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 季寒城说明白了
她千辛万苦想拿回来的证据，爸爸封存在保险箱数年的资料？
居然轻而易举的回到她手里？
她错愕的目光锁定季寒城，水眸里是肉眼可见的不可思议，“你……确定？”
走出医院大门，沈曼接到接到季寒城的电话。
冬天温度低，离开暖气房被风一吹，更冷。
沈曼裹紧大衣领子，缩了缩脖子，声音不太和善，“什么事？”
季寒城温热的大手摸摸她的小脸儿，她脸上被风吹的凉意还没散去，摸起来丝丝凉凉，“昨天不是说好的？东西交给你，任凭你处理。”
她以为，他只是哄她，缓兵之计，过几天她不催不问的话，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谁知道，季寒城竟然真这么做？
沈曼吞了吞口水，“季寒城，你可别忘了，这里面说不定是季家的罪证，你，你爸，甚至更多人都会牵扯进来，金碧辉煌的四季大厦，很可能会易主，你们第一豪门的身份，说不定也保不住的，真要交给我？”
季寒城的手依然*她的脸，她皮肤细腻丝滑，冬天也不干燥，水水嫩嫩的，他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滑过她眼睛下方一小片地方。
他的小女人，是不是哭了？
“确定。它本来就属于你，我只是物归原主。”
沈曼想到当年。
爸爸拿这些东西威胁季朗坤，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联姻。
说明爸爸手里的东西的确有一定分量。
或许不足以彻底弄垮季家，但也够季朗坤吃一壶，他才会“牺牲”儿子的幸福，换一个稳定。
“季寒城，我不会手软的，你就不怕吃官司坐大牢？”
“我要是坐牢，你会不会嫁给别人？要是我被判终身监禁，你得找个男人嫁了，不过，你会探监吗？偶尔看看我？”季寒城眼睛里带着笑，他抽过烟，嗓音质感很强。
沈曼握着纸袋。
“你才不会坐牢！季二少爷聪明狡猾，算无遗策！早就想到对应的办法了。”
季寒城大手从她脸上移开，握着她的肩膀，“没有，我防备任何人，但唯独不防备你。”
沈曼怔怔看进他眼睛里。
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或者，季朗坤压根就不是真心要牺牲儿子的幸福，否则，她这个儿媳妇进门第二天，也不至于被逮捕入狱。
季朗坤答应条件，才是真正的权宜之计。
还有……往下深想，沈曼不寒而栗。
她在监狱里，其实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要不是她学了功夫，有护身的绝招，她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
那些针对她的人，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有人在背后做了安排，想要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监狱里死一个人，有什么稀奇的？
何况她没有亲人申辩维护。
季朗坤既能保住名誉，又能让儿子尽快尽快脱离绑架式的婚姻。
在季朗坤眼里，她配不上季寒城，身份，背景，容貌，才华，哪一样都不配。
看她一直发呆不说话，季寒城有点不安，“我说错话了？还是哪里做的不对？沈曼？”
沈曼脑袋里闪过一个念想，“季寒城，如果我跟你爸势不两立，你只能选一个，你怎么选？”
如果一切都是季朗坤在背后搞鬼，沈曼一定跟他对立到底！
季寒城沉默。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亲生父亲再怎么样，始终是父亲。
爱人，当然也是他的心头肉。
沈曼把文件放回包里，“东西我留着，不会交给周佑霆。”
季寒城紧紧抱住她的肩膀，把人揉在怀里，“沈曼，我真的很爱你。”
尽管不知道怎么选择，解不开这个千古难题，可他笃定的是，他爱她。
沈曼下巴藏在他臂弯，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属于他的清隽气息，“我今天，去医院看顾汉阳了。”
“嗯？”
他想看看沈曼的脸，但她使劲儿往他怀里埋，“顾汉阳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可是……”
季寒城沉下眼眸。
有些事，他是知道的。
“你没办法原谅他，又恨不起来，是不是？”
他替她说完。
沈曼摇头，又点头，“以前我恨他，特别特别恨，可是他现在病的很重，快不行了，我有点恨不下去。”
季寒城一下一下轻轻拂过她的长发，“跟随自己的内心，不要逼自己走任何路，想到哪里就是哪里，怎么舒服怎么来。你要面对的不是他，而是你的执念。”
执念？
她恨顾汉阳这么多，是执念吗？
内心坚持必须恨他。
不恨他就是对不起母亲。
所以，就算有动摇的念头，也会强行把恨意找回来？
季寒城短短几句话，似乎把沈曼给说明白了。
“我们见个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沈曼开车来的，她一会儿回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暂时没空跟季寒城废话，根据她的经验，季寒城找她，十次有八次都不是正经事儿，不去也耽误不了什么。
季寒城把文件放她手上，按了按她的手背，“你要的东西，现在属于你了。”
沈曼忽然觉得，双手好像放在燃烧的煤炭上炙烤，热度足以灼伤她的皮肤。
她出来时，季寒城那台分外抢眼的劳斯莱斯，就停在公司大楼门口，沈曼怕被人看到，匆匆忙忙上了车。
“你在哪儿？”
“公司吧，我晚点跟你碰面。”
沈曼挂断电话，仰头望了眼天空。
差不多快要下班时间，沈曼收拾好包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曼看到副驾驶上，稳稳当当坐着季寒城。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车内温度适宜，没穿大衣，长腿自然又舒服的交叠，他修长的手，握着一个牛皮纸袋，缠了好几道线圈。
沈曼看看他平静的目光，又看看纸袋，“这是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沈曼又接到季寒城的电话。
她刚看完文件，将电脑合上，“你来了？”
当初季寒城为了拿回证据，背后做了那么多动作，他怎么会随便放弃？
就不怕她真拿资料对付季家？
经过前台，刘冰雪把做好的数据分析递给她，看沈曼在打电话，就没做口头汇报。
“嗯，我在楼下等你。”
阳光很暖，可是风太冷，那点暖被吹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