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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可欺

第358章 我等来了离婚协议书

“可我不想让你熬。”

打了个哈欠,卓悦语速变快不少:“秦时九,你早点睡吧。我过去侧卧躺两三个小时,又得起来了。”

这时内心才燃起些怪异感觉,我本能跟上去,卓悦却在拐角处回过头来叮嘱我:“你一个人睡,盖好被子别着凉。”

语速极快答完,卓悦拎起公文包,他手俯埋着摸了摸我的脸:“不要担心,韶关山庄让万和在行业内起了些名气,也同时带来更多同行妒忌与打压,这只不过是特别平常的由恶性竞争衍生出来的产物,不难解决。”

怕卓家上门找茬的事在我这里留有余震,在这节骨眼上韶关山庄项目又出岔子,即使他解释得再清楚我还是要担忧吧,我送他出门前,我刚要叮嘱他小心开车,卓悦冷不丁反手重重抱了我一下,他嘴巴靠在我耳畔:“秦时九,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那么脆弱得可以一击即破的人。”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朝我招手示意后即大步流星走出好几米,最后他与我之间距离越来越大,直到他消失在我视野内。

知道他当下面临着特大挑战,而从未参与其中的我实在无法帮上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对他的打扰,尽量不去占用他的时间。

也怕他熬夜辛苦没点汤水滋润,身体会吃不消,回到床上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我半醒半梦六点出头起来出门买排骨鸡肉瓜果菜一堆堆,回到家连施展厨艺都担心吵到卓悦,我最后炖了一锅汤弄了个莲子百合粥,又把排骨腌入味给蒸上,眼看差不多得八点钟了,才敢靠近书房偷瞄一眼。

正好碰到卓悦站起来,他握着一大沓文件语带匆匆:“秦时九,我出去一趟。今晚也会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

我手下意识搓揉着围裙:“早餐弄好了,不然你先喝一碗汤?”

“时间来不及。你多吃点。”

说话间,卓悦已将文件塞入公文包内,他拎起来快步如飞,我跟到门外手还没举起来,他已经走出去很远。

当晚他又是披星戴月而归,并接连着七八天,均是如此。

之后,卓悦更是像蚂蚁搬家那样将他生活起居用品渐渐倒腾到楼下,这当中包括换洗衣服,袜子,保湿乳液等等,他甚至是洗澡都不再到楼上来。

慢慢的,这场分床而眠由刚开始说好的几天,变作了常态。

家里似乎变成旅馆,卓悦早出晚归来去匆忙,我在这一场割裂里旁观着他的忙碌与奋进,只有懊恼自己人微力薄帮不上忙,更不敢强行穿插请求他在百忙之中均一些关注给我。

所幸我能在万和,不断接收到好消息。

韶关山庄的项目终于又上一个新阶梯,与旅源集团签署了长期稳定战略合作协议,也因为拿下旅源集团的资源,行业内别的公司也伸出橄榄枝。

至于卓家那边,也没有太大动静要拿卓悦怎么样,总之在这一派祥和气氛下,我以为卓悦已经苦尽甘来,他很快就会忙完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一块聊天畅饮,说说过去,展望未来。

但是,我等来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之后吧,在与他彻底离散的那几年里,在我背后无所依附冒着风雨匍匐在一路的艰难险阻里,在我月高灯清火冷苦尝着孤独的锥心滋味里,我总会时不时想起这一个拥抱,想起我与他无数次热烈拥抱里,这最潦草最匆忙的一个,它赋予我人生的诚意不多不少刚刚好,它既能美到让我醉心沉迷把它视作我生命里特别珍贵的绝唱,又能破碎到让我心生怨恨,它是开启了我坎坷的钥匙,之后我陷入飘零里,日日与夜夜。

可我到底是最普通寻常的人,不能在风雨来前感知到即将的天翻地覆,我只能活在当下,尚未摸清时间的脉络就被涌挤着向前,一步错步步错的重新踏入无归的轮回里。

又揽起放在床尾那张备用被子,卓悦添了几句:“更主要是,我最近工作会很忙,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我可能要忙到凌晨两三点,甚至是更晚,我单独睡几晚既方便我安排工作,又不会打扰到你正常作息。我辛苦就好,不想连带你陪我辛苦。”

为了爱情能倾尽一腔孤勇的我,哪里能想到出门前还与我柔情蜜意共同进退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已不可同日而语,我仍在云里雾里游弋着坚持着:“没事吧,我也不是熬不得夜。以前在老家农忙时收割稻谷,我能连续半个月熬到凌晨两三点的,毕业之后工作也不轻松,有时夜半三更我还得亲自去跟客户交收,我熬得动。”

“我不渴。”

“韶关山庄部分项目被举报违建,驻守项目地的同事回传了被举报信息条,我要回万和与法务部商量应对措施。”

卓悦是在凌晨一点回到家里。

或是被疲惫压垮了,他这副还逗留着年轻气息的躯体却忽然被淡淡暮气缠绕着,他将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上,又将领带拽下来随手一放,他对我说了两句话。

而我这来不及说出去的饱含着爱意的关切,一直到后来许许多多个日夜,它都成了根植在我心里的困惑,我也时常懊恼,若我这一刻能反应敏捷些,善于用巧舌如簧来装潢这一段感情,我与卓悦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在彼时卓悦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真的就没让我窥到他正在谋划着离开我的姿态。他脸色平和,连语气都是自然而然到滴水不漏,他说:“秦时九,我好像有点感冒了,最近流感厉害传播也快,这几天我先到客房睡。”

我不明所以,全凭懵懂心意答得飞快:“没事啊,我免疫力很强,像我这样几年都不感冒一次的人,也不怕传染。再说你要真感冒了,那更要一块睡,我得照顾你。”

卓悦却已经立于床沿,他抱起枕头来:“小感冒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特意照顾。”

“我先去洗澡了。”

实际上这两句话之间的间距被他缩至很短,短到我来不及插上话,来不及告诉他,今日发生那么多事,还没确定他安全回到家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顿时像吃下一桶定心丸,方才掠动过脑的微微患得患失感倏然无踪,我反而转过来责怪自己有些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废柴心理,卓悦明晃晃的是为我着想为我好,我却差点要横生恶意把他朝不好的方向揣测。

当晚卓悦就在楼下书房斜对门那个房间住下,凌晨五点多我做梦惊醒过来听到楼下有动静,我蹑手蹑脚下楼确实看到卓悦已坐在书房里轻轻敲打电脑,他的影子被冷清清的灯影拽到极长,连同映出他紧锁着的眉头。

但,人生哪里有重来。

卓悦洗了大约半小时出来,我连忙给他端上一杯温水:“喝点热水吧?刚刚看你嘴唇有点干。”

“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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