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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情深不可欺》
情深不可欺

第348章 别为难自己

到家后,卓悦先去洗澡,我登录微信果不其然看到同学群里炸锅了,由卓扬带起节奏后,许多到场或没到场的同学不断艾特杨岚安慰她,一副杨岚被我率领千军万马践踏了般。

陈波帮了我几句,就被一众同学群起而攻之,而卓扬眼看这场激战越滚越大,他端着和事佬的架子,一口一句大家别吵了,对不起,我代我嫂子向大家道歉吧啦吧啦的。

他这又当又立的模样着实令人恶心,那些拎不清楚持续煽风点火的同学也令我感到可笑至极,我本该干脆利落退出群聊,从此与这些傻缺一别两宽,可我实在见不得陈波孤身奋战,为我据理力争。

宛如针刺穿心,我掌中明明已搓出温热却还是觉得冷,我打了个寒颤,差点就要脱口说出“其实卓悦我也看不透你了,我渐渐感到你很陌生”这种很容易令人干架的话来。

所幸我嘴里的冲动魔鬼,它终究没能熬得过这个纷繁复杂社会带来的拷打,而我也在这明明不过短短数月,却像是淌过了一整个世纪的漫长里,慢慢将自己的热血降下温来,也给冲动戴上沉重铠甲,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沉与内敛。

这种变化,它源于在乎,胆怯,悲悯,如此种种罗织纵横,它根植在我这份死灰复燃的爱情里蓬勃生长着扩张着,等我意识到时它已郁郁葱葱得脱离了我的控制。它并将温和与妥协推到高位,将粉饰太平屹立不倒,强行镇压住了我什么都偏要争出高低的特质。

我用卓悦曾经教给我而我不认可的方式,来撕掉旧日同窗情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后,迎来了杨岚的现身。

她就打了一行字:“谢谢同学们,你们很让我感动。但这里我呆不下去了,有缘江湖再见。”

她退了群,无人挽留,反倒是开始有同学艾特我,问我还发不发红包。

将这群重新设置为免打扰模式,我站在护栏里听浴室里流水哗啦,仿佛我也淋了一场雨,有些冷冰冰的,但被洗涤过后的清朗也不赖。

我将杨岚残存在我手机里的号码剔掉,就像扔掉了发霉呛得我流眼泪的烂苹果。

洗完澡后,我与卓悦在床上相拥,他到底还是很顾及我感受,他就杨岚的事变着法子安慰我,他这一行动至少暂时消融了今晚他留给我的芥蒂,我凑上去与他热吻,他深深压下来,在他的耐心引导与牵引下,我借靠着身体上的快乐,把这一天带来的翻天覆地暂时压到心底最深处。

翌日周末,设计部就韶关山庄项目启动第二次园内设施设置讨论会,这么重大会议卓悦自然需要列席参加,他一大早就出来了门,我在家闲着无事,脑海里又不可遏制的开始不断回放昨晚种种,我再想到杨岚手机里那张语焉不详的照片,再想想我在现场收到的那张指控卓悦的纸条,我坐立难安。

既然卓悦对这事呈回避或没兴趣姿态,而我还受疑云困扰,我靠不上别人,我总得靠自己吧。

思前想后,我决定给周延打个电话。

周延接得挺快,但他语气很冷淡:“秦小姐找我有事?”

想必他为周萌的事很头痛,更何况我与他非亲非胡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他态度再差又何妨。

循着礼貌,我先问候了一下:“周萌还好吗?”

“很好。谢谢。”

更是耐心缺缺,周延直言:“秦小姐有事说事,没必要铺垫太多,我最近时间宝贵,浪费不得。”

尴尬的轻咳了声,我正了正嗓,我先是大概说了说我当晚遭遇,再说:“周先生,我想跟你确认下,是你送我去的酒店吗?有人声称拍到我们一同进入酒店的背影,我看了那照片,上面那个男人穿着的外套,与你那天穿的是同款。”

手伸去轻拍他大腿,我故意以轻松开玩笑的口吻:“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提。你生我气了?就这样,就看不透我了?那我送你副眼镜嘛,保证你戴上之后能看得一清二楚。”

“为这点事生气不至于,我刚才仅仅惊叹你的嘴严程度。”

呈出一副兴致寥寥模样,卓悦继续道:“我们还是把多出来的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吧。”

鼻子里有些酸意拱动,我埋下脸:“好。知道了。”

顿时被问住,我的喉咙像是灌满水泥般:“这….”

仿若裹入万千粘稠,卓悦语速慢到极致:“秦时九,我越来越看不透你。”

在红灯前停住,卓悦手从方向盘落下,他覆上带给我阵阵温热:“戴上眼镜也未必能看透你。卓太太越是深不可测越美不可方物,我越看越如谜像雾,只会因看不透而越爱,我很享受这一段朦胧美带来的悸动,卓太太别妄图剥夺。”

他忽然笑得繁花绽开,这让原本被他没头没脑一句搞得内心都支起小剧场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再则,即使我再迟钝,我也能感觉到卓悦最开始说的那句话的语境,与此时此刻的极不相衬。他现在这番情话在我看来,更像是在狠话出口后懊恼不已,进而极力在补救。

我摇头:“我相信你。”

“答不上来就不用答,别为难自己。你歇着吧,看你好像很累。”

就此终结了话题,卓悦目视前方车开得认真,他又把音乐声调大了些,然而我总觉得重新陷回沉默后,气氛又变得别扭,我想了想说:“卓悦,慈善拍卖会第二天,我不是告诉你说,拍卖会当晚我被关在会场里睡着等我醒来时在酒店那事吗?原本你出差回来,我就想跟你说说前因后果,但那晚你回来我们不是拌嘴了嘛,那事儿就被跳了过去。今晚杨岚拿了个张连人脸都看不清楚的照片,说是周延送我的去酒店,但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周延吧,拍卖会那天早上,我在储物室发现了被绑着的周萌,周延他忙着照顾妹妹…..”

“你人没事就好了,像这种说不清楚的事,我们再下功夫讨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守住一些事,并知道区分什么该拿来分享,什么该拿来三缄其口,这是人逐步走向成熟的标志。而在我的认知里,能被一眼看透的毫无意思,反而是越知隐忍越有趣。你最近进步太大,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才会由衷感叹。”

停顿片刻,卓悦突兀话锋一转:“秦时九,你相信莫宇寻说的那些话吗?你会不会因此怀疑我是逼迫何西峰走绝路的真正始作俑者?”

想了想,我开始往群里发红包。

刚开始我发50块八个包,有几个女同学还尖酸嘲讽,随着我越发越大,到最后200块发一个包,所有虚伪的表演终于彻底停下,那些可笑的可悲的滑稽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拼手速,我笑了出来。

紧绷着的脸倏然松弛,卓悦凝向远方:“就这几个字,足够了。”

隔有十几秒,卓悦却仍旧磕着这话题:“那你认为莫宇寻是受人蒙蔽误导,他当真误会凶手是我才那样说,还是他明知这事与我无关,仍然信口开河,极力挑拨我们之间关系?”

远比起芥蒂,我各种情绪集结凝聚成山,更因为有上次拌嘴的前车之鉴,我激进的勇气被消耗殆尽,我最终咽下憋屈作没心没肺状:“敢情你说看不透我,不是什么歹话,反而是好话不成?我刚才听你这么一说,心里还咯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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