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远距离侦查
虽然是骑兵，每日行进不会很快，因为还有物资、车马，还要吃饭，有些地方过河还要遇水搭桥，穿过朵颜卫的势力范围时，还要跟朵颜卫交涉。
800多里地走了将近10天，大明各处边关突然发现鞑靼人几千人一起南下打草谷的迹象，边关将领立即调兵遣将开始应对起来，同时四百里加急，飞马向京城急报。因为不是大规模军事行动，没有必要八百里加急。
大明兵部近期每日都会接到不同边镇送来的急报，慢慢觉察出问题不对了，赶紧将急报汇总，呈送内阁并奏报给弘治皇帝。
秦睿叫来何刚和于埙，将情报给了二人，问了一句，“说说看法吧。”
两人一看情报，大骇道，“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不是追究情报从哪里来的问题，是要解决，如果达延汗从密云进攻，我们应该怎么办的问题？”秦睿叹了一口气，说道。
“陛下，鞑靼突然从多个边镇同时袭扰，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此事非同小可，朝廷陛下谨慎应对。”内阁首辅刘健首先定下了基调。
“陛下，兵部内部讨论下来，无法判断鞑靼多方出兵意图，而且他们居然能穿过朵颜三卫的防线，侵扰辽东和蓟州边镇，这让兵部诸多官员感到迷惑。”兵部尚书马文升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猜测，朵颜三卫有可能和鞑靼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这个猜测是准确的话，恐怕这次会有大事情要发生。”
“成国公，你怎么看？”弘治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后，看着站在御阶之下的群臣问道。
成国公朱辅，现任三千营管操，曾祖父朱能是靖难名将，簪缨世家。
朱辅出列，双手施礼，道：“陛下，鞑靼贸然多路齐出，必然另有他图，应让各地边镇及堡垒，派出斥候进行侦查，寻找鞑靼主力动向，然后做出判断，朝廷好调兵遣将。”
“英国公，说说你的想法。”
英国公张懋，掌中军都督府事兼掌五军营，靖难名臣张玉之后。
“陛下，臣认为鞑靼突然起兵袭扰边镇，其中所谋，必然甚大。”张懋站出来说道，“臣认为目前所有被袭的边镇都不是鞑靼未来会主攻的方向，而恰恰那些没有被袭的边镇才应该加强警戒。”
张懋的话一出口，底下人开始紧张起来，九边几大重镇同时被袭，没有被袭的有宁夏镇、甘肃镇、固原镇，如果鞑靼从这些地方进攻大明，并没有多大意义。剩下的一个就是昌平镇了，辖区东起慕田峪，西至紫荆关，全长500余里，这可是京城的门户啊。
“说具体点。”弘治皇帝脸色严肃了起来。
“臣认为，鞑靼很有可能与朵颜三媾和，起兵进犯京城。”张懋沉声说道，“因此臣建议，四大京营做好备战，同时让昌平镇派出斥候，密切监控一切有可能从朵颜卫到达京城的驿道、小路，防止鞑靼突袭。”
弘治皇帝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若此时起大战，朝廷财政可能无法应付。”户部尚书佀钟说道，“去年朝廷从大明商业银行贷了巨量的资金，用于基础建设和战略储备，利息已经让户部左支右绌，无法维系，如果此时有战事，户部没有办法准备战事的物资。”
“不能向银行贷款吗？”弘治皇帝面色略有不豫。
“朝廷已经将未来十年的商税抵押了，还有未来三年的棉麻丝税收。”户部尚书佀钟一脸苦笑，说道，“未来一段时间，只有常平仓的粮食属于国库，虽然商税日渐增多，但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才能改变朝廷财政不足的状况。”
大明朝廷这是掉进秦睿挖好的坑里出不来了，而且坑越挖越深，搞不好就把自己埋了。
“如果这样，只能分兵了。”何刚想了想，开口说道，“但是这样的话，就无法形成包围圈，很有可能达不到预想的战斗效果。”
“分兵肯定不行，其实我觉得没必要担心。你们看一下地图，如果他们要走密云，多是山岭小道，不利于大军行进。如果不带辎重，轻骑进入或许可以。但几十万大军行动，必然慎之又慎，因此这种小道不会成为鞑靼人的选择。”于埙开口说道，“反观黑谷辇路和望云驿道，大部分道路都有数十丈乃至百丈宽，利于大军行进，就算两侧埋伏有弓箭手，也不会造成重大损失，因此我觉得达延汗还是会选择这两条路。”
“行吧，但是一定要考虑周全。”秦睿毕竟不是军队里的人，只是作为辅助，秦睿回到自己的账内，写了一封信，让魏涛骑快马送到东宫，交给太子。
草原上的草渐渐变成嫩绿，融化的雪水汇聚成河流缓缓流动着，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一群群骑兵向着察哈尔王帐汇聚，前后共用了1个月的时间，达延汗汇聚了15万人马，随着达延汗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向南下去。人过一百，驾车拄拐；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人过十万，头碎肠断啊。看着麾下健儿，雄赳赳气昂昂，达延汗坐在用十六匹马拉得王帐大车上，顿时觉得豪气冲天。
“白天用旗语，夜里用火光。”何刚说道，“这样简单明了。”
秦睿拿出地图来一看，密云和云州相距近200里，就算急行军的话也要2天2夜，怎么办？
秦睿和何刚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先派人找附近的百姓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另外派出斥候，沿着密云镇反向侦查，看看能不能找出适合大规模军队行进的路线。”秦睿对二人说道。
“这样可以两全其美。”于埙笑道。
秦睿光想着高大上的无线对讲机去了，旗子这种简单易用的东西，反而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主意，那么我们要考虑下，如何用旗语传递信息，然后培训侦查的人。”秦睿说道。
“军中有专门练习旗语的人，让他们上就可以了。”何刚大咧咧的说道。
五天后，何刚带着近百个斥候回到了赤城堡，一进指挥部大帐，就高声说道，“老于，还真被你说中了，确实没有合适的路线，适合大规模进军。”
“那就好！”秦睿听了之后很开心，说道，“不过还是要派出点人，带一批地雷，埋到路上，如果他们真朝密云方向行进，也能迟滞一下他们的速度，我们就急行军过去，也来得及。”
京城之中每日有快马急报，百姓们也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紧张的气氛。
谨身殿暖阁中，弘治皇帝和内阁大臣、兵部官员、五军都督府的武勋们在一起商量对策。
秦睿将三年前为了哄范子佩开心，做出来的热气球拿了出来，点好火之后，找了一个没有恐高症的人，送到了半空中，下面有一根几百丈的绳子拴着，系在石头上，带着一副望远镜，尝试一下远距离侦查。
人送上去之后，秦睿才发现问题，忘记没办法通讯啊。等人下来之后，秦睿赶紧找来何刚等人，询问该怎么建立联络方式。
“我亲自带队去。”何刚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