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可欺

呈着胳膊任由我肆虐，卓悦话锋转得飞快:“奶奶打来电话，说爷爷出差了，让我明天回家陪她喝喝茶聊聊天，卓太太要不要一起？”

不管老太太对我如何横眉竖目，她大抵是卓家唯一会对卓悦和颜悦色的人，我想了想点头:“好。”

翌日卓悦破天荒陪我睡了个懒觉，俩人比赛谁睡得更沉似的，相继醒来已快九点。

“千真万确。”

卓悦再把照片翻到反面:“看，我名字在这里。”

血气盈脑，我眼珠子都要瞪掉:“还真是诶。可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我真的是完完全全不记得我曾经见过你这么一回事了。就连当年在大学里，我重新见到你，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又顺道带我去吃个饭，才慢悠悠驱车前往半山。

李丽娟也明显已吃过午饭，她正在楼顶平台花园处晒太阳，一副优哉游哉岁月安好的模样。

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卓悦，她很快抓住卓悦的手掌:“小悦，你这手有点凉，是不是最近营养跟不太上？今晚必须留在家里吃饭，奶奶让兰姨煨个老火汤给你滋补滋补。”

面对李丽娟，卓悦的态度也缓舒许多:“谢谢奶奶，那我今晚有口福了。”

“诶，你这孩子，跟奶奶说什么客气话。”

视线渐渐落我身上，李丽娟眼里为数不多的温情倏然消失:“你到楼下大厅沙发上，给我拿条毯子来。”

循声起立，卓悦自然接洽:“奶奶，我去帮你拿。我就喜欢帮奶奶当跑腿，你不能剥夺我这份小快乐。”

眸里有凌厉乍乍，李丽娟语气里的和蔼也变得杂陈浮沉起来:“小悦，是不是奶奶还没资格享受孙媳妇的照料了。不过是让她拿个毯子，这都不行？”

赶在卓悦再搭腔前，我捅了捅他胳膊，抢先说:“我马上去。”

楼梯口的落地玻璃被树荫遮挡得婆娑，照映力瞬间大几度，我看到卓悦半蹲在那里与李丽娟轻声细语的聊天，他下巴微微扬起，轮廓的线条难得自然与柔和。

我顿时能自行消化李丽娟带给我所有不适感，步履更快起来。

比起楼顶，这一层采光度略差，更因为有窗帘遮盖，我步步埋近沙发时才发现卓同克正窝坐在沙发里，他正盯着手机看。

在暗处里穿行，忽然窥得一片光亮，我目光本能落向手机屏幕，却在触及顷刻，整个人石化，之后更像见鬼般疾疾后退！

“这很正常。”

指腹贴我脸上轻轻摩搓，卓悦笑说:“当年你是市赛区第一名，在照片里站c位，我拿回去给我妈看，我妈还鼓励我向你学习。但当年，与你只有短暂合影之缘，连半句交流都没有，我最多把你当个念书厉害长得也很不错的女学霸。随着后面照片被收拾起来一年难得看一次，我很快就忘。与你一样，在大学里重遇，我并没认出你来。”

窘迫毕露，我掐他:“就你有理，你天天都有理，你说我要不要给你起个新名字，以后就叫你有理大师？”

“新不如旧。还是叫老公好听。”

我立马抖肩:“去去去，我给你机会哄我高兴，这是你荣幸。别才做小小事就想着邀功，更别跟做生意似的斤斤计较，啥都要有来有往。再说，那档子事你情我愿情不自禁不就挺好。我肯定不会因为感动啥的，把那事当做取悦你的武器。”

循着指示，我凝神注视不过两秒，心随即扑腾跳得飞快:“我去！真那么巧啊？原来我们早在读初中时就有过一面之缘？你当时还站在我后面一同拍照？我的天，我不行了，我得先缓缓。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电视也不敢那么演。”

果然像卓悦所言，我经历过惊愕与惊喜后，感叹与唏嘘接踵而来:“缘分未免过于奇妙了。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线在牵动操控那般，我们刚开始就跟交错线似的，交错一下后各自延伸，却又在兜兜转转中重新交错在一起….额，我有些激动，语无伦次了。”

卓悦忽然笑:“可能是我妈保佑。我依稀记得当年我妈拿着那张合影，她指着你说扫一圈下来，也就站在最中央这小女孩看起来水灵灵的，还开玩笑说以后我找媳妇，可以稍微参考这个标准，脸蛋要有，脑子也要有。”

重新拿来细看，这照片塑封面确实有些难以清除的岁月灰斑，可随着它在我心里份量不断升级，我越看越爱不惜手:“得嘞，这份礼物我超级喜欢。改天我有空，我得把它修复一下，完了弄个备份放云盘里。哈哈，原来我十几岁时就在赛场打败过你，你是我得手下败将，这牛够我吹几壶了。”

“卓太太真是又酷又飒。不过美中不足，卓太太误会了我的意思。”

不怀好意隐掖在笑容下，卓悦抵住了我的下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住我的唇几经蛮力挤压，他强势压迫到令我濒临缺氧状态再松开:“我只是想要一个吻而已。”

以手展开我被搓皱的唇瓣，卓悦声线越压:“只要是与卓太太，我很乐意夜夜笙歌。可我即使无需顾及自己，也需顾及卓太太这副小身板是否顶得住。”

“上次在你老家看到你少女时代的照片，其中就有张你拿着奖牌的单人照，我通过辨认背景上的横幅记起，当年我也参加过那场奥赛，还与所有得奖者合过影。”

慢着语速，卓悦徐徐有序:“不过我当时没当一回事。也没想过再翻查老照片确认。后来与卓太太朝夕相对，我渐渐被卓太太重新吸引，我才均些心思去翻寻，最后从一堆已经打包起来多年未动过的旧物里翻到这张照片。”

养足精神后，卓悦又来劲，他的手深入我衣服不安分游走，接下来的风起云涌顺理成章。

这么一番折腾，等到相继洗好出来，都快十一点了。

“既然卓太太很喜欢….”

身体瞬移着，卓悦手搭我肩膀暧昧摸索:“那相应的是不是该给些奖励？”

这张照片仿佛有股神奇魔力，不由分说的将我与卓悦捆绑得很紧，从未有过的笃定踏实相互交织涌动，我却又灵光一乍生出新疑:“卓悦，按你说法你后来也没怎么关注这照片，这么有十几年历史的老古董也早不知被塞哪里去了，你怎么把它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