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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可欺

第304章 舔狗不会一无所有

与郑志华辞别出来,我仍被余悸支配得鸡皮疙瘩没完全消下去,尽管我没有主动去回想,那些肮脏画面还是强势入侵,掏去我许多注意力。

直到坐回到车里,渐渐平复下来的我才察觉到卓悦的异样。

将他眉梢越有积深之势的皱褶尽收眼底,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卓悦,你怎么了,不开心?”

以一句句狠毒话将我万箭穿心,莫宇寻笑得清朗:“弟妹自以为今晚自己是强势捍夫,弟妹的表现该被记入史册,实际上在旁人看来,全是讽刺。一个曾经对弟妹始乱终弃的男人,一个上完弟妹就消失无踪的男人,一个为了眼下利益又重新将自己与弟妹捆绑在一起的男人,一个借靠着与弟妹缔结姻缘刷足西峰最后脸面拿资源的男人,一个怂服在强劲势力面前放任弟妹为他冲锋陷阵冷眼旁观的男人,但凡是个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若是将来利益分歧,他必定辜负。他现在没将弟妹一脚蹬开,不过是弟妹尚有几两热血供养着,弟妹却把这当成倾世绝恋,实在是既讽刺又可笑。”

对于莫宇寻的出现,刚开始我有些措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倒没啥可惊讶的。

以他与郑玲现在的合作关系,又或是以他与周延维持着表面平和的惺惺作态,他会被他们任意其一邀请过来,再正常不过了。

眉头深凝,我站起来:“感谢莫先生的关注,我就不打扰莫先生抽烟的闲情雅致了。”

“难道是弟妹其实一早意识到,弟妹与卓悦之间,其实有万千沟壑,弟妹对这份感情不像是表面上那般自信与笃定,弟妹其实也有所迷惘有所患得患失,被我戳中了伤疤,忍不下了就要逃避?”

大抵是这些年来郑志华没少在家里举办这种“超凡脱俗”的派对,彼时他坐在不远处眼缝微眯看着舞池里种种苟且,他那几个子女也像是见怪不怪般分别簇拥成圈。

这一家人对眼前种种无下限的包容程度着实让我感觉自己靠着二十多年时间积累构建起来的三观崩塌得仿佛难以重建般。

于是今晚莫宇寻与我说的林林总总,全被我归类于,他见不得我与卓悦齐头并进,他不过是煞费苦心在挑拨离间。我就此沉下心来。

任由烟雾潦草将他的神情糊得像一张涂色失败的水彩画,莫宇寻提唇凛笑:“方才我观察弟妹许久,我发现弟妹与那小不点玩耍时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我竟然破天荒怜悯起弟妹来。假若当年没出意外,弟妹的孩儿应该要比今日这小不点大几岁了。可惜,弟妹没有子女缘,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每每我想到弟妹当年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承受着被人玩完弃的折磨,再吃尽无麻醉清宫苦头,到现如今能这么恢复力强劲到好了伤疤忘了疼,将曾经给自己带过灭顶之灾的男人捧过头顶,我就为弟妹遗憾。西峰曾经那么努力带领着弟妹,珍视弟妹,想要带着弟妹变成人,想让弟妹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可弟妹终究是与人类差点缘分,啃惯了骨头,似乎少啃一次两次就不自在。”

抬起脚,莫宇寻将他面前的藤椅一举蹬到挡住门口,他再用脚抵着彻底形成屏障,他继续心不在焉的吐出眼圈儿:“弟妹可谓是真的惨。当年生子不成,弟妹因此被划入生育高风险人群,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弟妹找了卓悦,本是高攀,再加上弟妹身体这份缺陷,以后无力为卓悦诞下一儿半女,弟妹无法靠孩子与卓悦纠缠一生,想来弟妹要与卓悦白头偕老,只能靠夫妻恩爱这条路子了。只是热情易得,长而久稳的深情难求,弟妹面对的更是一个万事利为先的商人,弟妹的结局早已有定数,然而弟妹似乎浑然不知,并自信自己可逆天改命,我作为弟妹曾经的亲戚,实在是难忍冷眼旁观,难免想多说两句。不过弟妹未必能听得下去就是了。”

心被捅得一个个破洞来,寒风穿贯,我倏然连着打了一串寒颤,声音也被拖拽得抖动起来:“劳莫先生费心了,我定会好好经营生活,尽量不给莫先生制造笑料。还请莫先生放开椅子,我要出去了。”

站起来,莫宇寻一脚将藤椅蹬翻:“每一个椅子被踹翻前,它都特别自己它稳若泰山。实则上,它不堪一击。但愿弟妹比较特别,能掌握最自己的命脉。毕竟假如弟妹余生颠簸凄凉,我越会不忿,当年西峰几乎是用命也要拯救下来的人,竟这么孱弱不堪,这么没劲。”

后来大厅里的娱乐活动越发限制级,有好些喝多了的男人开始变得猪狗不如,他们搂着怀里的女伴动作越发狂躁,我甚至眼睛太欠不慎看到有几对贴心狂舞的男女衬裙凌乱迫不及待干起苟且之事,那肮脏的画面差点令我呕吐出来。

我靠着频频喝水,才压下去胃里的江河翻腾。

短短几个小时,我却像是熬过了大半个世纪,终于迎来卓悦找我,他没牵我的手,更没让我如同来时般亲昵搀着他胳膊,他似有刻意与我保持半米距离,让我陪他去跟郑志华打个招呼。

双手垂在两旁渐渐握起半拳,我死死盯着莫宇寻:“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那晚设计捂晕我的人是卓悦吗?你有证据证明蔡豪德是受卓悦指使,才轻薄我吗?”

“没有证据。我只不过是在信口开河。弟妹万万不要信我这胡言乱语。弟妹要继续留在卓悦身边,将他当神般供养,将他当成领导般跟随,弟妹务必继续在这一段感情里被感性所控,持续做一个感天动地的舔狗。弟妹一定要对未来充满信心,舔狗不会一无所有,起码到最后能舔得一嘴毛,也足够弟妹收集起来为自己织的毛衣织个围巾什么的,应该也够支撑弟妹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冬了。”

越过我时,莫宇寻的衣袂被风吹得飘起来不慎与我手臂碰了碰,他立马脱下外套揉了揉往垃圾桶里扔,他穿着单衣融回到大厅光怪陆离露骨的欲望派对里,与一个面容娇美衣着暴露的女人贴身热舞。

我目光几经波折追索着这张像极了何西峰的脸,那上面何西峰不曾有过的醉生梦死神情就像针,扎得我摇摇欲坠。

以唇角叼着烟,莫宇寻弹得烟灰乱飞,他指缝再去接棒,他天马行空可谓跳跃得让人难以跟上:“看在弟妹兢兢业业在新西峰画廊帮忙几天的份上,我实在无法冷眼旁观弟妹蠢而不自知,忍不住再提点弟妹多两句。在西峰去世后,弟妹与卓同克第一次碰面那晚,让人把弟妹捂晕送到酒店的人是卓悦,不是卓同克。与卓悦去惠州应酬,弟妹受到蔡豪德轻薄,不是因为弟妹姿色过人令蔡豪德只看一眼就难以把持,而是卓悦需要打铁趁热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来与弟妹再进一步。至于卓悦在弟妹面前扮尽了英雄,是因为旧情难耐想要以此与弟妹关系破冰,重新俘获弟妹芳心,还是别有所图,弟妹自有判断,我话只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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