在眼前,根本收势不及,强行被黑衣人收回一截,还把自己震的喷出一口血。

沈怀礼心神巨颤,抱住云裳染血的身体,怒吼一声,抬脚把黑衣人踹出去。

“裳儿!”

黑衣人先是被自己的剑势反噬,又被他踹在心口窝,接连遭受重击,又喷了一口血。

可他硬是撑着没有倒下,长剑撑在地面上,雨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板上。

沈怀礼看着云裳后背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怒不可遏,把人往床上一放,拿起墙上的长剑,就要把黑衣人给剁了。

“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云裳挣扎着看向黑衣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心头巨颤,瞳孔一缩。

她还未喊出声,已伸手牢牢地抱住了沈怀礼的腰。

“不要!”

沈怀礼心头怒火已经窜到头顶,低头看着她,面上满是不解。

云裳却不松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惨白的脸上满是乞求。

“不要,让他走。”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反应,又看向黑衣人,泪眼模糊地摇头。

“快走。”

黑衣人眼底满是挣扎,可看着那双含泪的眸子,一咬牙拿起剑,踉跄着跑了出去。

云裳目送着黑衣人走出门,浑身的力气全部耗尽,身体的每一处都痛得撕心裂肺,再也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沈怀礼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丢,转头将她抱在怀里,眼底满是慌乱。

“裳儿!裳儿!你醒醒,你醒醒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我、我只是太嫉妒了,太生气了,你醒醒好不好!”

他正抱着云裳痛苦地哀嚎,门口再次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浑身湿透的听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老大夫,手里还拎着大夫的医药箱,快步走进来。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我、我把大夫带来了,没有让容姑姑发现……”

听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待到了床前,看到云裳染血的后背,吓得脸色惨白。

“小姐,小姐怎么会一身是血?”

她双手颤抖,把医药箱往大夫手里一塞,扑跪在床前,拉着云裳的手,哭的像个泪人。

“小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见云裳回话,气得瞪向沈怀礼。

“沈大人,你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受伤?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小姐她怀了你的孩子啊。

后面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交代过了,要等时机成熟,亲自对他说的。

听暖把话憋回肚子里,气呼呼地瞪人,像个小兽。

沈怀礼却没空搭理她,朝那个呆愣的大夫摆手。

“还不赶紧过来!楞着做什么!”

大夫被他一吼,小身板颤了几下,赶紧走上前来。

趁着大夫给云裳诊脉,沈怀礼这才看向听暖,眉头紧皱。

“你去门口守着,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听暖原本想拒绝,可被他冷厉的眸子一盯,浑身寒毛直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沈怀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老大夫,越来越没耐性,眼神能把人凌迟。

“你都诊了半天了,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行医?”

她慢慢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出去,整个身体扑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冷涔涔的寒气从胸口直透血管。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

头顶的雨珠突然停了。

云裳心头一颤,蔓过一丝喜悦,倏然仰头看去,却在看清那人的脸时,小脸又垮了下去,越发苍白如纸。

院子里起了风,初夏的天总是说变就变,风过之后,便是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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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她被丢入教坊司的第一夜,也是这般躺在冰冷的地上,心头一片僵麻,空茫一片,寒彻透骨。

只不过,那次是她自己甘愿躺的,想要让自己永远记住那刻骨的恨意和屈辱。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她才刚怀了他的孩子,甚至想要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浓云卷着雷霆在天地一线间腾挪闪烁,哗哗的雨珠砸在屋顶瓦片上,青石地上无数水泡泛起。

云裳却好似什么都未察觉,呼啸的寒风中,单薄的衣衫被雨水浸透,跪地的双膝寒意刺骨,双手却固执地牢牢捂着肚子。

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孩子,这是她跟心爱之人的孩子啊,怎么舍得。

云裳跪在那里,像是僵硬的木偶人,垂着头,任由眼泪滴落在青石上,脑子里不断地响起沈怀礼刚刚说的那段话,一颗心痛如刀搅,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羞辱。

他说累了,他说想要放弃了。

“听暖,你走吧,不要站在这里了。”

听暖却不听,愁眉苦脸地站在旁边,小声劝说。

果然是她太傻了呀。

还以为可以从头再来,还以为等仇人死了,就能跟他双宿双栖。

可这一次,却是她最爱的人让她跪的,她心甘情愿,只为偿还曾经欠下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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