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大明之路

忍住，一定要忍住，秦睿不断的告诫自己。

站在望楼上的图鲁博罗特看到明军伤了几百人，就下令鸣金收兵。

城墙的明军见鞑靼退兵，才长舒了一口气，压力骤见。

于是鼓声响起，远程攻城器械制造需要时间，只能靠人命往上堆了。

一时之间，灰尘漫天，箭矢横飞，喊杀之声响彻云际。

大战开始，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城墙之下，鞑靼士兵在弓箭的掩护下，抬着云梯向赤城堡扑来。城墙之上，大明士兵既要防着漫天的弓箭，又要不断还击，抛石块、扔檑木、泼金汁，鸟铳、弓箭、火砲齐齐用上。攻城的人可以失败千次万次，一次成功就胜利了；守城的人可以成功千次万次，一次失败就全军覆灭了。

老抽抽边跑边喊道，“弟兄们，别射箭啊，我是代表鞑靼人来谈判的……”

“老抽抽，你个贼子，怎么给鞑靼人当起走狗来了，祸害起自己兄弟来了。”城墙上认识老抽抽的明军，对着他喊道。

“弟兄，千万别射箭啊！千户大人在吗？”老抽抽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喊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千户站在城墙之上，高声喊道，“本官在此，有何事可以说了。”

“大人，可汗托我给您带个话。”老抽抽开口喊道，“可汗说了，鞑靼后续还有10万大军，最迟明天到达，大军一到，到时候赤城堡就会化为齑粉。可汗希望千户大人能够识时务，只要大人投降，可汗不吝赏赐。”

千户得到的命令是尽量拖时间，于是假装思索，不答话。

“千户大人，别犹豫了。投降吧。”老抽抽在下面喊了起来，“可汗说道，不会有救援了，方圆几十里，都被遮蔽了，人出不去的。”

图鲁博罗特站在远处，看到城墙之上，千户依然闭口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

于是找来传令兵，低声吩咐了几句，传令兵就跑到老抽抽面前，嘀咕了起来。

“千户大人，可汗说了，只要你投降，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老抽抽在下面喊了起来。

千户听了老抽抽的这句话，似乎心动了，朝着老抽抽招了招手。

老抽抽转头向图鲁博罗特看了看，图鲁博罗特点了点头。老抽抽来到城墙之下，一个吊篮放了下来，老抽抽进去之后，被慢慢拉了上去，等到达城墙之上时，先被一群人围着殴打了一顿，然后跟着千户大人下到了城墙之下。

秦睿听说老抽抽来了，赶紧迎了出来。

“辛苦，辛苦。老抽抽英雄虎胆，孤身涉险潜在敌营，果然是智勇双全啊。”秦睿拉着老抽抽的手说道。

“大人过奖了。”老抽抽眼睛中略带泪花，回道，“比起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我这算不了什么。”

千户看着两人聊得很开心，傻了眼，什么意思？看样子这是自己人啊？什么时候秦公子将人都安插进敌营了？

“为了大计，总得有人牺牲，你也不要自责，要说责任，我们比你的责任都大。”秦睿拉着老抽抽拉进了房中，然后几个人坐了下来。

“说说鞑靼的情况吧！”秦睿开口问道。

老抽抽将自己在鞑靼兵营中看到的一些情况，简要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从看管我的人分析，他们带得口粮最多到明天中午。如果没有后继粮草，他们就只能撤走。”

“嗯，和我们从别的渠道得到的消息一样，图鲁博罗特和乌鲁斯博罗特只带了两天的口粮，只能应付到今天晚上。”秦睿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下，又说道，“你还要回到鞑靼那边去，把他们再次进攻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明军用的火砲，不是“火炮”，这种火砲就是用火药，将石头或者铁球发射出去打击敌人的。

站在望楼之上，图鲁博罗特看着进攻场面，感觉到很奇怪，每当有鞑靼士兵手持盾牌，踏着云梯攻上城头时，就会莫名其妙血肉模糊地掉落到城下，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呯呯”的响亮声音。

秦睿本人也是第一次真实经历战争，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实则慌得一批，生怕哪个环节出错，把自己埋进去，还好望楼之上的多管速射机枪给了秦睿点信心。

看着一个个伤员被抬进手术室，秦睿也觉得很痛心，有想掀桌子拉出独立营来，但还是忍住了。秦睿劝自己把良心收起来，为了更多人过得好一点，这点痛苦必须承受。在这人命如草芥般的时代，往往要泯灭一些良知。

“擂鼓，加快进攻节奏，再派一批弓箭手掩护进攻。”图鲁博罗特冲着下面传令兵喊道。

图鲁博罗特和乌鲁斯博罗特两人感觉很是胸闷，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攻两次城威逼一下，然后再劝降，于是两人登上望楼。

图鲁博罗特对着乌鲁斯博罗特说道，“督（蒙古语，弟弟），你说明军用什么武器，将我们的士兵打得血肉模糊？”

乌鲁斯博罗特也发现了这点，百思不得其解，“阿哈，我从未见过明军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啊！莫非是什么妖法或者邪术？”

“确实不一样，不过好像数量不多，但威力很大啊。”乌鲁斯博罗特仔细看了看，说道，“阿哈，你看，西边城墙上，上来援军了，估计上面的明军快撑不住了。”

于是又一波鞑靼士兵压了上去，进攻节奏更猛烈了。

明军这边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即便是知道有援兵，他们也得拼命，因为当官的说了，至少两天之后，援兵才能到，如果援兵没到之前，赤城堡被攻陷，只能怨自己倒霉了。

大夫们从刚开始的兴奋变成了麻木，不断有人送进来，手术、缝合、包扎，像机械人一样，重复重复再重复，外面的喊杀声也让他们变得略微紧张。好在秦睿呆在堡垒内，让学校的师生安心了许多。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实战，看到这一幕都心惊胆战，以前远距离打靶、打羊、打牛没觉得这么恶心，但这次如此近距离看这么血腥的场面，极度不适应，恶心的想吐，甚至有人都吐出了胆汁。

“督，你看在城墙后面伸出的哪些鸟铳，好像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啊。”图鲁博罗特观察的很细致，用手指着一只制式步枪说道。

突然间，见鞑靼队伍中跑出一个穿明军服侍的人来，举着白旗跑了出来，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了，怎么会有明军从鞑靼队伍中跑出来。

有人还认出来了，喊道，“这不是我们独石口所的老抽抽吗？”

城墙之上，一个个伤兵被抬下去，当然伤兵有真有假，因为秦睿要迷惑鞑靼指挥官，所以杀了几匹牲畜，用塑料袋装了很多血浆，藏在士兵衣服里，是不是的让指挥人员搞点假伤兵下去，然后换好衣服再上去。

要钓鱼，就要下饵料，不论是真饵还是假饵，都是饵，兵不厌诈嘛。

这既不是妖法，也不是邪术，而是秦睿怕鞑靼士兵登上城墙，在每座城墙之上各自布置了一个排的兵力，只允许射击攻上城墙的人，不能过早把底牌漏出来。制式步枪近距离射击威力有多大？前面进去的是孔，后面出来的是洞，不血肉模糊才怪。