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早已知道的结果
只不过,副作用和代价……
黎赎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消失无踪。
那种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
巨大的手掌握着放大版的轩辕剑缓缓的抬起,天空中回荡起周玄与另一种声音的叠音:
“斩!”
轩辕剑身自上而下挥出。
死了?还是跑了?
大概是跑了吧。黎赎默默想到。
随即,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屹立在天空的人影,片刻后她低下了头微微躬身:
“道祖大人,不知您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呢?”
“……果然,还是杀不死你吗?”苍老的声音从周玄的体内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恩,我想,大概除了五阶亦或者是您本人亲自降临,否则不论是谁,在下都死不了。”黎赎平静的道:“因为在下会越来越强,强到不是你们的本体降临就绝对杀不死在下的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杀死你,足够了。”鸿钧道祖淡淡的道。
“是的,在下很明白这一点。”黎赎平静的道:
“但是在下之后呢?那时,他的力量毫无疑问会超越您现在的力量。”
“而那时的在下,就不会像现在的在下这么温和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鸿钧道祖的语气微冷。
“不敢,在下是命运的信仰者,对于与命运同格的天道自然也无比敬重,在下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罢了。”黎赎眼睛看着地面,瞳孔中没有一丝高光:
“如果无法彻底解除一个麻烦,那么在更麻烦和保持现状之间,我想,您应该知道怎么选。”
“……唉……”长久的沉默之后,鸿钧道祖叹了口气:
“你果然不是黎厄,你比那个孩子聪明多了。”
“不,在下只是看到了命运罢了。”黎赎平静的道,他相信着命运之眼,相信着他所看到的未来。
“你,还有多长时间?”鸿钧道祖问道。
“大概在三十年左右吧。”黎赎垂下眼帘道。
无常轮回越是到后面,反作用就会越大,就算黎赎不愿意,雄羊化身的力量也会越来越频繁的发作。
“三十年吗?真是短暂啊……”鸿钧道祖摇摇头。
相较于一般人来说,三十年已经是一个人的小半生了,但对于一个堪比世界的强者来说,太短暂了,短暂的就像是一瞬间。
鸿钧道祖并没有提过要试着帮黎赎延寿之事,而黎赎也并没有提。
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二人都知道,大概,不会有什么效果。
甚至可能会引起反效果,加速黎赎的死亡。
黎赎的性格在鸿钧道祖的眼中已然是上上之选——他顺从命运随波逐流,不会引起什么巨大的破坏。
当真是没必要冒险舍弃这样的一个灵魂去赌下一个灵魂的可能性。
所以……
“好好活下去吧。”鸿钧道祖长叹了口气,宏大的意志从周玄身上剥离,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身为另一个世界的天道,他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以周玄四阶的身体将自己部分的力量降临世间已然是极限。
“是,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黎赎朝着鸿钧道祖离开的方向一礼低声道。
每一个经由无常轮回诞生的灵魂在诞生之初,即不会为自己的出生而欣喜,亦不会为自己死亡而感到悲伤和恐惧。
但就像所有的婴儿都会长大一样,他们也会成长,学着拥有和理解。
黎赎日记
第一年,一日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在下诞生了,在下打败了最后之王,在下阻止了众神,在下死了,在下与鸿钧道祖对话了。
果然,就算是死了一次,在下还是无法理解第二灵魂的那种情感。
那种不甘,那种不舍,那种愤怒,那种恐惧……
虽然在下在死而复生之后心中有一丝动摇,但在下知道,那与第二灵魂的情感是不同的。
那只是因为复活而导致的记忆刷新带来的陌生感而已。
不知道,在接下来三十年左右的时光之中,在下是否能了解吗?
……
字迹到此停止,黎赎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这是以命运之眼的力量所构成的笔记本,是黎赎以自己的记忆所书写的东西。
当然,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在黎赎忘记一切后,在不动用命运之眼的情况下,所能有的一种参照罢了。
“接下来……”黎赎抬眼看着眼前已经恢复过来的周玄。
“喂!老黎,好久不见了!”
金色的剑光化为破灭一切的斩击,那是森罗万象的一击,创造,毁灭,起源,终焉……一切的一切都蕴含在其中。
这,便是天道的力量!
茫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随后一切便在命运之眼的力量下回想起来。
拥有了命运之眼,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脱离了死而复生之后如野兽般的状态的初级阶段,他们已经可以在重生之后迅速保持理性。
谁知道呢?
“天地一念……”
“以四阶的周玄为媒介,在付出相应的代价之后可以发挥出的,短暂的媲美五阶的力量。”黎赎瞳孔逐渐深邃自语道。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没看见那个斩击是无差别毁灭性的招数吗?快跑,要不然我们会和这个神域一起被碾碎的!”天罡大声喊道,并同时打开了一道空间之门。
黎赎默默的想到。
但,既然命运安排好了在这里必然会死一次,那么,接受就好了。
黎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然后,在无常轮回的力量下重生。
“疯了。”天罡嘴中吐出这两个字,随后飞快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疯了?不,不是的,只不过是认命而已。
他看看四周,神域在天地一念·斩的力量之下尽数毁灭,但在毁灭的同时又再一次重生。
消失的,只有邪王与天王以及降神阵而已。
是命运干扰之后的代价?
还是说是全新的命运的必然?
“恩,你走吧,要不然你会被牵连的。”黎赎点点头,但他并没有要跑的打算,而是抬起头看着那金色的斩击,平静的迎来属于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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